第366章 抉择
不应该这样的……
姜璃心中满是诧异，对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伯父更是满心意外，只是她不敢表露半分，单单手上动作飞快变化，霎时间，雷鸣电闪，狂风大作。
“姜璃，那便要寡人看看你的能力如何。”姜承乾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他依然坐在那王位上屹立不动，是一点没有展露出慌乱的神色。
那笑意中，像是隐藏着阴谋的味道。
无邪几人站在柱子后，那粗壮的柱子将几人挡的严严实实，却也正好叫他们能在此处偷偷注视着台上之人。
“不太对劲。”无邪眸光微沉，表情带着些许着急。
胖子好奇，“哪里不对劲了？”连带着黑瞎子也在此时侧过头看向了他。
无邪却是指了指王位上坐着的一脸镇定的人道：
“按理说，姜承乾应该受不住长乐一击的，毕竟长乐所使用的是巫术，一般人别说承受得住，十米开外，哪儿还能留下个活口？而现在的姜承乾，甚至不需要躲避，就能直接化解了她的攻击。”
无邪越说越觉得这其中的不合理，姜承乾不像姜璃他们，身上流淌着巫族的血脉，更不会术法，就算是阴魂，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本事才对。
想着，他突然转身看向身后地面上那雕刻着的盘龙，沟壑之间，像是有一道猩红的线在其中穿梭，那似乎是……血！
一时间，他豁然开朗，心中一切疑惑都有了解答。
“你们还记得之前在长乐墓里那个祭台吗？需要用血才能打开，我猜这里也一样，小二子他们派了那么多人下来，多半人都折在了这儿，看到那边堆着的尸骨了吗？”他说着，伸手指向了不远处堆积起来的尸骨。
大概是在这里见过太多的尸体，他们刚来到这儿甚至没有注意到异样，这被无邪一提醒，他们才察觉到，那边堆积的尸体衣物，竟有些眼熟。
依靠地宫寻宝的幌子，将人引来，等到那些人下来之后，再将其杀害放血，以满足自己，姜承乾用的办法还真是险恶至极。
而此时，在姜璃的挥手间，整个地宫都随之颤动，颇有种天崩地裂之感，然而她想象中的，姜承乾面上表情改变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无邪几人，也在看到地面那不断流淌着的鲜血时，心里害怕这血会叫他们陷入陷阱，随即就见他们几个一边躲避藤蔓一边去擦拭沟壑线条之间鲜血。
而这一举动也成功惹怒了王位上的人，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下一秒，巨大的藤蔓直接朝几人甩了过去，几人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击全都掀翻在地，或撞上了一旁的墙壁。
“艹！”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咒骂，光听着那声音都能感觉到疼意。
姜璃闻声回头，就只看到倒在地上的三人，头顶还都悬着藤蔓的触手，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穿透他们一样。
那一刻，原本心如磐石的人突然慌了。
她手上动作稍有松懈，迎来的却是姜承乾毫无顾虑的嘲笑。
“看看这些，姜璃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毫无顾虑的动手吗？还是说，你想跟寡人比比，谁的心更狠，谁的动作更快？”
比心狠，大概没人能比得过这绝情的帝王。
顿了好一会儿，整个地宫里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姜璃缓缓开口：
“你想要什么。”
这话一出，姜承乾就知道，自己赢了，可其他人却不是如此，只听见黑瞎子突然壮着胆子扬声道：
“别信他！”
他话音一出，悬在头顶的藤蔓瞬间朝他靠近了些，可偏偏他黑瞎子是个不怕人威胁的，头铁的事是想做就做，就见他直接将那东西视若无睹，张口就道：
“小郡主，做你想做的，不用顾及我们。”
在这场硝烟中，他们没人希望自己会成为累赘，或许，这是小姑娘唯一能报仇，能手刃仇人的机会，这或许才是那九死一生真正的含义。
“瞎子说的对！”胖子也赶忙跟了一句，语调说得很快，只是因为那藤蔓触手几乎要戳进了他的眼睛。
“呵——”姜承乾却是冷哼了一声，目光中满是寒意，“还真是感人，寡人都快被感动到流泪了。”
“你根本就不懂人的感情，皇伯伯，你该承认的，从始至终，你只是将自己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却从不懂得人性，不然，你如何做得出残害手足，残害百姓，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将无数无辜者拉入深渊，皇伯伯，这一切的一切，你如何赎得了罪？”
姜璃字字珠玑，心中生起的那股无畏叫她步步逼近，她一字一句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砰——
姜承乾猛得拍了一下王位的扶手，“你同寡人讲人性？讲人的感情？”
说话间，两人四目相对，然而就在姜璃从那目光中看到一丝不对劲时，下一秒，就见对面的人一扬手，一个被藤蔓紧紧缠绕着的人被递到了两人之间。
在那团东西出现的瞬间，姜璃心中就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东西砸进了那平静不起波澜的古井之中，偏偏涟漪带着苦闷传开。
而当那藤蔓渐渐散去，露出里头的人时，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张……启灵……”
她几乎不敢去辨认，那血肉模糊的人会是无人能敌的张启灵，刹那间，她脚下像是被绑着千斤重的铁块儿，叫她步子半点挪动不了。
而这一切，全都被姜承乾尽收眼底，他似乎很满意姜璃这副模样，为此，他还特意叫那藤蔓松了松，以至于陷入昏迷的张启灵都不受控制的往前倒。
这下，姜璃脚下步子便不受控制的往前去，终于是在张启灵倒地前将人搀扶住。
她面上原本清冷的表情消失全无，直接溃不成军，“张启灵，别吓我。”她声音都带着颤抖，却是本能的将人紧紧揽在自己怀中，她能感受到张启灵的呼吸，可那刺鼻的血腥味，只叫她酸了眼眶。
“张启灵，你答应过我的，会带着大家活着出去的。”她耸了耸鼻子，声音在不自觉中竟染上了几分哭腔。
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小姑娘充斥着难过与绝望的声音，张启灵竟真的有了反应，只听到一声微弱的咳嗽声穿插在她的声音里，姜璃愣了一下，随即慌忙低头去看，竟果真看到了缓缓睁开眼睛的人。
“别哭。”张启灵声音沙哑，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安慰她的。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姜璃瞬间泪崩，那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往下掉。
而就在两人互诉衷肠时，那坐在王位上的姜承乾却一脸玩味，只见他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仿佛藏匿着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