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重回长沙郡
“郡主，您可吓死盈袖了。”盈袖哭唧唧得跪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帕子不停得擦拭着姜璃脸上的水。
可姜璃却是一副像是被夺了舍一样，目光呆愣得盯着一旁的庄子衿，她明明是在巴乃羊角湖里，怎么突然回到长沙郡了？
她能清晰得感受到盈袖用帕子擦拭自己脸颊的动作，能听到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甚至在刚刚庄子衿带着自己离开水面时，清晰得感受到那股失重感和他身上的温度与心跳。
一切都真实的可怕，她默默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痛意叫她差点没惊呼出声。
她真的回到长沙郡了！
“郡主您怎么不说话呀？您可别吓盈袖啊。”盈袖见自家郡主这不同寻常的动作，瞬间急得眼泪汪汪，下一秒，她求助似的看向一旁清如皎月的庄子衿，随即道：
“庄公子快看看我家郡主吧，她好像魔怔了。”
庄子衿闻言，好看的眉眼微微蹙了一下，随即离得近了些，伸手想要探看一下姜璃的愣神的眼睛。
这张与张启灵一般无二的脸，叫姜璃直接心底一颤，她几乎屏住了呼吸，望着这张脸，渐渐眼眶泛起酸涩，这些天不见他的委屈与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眼前这张脸，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脸颊上的冰冷叫庄子衿身子一僵，眼中晃过一丝难以置信，他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那道冷意叫他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悲伤。
“郡主。”他轻声喊了一句，话音里没有半点情感，冷漠却又有礼，只是唯独不见有情。
长乐郡主当街摸了庄公子的脸，这等登徒子的行径瞬间在百姓里炸开了锅。
盈袖见状，忙拉开了姜璃的手，脸上满是羞赧之色，她小声在自家郡主边上提醒道：“郡主，这是在街上，慎行。”
姜璃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回过神，她眸中带着疑惑，目光扫过面前几人，只是再看到庄子衿时，他人已经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白衣纤尘皎如明月，身上带着股说不出的清冷，叫旁人不敢靠近半分。
这样疏离的人，即使长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他不是张启灵。
她挣扎着要从地上起身，可随之而来的是那股自体内而发的冷意，寒意直达心底，沿着经脉抵达身体每一处，她记得，这感觉是在自己十三岁那年意外落水后的感觉。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姜砚应该马上就会带着府兵过来。
果不其然，她心里刚想了这些，下一秒就听见人群之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姜长乐！”姜砚失声喊道。
拨开层层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跌坐在地上跟落汤鸡一样的妹妹，一时间，他是半点顾不上自己王府世子该有的礼节气度，跑着过来蹲在了姜璃眼前。
“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姜长乐你要吓死你阿兄吗？”姜砚声音哽咽，手上却解开了自己的斗篷，将眼前的小姑娘紧紧裹进了斗篷里。
姜璃见着眼前人是再也强忍不下自己眼中的酸涩，她撇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哭着扑进了姜砚的怀里。
“阿兄！”
刚刚还一直是失神状态的人，在看到自己兄长的瞬间就哭出了声，仿佛是找到了依靠一样，扑进对方的怀中。
庄子衿站在边上静静看着兄妹俩的动作，耳边全是小姑娘痛彻心扉的哭声，她哽咽到发不出几个字音喊着阿兄，不知道怎么的，他清冷的脸上多了似别样的情绪，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只是没人看到，也没人会发现他的异样。
姜砚紧紧抱着怀里的妹妹，小姑娘哭得太伤心，叫他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心，一下子化成了水，心疼得不行。
“乖，不哭了，你再哭一会儿这长沙郡都不用下雨了。”他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轻声安慰道。
姜璃闻言，才堪堪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再抬头时，一双眼睛通红，跟只兔子一样，可怜又可爱。
她哽咽得看着眼前之人，如今的姜砚还不曾上战场，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意气，手上身上眼前那些无比真实的触感与景象，加她更加确信，自己回到了长沙郡。
“阿兄，长乐好想你。”她小声得念着，声音微不可闻，可姜砚却像是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他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尖，眼中带着不明的情愫，话音里满是柔意：
“傻丫头。”
姜璃被带回王府后，甚至还没得急见爹娘一面就直接倒下了，是病倒的，因为白天在湖里泡得差点被溺死，寒气如体，回去之后就开始发热，风寒之症随之而来，这叫人直接倒在了病榻上。
“阿爹，阿娘，别走……”
昏迷之中，姜璃小声呢喃着，守在床边的夫妇二人只是相视一望，眼中是止不住的心疼。
病来如山倒，姜璃是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记忆中那场病也的确叫她差点真的倒下，而自那以后，她的身体就愈发差，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即使是在府上小心养着也会如此，索性后来姜砚反其道而行，直接带着她去军营历练，甚至还私自允诺了她的请求，把她送到了天道院。
再次清醒过来时，姜璃只觉得浑身没劲，像是被人抽了魂一样，她依靠在床上，心里不由思考起关于庄子衿的事来。
对于这个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她满脑子都是程朗所讲述的故事，从前她不愿意相信这些。
可现在张启灵跟庄子衿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她也有些懵了，开始不得不重新审视程朗所讲述的事。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瞬间拉回了她出走的思绪，她拢了拢自己的被子，随即声音虚弱得应了一声，“进。”
外面人推门而入，进来后才发现居然是庄子衿。
恍惚间姜璃甚至以为是张启灵来找自己了，可看到那一身不染尘埃的白时，她回过神，那不是张启灵，随即眸光都暗了几分。
“庄公子怎么来了？”她语气算不上太好道。
庄子衿手里端着碗刚从厨房炆好的鸡汤，即使迎着姜璃不算好的语气，却依然面不改色，缓步走上前，将汤放在了边上的小案上。
“你阿兄唤我给你送吃食。”他声音不咸不淡，只是说完话后，就自觉坐到了床边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姜璃见状微微蹙了下眉，程朗不是说庄子衿并不喜自己吗？不是说他最是克制有礼吗？那他一个男子在这未出阁女子的闺房中坐下又算什么？
只是不等她反应，庄子衿的话就叫她直接愣在了原处。
“姜璃，我们议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