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心存歉意
“长乐你先别激动，我们找到了一道门，只要打开了，应该就能找到路出去。”无邪赶紧上前来安慰说。
刚刚解宇臣发现的那道门因为被枯藤紧紧裹着，所以他们几个清理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把上面的东西清理掉。
只是墓门关得严严实实，他们还没找到打开的机关，就被小姑娘的动静引了过来。
“祭台为麒麟，是镇压，这里不祥。”姜璃脸色惨白，在说这话时，都有些有气无力，只是一双手紧紧攥着张启灵的衣裳，始终不曾松手。
此时，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解宇臣突然向黑瞎子伸出了手，“瞎子，打火机。”
瞎子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打火机递到了他的手上，随即就见解宇臣拿着打火机走下了祭台，下一秒，一缕火光在墙壁上腾的一下窜了起来，很快，火势开始蔓延，逐渐在四周散开。
“最快的办法，将所有枯藤都烧光。”解宇臣一边说着，一边搬弄着手中打火机，打火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来回转动着，灵巧极了。
“还得是花爷。”瞎子竖了起大拇指，随即抹了把头上被热出来的虚汗。
但是这火不止烧毁了满墙的枯藤，还在不断消耗墓室里的氧气，所以，他们现在就必须抓紧时间了。
火光之后，墙壁上所有东西就全都露了出来，那一幅幅壁画，绘就的便是姜璃殉城的场景。
几人站在祭台上，望着眼前震撼无比的画面，但大概只有铁三角知道，眼前的这些，不及当时场面的半分，只是再见时，依然会联想到那白雪茫茫的雪地上发生的一切。
姜璃紧紧盯着眼前的壁画，她却是第一次以个旁观者的目光，去看自己的过往，只是这时，她的眼前突然一暗，一只手紧紧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别看。”
张启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夹杂着丝丝凉意的春风，拂过时带走了她的满心伤怀。
解宇臣跟黑瞎子两个却是看得认真，在顶上火光冲天之际，目光全都被壁画上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瞎子心里万分感慨，原来从前小郡主所说的，做了件天理难容的大事，竟是如此悲壮，她不愿提及的过往，是她用性命换回的满城百姓的安危。
他忍不住心头微微一颤，目光不由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我没事的……”姜璃轻轻握住了张启灵的手，将他的手按了下来，只是，下一秒在对上无邪那双清澈的眸子时，她心中的愧疚，便疯狂滋长。
自己似乎，伤害了他……
目光划过无邪的眼睛时，那已经是无数次去确认眼角的地方是不是有颗赤红的小痣，但结果都是没有。
“无邪。”她轻声喊道。
无邪身体一僵，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这还是小姑娘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抱歉。”姜璃又继续说道，她没有点明，但两人都知道所说之事是何事。
无邪心中的苦涩几乎在一瞬间就填满，望着面前的小姑娘，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阿兄这个称呼，在旁人看来有些另类的称呼，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里，是欺骗吗？好像也是……但他如今却并没有一丝恨意，只是会觉得可惜，会遗憾，他有时真的将长乐当做了自己冥冥之中注定的妹妹，但是啊，命运总是捉弄人的，他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
无邪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两步走到跟前，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声音带着温柔，“没关系，我虽然不是姜砚，但依然可以是你的兄长。”
姜璃微愣，心中泛起几分柔软，她弯了弯眼，轻轻点了下头。
“这道门，好像是从外边打开的啊！”胖子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站在门前摸索了一通，都没找到什么机关。
无邪闻声也过去寻找开门的机关，解宇臣跟黑瞎子还在研究壁画，唯独张启灵跟在姜璃身边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姜璃有些诧异，勉强撑着身子站在原地，微微抬眸望着他，刚刚幻境中的一切，她就像是又亲身经历了一遭，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个幻境中有他们。
她依旧清晰得记得，上元节大雪那日，张启灵在长街上救自己的场面，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雪夜。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笑意，只听到她突然道：“我叫长乐，你记住了吗？”
我叫长乐，姜璃，姜长乐……
几乎是一瞬间，张启灵脑海中猛得回忆起在幻境中看到的场景，还是小奶团子的长乐仰着头，手里拿着帕子垫着脚要给他擦拭脸上的血痕。
一眼万年，原来有些人，似乎早就是冥冥之中的上天注定。
他抿着唇，点了点头，清冷得不可方休，只发出了一个单音，“嗯。”
“你去帮无邪哥胖哥找机关吧，我一个人，无事的。”小姑娘笑着，抬手轻轻擦拭着他脸颊上绿色的汁液，动作温柔的像是抚慰着她的至宝。
张启灵身子微微僵住，望着小姑娘的目光微微颤抖，只是脚下却没有一点要移动的意思，他只知道，不能留她一个人。
姜璃心里猜得到他的担心，随即就见她举起了三根手指，就是简单做个发誓的动作，就扯得她的伤口生疼，叫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张启灵刚想去拉她的手，就听到小姑娘声音轻轻道：“我发誓，一定不会乱跑的，一定在这儿乖乖等你回来，你可是我的神明，我怎么会不听神明的话呢？”
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小姑娘的话一字一句都入了他的心里，他选择相信，所以手一抬，轻轻放在了小姑娘的发顶，这一回，总算不是在摸望归了，姜璃很欣慰。
“那边的画，好像就是这个祭台。”解宇臣突然指着墙壁说道，从壁画的内容中走出来，他似乎刻意没有去提起它，没有感慨，没有赞扬，只是平平淡淡，或许在他看来，姜璃所需要的，并不是那所谓的赞美，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做那英雄，只愿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郡主。
伤疤一次一次的揭开，只会更疼。
这些他都曾体会过。
黑瞎子两步上前，站在了姜璃身后，高大的身影将人直接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之下，他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打在了那壁画上，只听到他声音从头顶落下：
“原来，格尔木疗养院那陨铜棺，一开始就是放在这祭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