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咫尺
“那就让他来，告诉他，我随时奉陪。”此刻谢芊的眼中是彻骨的寒意，没有温婉，也没有戏谑。
谢霖当然看得出来谢芊动了气，索性换了一个话题。
“你为什么要去当私教？缺钱不可能吧？paul不是还专门邀请你去接那台特别重要的手术了吗？”谢霖使自己脸上努力多出点笑容，希望缓解车内冰冷的气氛。
“谢霖啊”谢芊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谢霖的脸，给他看的浑身发毛。“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再碰手术刀了吗？”谢霖下意识的往她的左手手腕瞟了一眼。
“想看什么？没看到想要的东西是吗？”谢芊的语气有着说不清的意味，谢霖心里暗道不妙：刚从谢芊的雷点里出来怎么又跳到另一个上面了。
“姐你别多想，我就是眼睛不舒服真没别的意思。”谢霖知道谢芊的行事风格，别说他这个亲弟弟了，亲爹来了她都不怕。
“但愿如此。”谢芊甩下这一句，推开了车门。
“我送你回去呗，姐。”谢霖松了一口气，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盐吃多了？”谢芊头也没回，走到了撑伞的中年男子身旁。“处理好了？”
“嗯，小姐放心。”中年男子毕恭毕敬，语气很客气。
“那姐姐慢走！我还是很忙的，一点都不闲。”谢霖的司机替他关了车门，然后发动了车子。
“以后别让他来这一片，要是找我把他先带到别墅去。”中年男子没有问为什么，赶忙点头答应。
然后他开车送谢芊回了公寓。
山城的夜晚微风阵阵，伴着雨声，让人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安定。
谢芊公寓
谢芊输了密码，门锁“咔”一声打开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公寓。整个房间布置很简约，家具都是成套的，黑白色的，看上去有些许生硬，还有些冷冷清清，没有生气。
谢芊拿出拖鞋换上，然后就直奔卧室扑在床上，白色的床单没有一点污渍，和主人一样，洁白如玉。
公寓没有客房，剩下的两间，一间做成了书房，还有一间是衣帽间，墙壁上都没有特别的装饰，只卧室的墙上用相框裱着一张奖状，相框擦拭的干干净净，看得出房间主人很在乎它。
而奖状上赫然写着的名字，竟不是谢芊，而是——常安。
谢芊看了会儿手机，然后就去洗澡了。
浴室里水气氤氲，和哗哗的水声一起流下来的，还有混着水的猩淡红色血迹。
……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早竟是个大晴天。
碎金般的阳光透过纱制窗帘洒在林莜身上，惊扰了她的美梦。
她本想再补个回笼觉，却突然从床上坐起，点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面写着“8：51”。她就犹如遭了个晴天霹雳，拖鞋都没穿就急匆匆的跑进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的小姑娘16岁的年纪，却有了很多女孩子都羡慕的脸，即使不施粉黛，依旧灵动生气。
林莜又匆匆跑进衣帽间，换上了一件宽条纹衬衫，衬衫很长，当裙子穿都可以，还宽宽松松的，将她纤细的身形包裹在里面，显得空荡荡的。
“现在就等谢老师来啦～”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逐渐变成9：00，接着是9：07，再接着是9：16。
期待逐渐从心间流失，林莜的姿势变成了一条腿耷拉在沙发下，整个人软软地陷在沙发里。
“叮咚”门铃响起时已经九点半了，林莜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理了理衣服和松散的头发，跑去开了门。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处理了一点小事。”谢芊满脸歉意的站在门口，手上还拎着两大包东西，微微欠身道歉。额头上有着林莜不曾察觉的细小汗珠。
“没事没事，谢老师我帮你拿吧，多少钱我转给你。”林莜接过她其中一只手上的袋子，然后拿出手机准备转账。林莜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有私心的，她想要谢芊的联系方式。
“不用了，没花多少钱。”谢芊换了拖鞋跟了进来，朝她摆了摆手。
林莜想着私人家教这个行业应该挺赚钱的，但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再加上她是真的想要谢芊的联系方式，就想尽一切办法还她钱。
“那可不行，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谢老师的更是不行。”林莜多么盼望等待她的是谢芊的交友二维码。
“没关系的，你们公司那边应该会报销。”
这句话可真是把她噎的死死的，但过一会她也就没怎么在意了，接过谢芊给的课本，开始复习昨天学的内容，而谢芊则是把买来的东西一件件洗净放进冰箱里，一向空荡荡的冰箱不一会就被填的满满当当。
谢芊过来时，看见林莜在画着什么东西，等她走进，林莜赶紧藏了起来，小脸有些泛红。
“没事，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谢芊没有露出任何好奇的表情，反倒是很平静的坐在了林莜旁边，准备开始今天的内容。
“谢老师可真好。”林莜心想，没有绾起来的头发挡住了谢芊的半边脸，她这个方向对着阳光，朝阳从她的发间穿过，林莜看的有些迷离，她觉得连阳光都带着香气。
“要认真听讲啊。”谢芊转了把手中的笔一圈，偏头对上她的脸，绵软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谢谢老师！我我不小心走神了不好意思”林莜的脸唰的就红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几下。谢芊倒是没什么反应，脸不红心不跳，还故作生气的样子，朝林莜嘟了嘟嘴。
“下次不要走神了呀。”语气宠溺的不像话，与昨晚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嗯下次一定不会了！”林莜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她一前也和队友离过这么近，和楚潇离过这么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
一上午的政治课上的林莜晕头转向的，她打心眼里佩服谢芊的文科是真的好，无论多么复杂的关系都能给她捋清楚，讲清楚，就可惜了她这个文科学渣，对这些繁琐的文字与关系一点都不敏感。
“没关系，慢慢来不着急。”谢芊在给她圈重点，用不同颜色的笔给她做了笔记，她也就勉强能记住讲的内容，举一反三是不太可能了。
“谢老师我饿了。”林莜听着听着，然后委屈巴巴的说。
“借用一下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