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五文俩，十文钱不卖！
老陆可能是会错了意，花了大半宿的时间给我详细的解释了一下判官和黑白无常的工作划分，但至少我也算验证了一个东西，就是地府的判官不会勾人。
喝到最后，我和燕赤霞二人实在是不胜酒力，都趴倒在了桌上，待到次日醒来，这庙中哪里还有老陆的身影，已经是又和昨日一样，变成了几尊泥塑。
“师父，我是不是做梦了。”燕赤霞揉着迷茫的双眼问我。
“哦？怎么？”
“我梦见前两天咱们在鬼市上见得那个判官请我们吃饭，还说有事要拜托我们，好像是要给个什么人换心来着？”燕赤霞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深吸了口气，试图集中自己的思绪。昨日的一切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梦？但我记得那种真实的感觉，那判官的笑容、飘逸的衣袂，还有那浓郁的酒香，以及关于换心的事情。
“梦？”我轻轻拍了拍桌面，想起桌上还有判官给我们的信封，伸手去摸，果然还在。“这个你认得吗？”我拿出信封递给燕赤霞。
燕赤霞看了看，疑惑地摇摇头：“这不是昨晚那位判官大人给的吗？难道……真的不是梦？”
我淡笑：“无论是梦还是真，我们答应过人家的事情，总得去做。”
燕赤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还是赶紧去陵阳府吧。”
言尽于此，二人稍作修整便是朝着陵阳府前去。
陵阳府，市集。
我和燕赤霞两人正在寻找朱尔旦的踪影，前面我俩赶到朱家，家里人却说他去市集做买卖了，我俩这就赶奔市集，到这一看，好嘛，要用现代一句时兴的形容词，那可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是人山人海啊。
您要是问我你不是有阴阳眼吗？为什么不用，那有好东西我能不知道用吗？这朱尔旦是人不是妖，阴阳眼也没用啊，但好在鼻子底下一张嘴，咱可以问啊。
“您好，请问您认识个叫朱尔旦的吗？”燕赤霞随手揪住了个路边的行人问道。
“朱尔旦？你们找这傻子干嘛？”
“傻子？您是不是说错人了。”
“没说错啊，陵阳府出了名的傻子啊，你们要不信，他就在前面摆摊呢，你们自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路人便扬长而去，只留下我和燕赤霞面面相觑。
“师父，这老陆让我们找的人居然是个傻子？”燕赤霞惊讶的看着我问道。
“那谁知道呢，先去看看去吧。”我耸了耸肩说。
按着路人刚才所说，往前走了几步，果不其然看到了个摊子，上面摆的都是些西瓜。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站在这摊位面前，我仔细看看这书生，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这看着哪里有傻子的样子，而且一般的傻子不都是一身渍泥，脏不留丢的？可这书生浑身上下穿的那是干净极了，尤其那白色外袍，身上连个泥点子都没有。
“师父，应该就是此人了吧，要不我上去打个招呼？”燕赤霞看我没着急上去打招呼，也站在原地和我一起看。
“不急，先看看再说。”我心中满是疑惑。
就在这会儿一个豪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拿出了十文钱，对朱尔旦说：“朱大哥，我要买四个西瓜。”
朱尔旦抬头看了看他，缓缓摇了摇头：“不卖。”
男子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是五文俩吗？我给你十文，正好买四个啊！”
朱尔旦却还是摇头：“五文俩，十文不卖。”
我和燕赤霞看得都是哭笑不得，那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但朱尔旦的态度却坚决得让人无法反驳。
最终，那男子只好咬牙掏了两次五文钱，这才买了四个西瓜走了。看那男子离去，我和燕赤霞这才走上前去。
“你就是朱尔旦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但目光中却显得有些呆滞。
“我是陆判官的朋友，有事找你，你先收摊吧。”我继续说。
他摇了摇头：“不行，我还要等把西瓜都卖完。”
我看了看那一摊的西瓜，心里不由得有些急了。如果他坚持要等到全部卖完，恐怕我们今天是走不了了。我看了看旁边的燕赤霞，这小子赶忙站了出来。
“你的西瓜我们都买了，多少钱？”
“五文俩，十文钱不卖！”
“师父你知道我为了给这孙子换零钱我花了多久吗？”在回朱府的路上，燕赤霞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不过这一次我却没打击他，确实不容易啊。那一摊西瓜要是平日里甩个2两银子，正常的摊贩哪个不是欢天喜地的就接了，只有我们这位朱掌柜的，坚持五文俩的原则，生生是让燕赤霞在那付了一个多小时的钱，如果这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那一摊西瓜还得拉回朱府，不然也不能扔了啊，没招，只能现雇了一辆大车，帮着拉回了朱府。
到了朱府，就有下人熟练的过来卸车，再看那车夫好像也是一副稀松平常的做派，似乎对这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看的奇怪，不由上去问道：“你们这么熟练，平日里也是如此？”
那下人手上的活也没停，只顾着点西瓜都没正眼看我，只是说了句：“别急别急，一会儿去账房那领银子，还是老规矩，多给半两。”
“我不领银子，我是你家少爷的朋友。”
那下人听我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怔，然后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惊讶：“啊，原来是大人您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客气：“没事，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家的少爷平日里总是这样吗？”
那下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一旁正在跟燕赤霞说话的朱尔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自从少爷有了那次事后，就变成这样了。他平日里就喜欢去市集摆摊，说是想自食其力。家里的老太爷和太太本来都不同意，但看到他乐在其中，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有时他真的太死心眼了，西瓜永远都是五文俩，不管你给多少钱他都不会多给。”
我心中暗暗点头，这朱尔旦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但这种坚守原则的态度，却是很值得尊重的。
“那你们怎么会如此熟练？”我好奇地问道。
那下人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因为少爷每次都会有大批的西瓜需要拉回家，家里的下人都知道这事，所以我们也就习惯了。而且每次少爷的摊位都会有很多人买西瓜，所以这些西瓜回到家也不会浪费，大部分会分给家中的下人，还有一部分会送给附近的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