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子孙满堂和荣华富贵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戏谑的神色,曾挽意识到他越来越过分了,她让一寸,他进一尺。
她干脆站直了身体,仰头淡漠地看着他,偏头下巴朝浴室里扬,“好啊,进来吧。”
祈北萧勾唇,得逞的样子,往里走,曾挽无语地瘪了瘪嘴,在他进去的瞬间,一步跨了出去,关上浴室门,冲里面喊:“你自个儿洗吧你。”
知道把人给逗毛了,祈北萧也没追出去,低低笑了几声,脱掉衣服去洗了。
从浴室出来,祈北萧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也没见曾挽回来,还以为她去客卫洗了,现在看来不是。
他穿着柳姿给他准备的小花兔子真丝睡衣,跟曾挽的是情侣款,出去找人了。
曾家虽比不上祈家那样的大户,但说起来也是有钱的,别墅上下几层找了个遍,也没看到曾挽人在哪,诧异她不会把他丢在这,自己回西子湾了吧。
正巧这时,听到身后开门声,转头看过去,曾斯年也穿着跟他色调相同,但是棕色小熊的睡衣,走了出来。
两人看着对方,再看看自己的衣服,都有些懵。
这一家人,背地里都喜欢把自己搞得这么可爱么?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涌动,半晌,还是祈北萧先开口:“挽挽没在卧室,我出来找她。”
曾斯年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祈北萧正要转身继续往前,他在后面叫住了他,“我知道她在哪。”
曾斯年带着祈北萧来到四楼的一间房门前,指了指,“她以前在家就爱躲这,是她的秘密基地。”
祈北萧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没应,握住把手轻轻推开,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倾泻出来,里面的装饰与她二楼房间的大相径庭,一张中古世纪风格的公主床映入眼帘,女孩娇小的身躯藏在被子里,鼓起小小的山丘。
看她已经睡得很香,祈北萧勾起唇角,将门给拉上了。
曾斯年看他的举动,试探着问:“喝一杯?”
按理来说,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一起喝酒的必要,但祈北萧认为他现在没有理由拒绝。
三楼外的露台,曾斯年拿了瓶麦卡伦威士忌,倒了两杯,“这次很感谢你。”
祈北萧半仰在单人沙发上,拿起酒杯,喝了口,表情如常。
“举手之劳而已。”
“这次进展的很顺利,有好几家著名公司已经找到我们,想要主动合作。”
祈北萧将酒杯放下,视线落到这片别墅区中央的人工湖,上面有几只白天鹅还在觅食。
“那你们怎么想?”
“我跟爸一致认为应该再缓些时日,当下贸然同意合作,都可能对后续发展有所影响,等这次文件真正被批下来之后,再考察不迟。”
“嗯,”祈北萧没什么表情,几缕碎发在额前不安分地晃动,“时间问题。”
曾斯年喝了口酒,朝他看去,“上次那个合同,你考虑得怎么样?”
“绒德整个股权分我五个点?”他轻蔑地一笑,“我这么容易被满足么?”
楼上,曾挽靠在窗边,刚才睡梦间听到有人的谈话声,她本想起来关窗,无意间听到祈北萧跟曾斯年的谈话。
“如果我要二十个点呢?你们也会给吗?”
祈北萧眉骨抬了下,半阖着眸子,看向曾斯年的眼神意味不明。
曾斯年顿了下,点头,“没问题,合同在家里。”
曾挽咬着嘴唇,怕呼吸的声音大了被发现,按住胸口,心脏震动的频率实在是太高,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为了印证猜测,她轻声轻脚地走了出去,溜到曾斯年的书房里,打开手机的电筒,挨个挨个翻找那份会置全家于死地的文件。
终于,在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柜门里,找到了一份用蓝色文件袋夹着的协议,协议之下,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甲方:高峰集团绒德分公司
乙方:祈北萧
曾挽翻到最后一页,乙方的那一栏,已经落上了几个遒劲豪放的字迹:祈北萧。
果然,果然!
个人所属,不是万协集团的,是他个人的。
曾挽瘫坐在地毯上,文件摊开在面前,果然他还是朝着那一切发展了,他终究还是想要绒德。
露台外,祈北萧堪堪收回视线,“二十个点确实很吸引人,但我不感兴趣。”
黑幕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扎着马尾,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蹲在石榴树下,捡起一朵花放在了旁边打瞌睡的白猫身上,又别了一支在自己的耳边。
发现被人盯着,她也没有害羞,将自己耳边的石榴花摘下来,塞进站在旁边的男孩手里,“你也喜欢?”
男孩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红色石榴花,再抬头看她,她白皙光洁的面颊和青春洋溢的朝气,实在是跟这支石榴花不搭。
“听说石榴花的寓意是美好的爱情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还有子孙满堂和富贵荣华。”
男孩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探究地看着她问:“你才多大?就想要子孙满堂和美好的爱情?”
“我会长大的,”女孩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弯弯的,特别好看,“我会有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丈夫,我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生儿育女……”
“万一你的丈夫不爱你呢?”
“不会的,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女孩信誓旦旦地说。
男孩来了兴趣,问:“你就没有别的梦想?”
她竟然反驳问道:“做家庭主妇不能成为梦想吗?我的妈妈照顾我们一家人,我觉得她特别的伟大。”
他笑起来,竟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手突然被她握住,掌心之间夹着那支红色的石榴花,她笑着说:
“我把我的好运气分你一点,你以后也会拥有美好的爱情和子孙满堂的。”
女孩松开他的手,抱起地上那只白猫走了,白猫在她怀里懒懒地抻了下四肢,爬上肩头,琥珀似的眸子盯着他。
石榴花、白猫、穿长裙的女孩,他实在是忘不掉那个画面,每一处都不协调,但又那么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起,美得像一幅油画。
在那个硕大的冰冷的宅子里,没人关心他穿着暖不暖,吃得好不好,只有遭受不完的冷眼,和苛责的对待。
突然有个奇奇怪怪的女孩告诉他,要分一点好运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