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卑鄙的卡塔克
包子铺中，突然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他衣着华贵，身材臃肿，虽然算不得丑陋，但眼神却让人很不舒服。
正在跟掌柜对账的阿兰见到来者，立刻紧皱着眉头说道：“卡塔克，这里不欢迎你！”
在过去几个月里，卡塔克为了得到包子铺的包子配方，用尽了各种手段。
若非古异每次都能见招拆招，成功化解。阿兰恐怕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对于卡塔克，阿兰没有任何好印象。
然而面对阿兰的警告，卡塔克却是置若罔闻。
他笑着走进包子铺，露出一口泛黄的大牙笑道：“小兰姑娘，来者是客，您这么做生意，可是会关门的。”
一边说着，卡塔克从腰间掏出一串手链，轻轻往桌上一放。
“今天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不小心在路上，捡到了你弟弟的东西，这不，就是来还给你的……”
卡塔克将手指在桌上磕了磕，起身理了理领子，朝着门外走去。
对于卡塔克说的话，阿兰一个字都没有听。
见他离开，阿兰有些嫌弃地唾了一口，正想让伙计把桌子拖到后院刷三遍。可目光落在卡塔克留下的那串手链上时却突然瞪得老大。
掌柜的还没来得及说完当前这笔账，就见到平日里几乎都是姑娘家家的阿兰突然一个箭步冲向了刚刚卡塔克坐的桌子，捡起后者留下的手链看了一眼，随后马不停蹄地就追了出去。
掌柜的一惊，连忙放下算盘跟了出去。
店门外，卡塔克并没有离开。
他肥硕的身体斜坐在马车前的一把宽椅上，手上端着一杯刚刚倒上的酒，慢条斯理地品着。
阿兰站在马车对面的店门口，双眼猩红地看着卡塔克，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卡塔克，你把小异怎么了？”
看见阿兰失态的样子，卡塔克十分满意。
他将手中的酒杯悠悠递给侍从，捧着自己的翩翩大腹慢悠悠地站起：“阿兰姑娘，您可千万别误会啊，我都说了，这手串是我在路上捡的。这小孩子都贪玩儿，也许是被外面的人贩子盯上了呢……”
卡塔克的话让阿兰的心沉到谷底，一些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人贩子——这个字眼在她心中留下了何其沉重的伤疤。
她唯一的弟弟阿虎在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自从认识古异之后，阿兰出于对亲弟弟被拐走的内疚和思念，对其呵护有加。
朝夕相处一个月，更是已经将古异当成自己的亲弟弟。
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这种悲剧会在她身上发生两次。
不过尽管此时心境大乱，阿兰依旧肯定，古异一定是被卡塔克控制了。而对方的目的她也一清二楚。
阿兰迅速冷静下来，冷声说道：“如果我弟弟有一点损伤，我保证你永远也拿不到包子的配方！”
在这个世界，某些自认为体面的人做起龌龊的勾当时总喜欢给自己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比如此时的卡塔克，他并不愿意承认他是在巧取豪夺。
在他看来，像阿兰和古异这种小门小户就根本不配拥有这种美味的包子配方。
然而阿兰却并不懂他们这些“高贵”者之间的规矩。直截了当地扯下了他们言语中的这块遮羞布。
听到阿兰的话，卡塔克短暂愣神了一下，脸上笑容随之消失。
“呵呵……呵呵呵，阿兰姑娘果真是快人快语啊！那我也不啰嗦了，你把配方给我，我告诉你古异在哪儿。”
看到阿兰脸上出现一丝希冀的神采，卡塔克补充道：“别想着耍花招，如果我拿不到配方，就让人把你弟弟卖到行省外的牙行！”
卡塔克的话让原本心里还抱有一丝希冀的阿兰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她恨恨地看着卡塔克，咬牙说道：“那要是你耍花招，又怎么算！”
卡塔克咧嘴一笑，伸手想要去拍阿兰的肩膀，却被对方躲过，只得冷声说道：“阿兰姑娘放心，我是个生意人，做生意嘛，最讲究的就是个诚信……”
对于卡塔克的话，阿兰嗤之以鼻。
这些年来，卡塔克仗着有城主府的关系，欺行霸市，垄断了全城的餐饮。
甚至于诺丁城中的各种大小餐馆每月都要给卡塔克缴纳数额不菲的孝敬钱。
只要有一家不听话的，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他们的营生。
多年来因他而家破人亡的人不计其数。
至于律法为什么不管，完全是因为在这落后的时代，律法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给足了这些豪绅欺压良善的空子。
况且卡塔克十分会做人，每年所得的好处有七八成都落入了城主府的库房。
对于他，全城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阿兰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卡塔克懂规矩。
“希望你言而有信！”
“好，阿兰姑娘。今晚申时，我在聚香楼恭候您的大驾，到时候一手交人，一手交配方。”
……
看着卡塔克远去的马车，阿兰的脸上阴晴不定。
“东家，这配方可不能给卡塔克啊！一旦给了，咱们包子铺就得关门啊！”
掌柜的话打断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阿兰。
她自然知道掌柜的忧虑，然而她不敢冒险。
尽管她心底里一百个不愿意相信，古异被卡塔克挟持了。
但那串手链是古异不离身的东西，做不得假。
自从收留了古异，阿兰心底里就是将他当亲弟弟看待的。
况且包子的配方原本就是出自古异之手，用来换回古异，对于阿兰而言是无需考量的事情。
她回头看了看掌柜，脸上出现了一丝歉意：“余掌柜，您别劝我了，无论如何，小异都不能有事。”
阿兰说罢转身回到包子铺，只留下一脸愁容的掌柜在风中凌乱。
掌柜的连连叹气，此时他心中已经明白，自己又得换个地方营生了。
……
马车上，心情大好的卡塔克想着即将到手的包子配方，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老爷，您这招绝啊！不费吹灰之力，配方就归您了。”
看见坐在马车侧面的跟班，卡塔克得意一笑道：“说到底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怎么跟我斗？”
“老爷英明！”
“好了，配方到手后，你亲自把配方工序给我分开交给十个师傅。然后把他们通通毒哑咯……”
“老爷您放心，这事交给我。”
卡塔克笑着点了点头，堆满笑容的眼中却显着一丝阴翳。
“不过老爷，这次放过了阿兰，就算咱们拿到配方，阿兰包子铺不关门，客人不照样不会来吗？”
作为卡塔克的跟班，他十分清楚卡塔克的性子。像阿兰包子这种绝品美味一旦被引入聚香阁。起码能卖到一个银魂币一个。
这跟阿兰两个铜魂币相比，实在差太远了。
哪怕是达官贵人，也不是冤大头，有两文的自然不会去买贵的。
不过对于跟班的话，卡塔克却并未放在心上，他嗤笑一声说道：“谁说我要放过阿兰了？”
跟班一怔，看向卡塔克一脸笑意的眼眸，心底里不禁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