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件事
吴忧的补习工资一次一解,过了几天他给宋乐生补习后,手上有了近两千块钱。
他便在回学校的途中,经过市中心时下了车,找了家玉石店看玉佩。
吴忧一进门,玉石店的工作人员立刻双眼一亮,上前迎道:“您好,请问要买点什么?最近我们家新进了一批玉,水头很好,您要不要看看?”
“有没有一千块钱左右的玉佩?”吴忧问。
“有的有的,我拿来给您看看喜欢哪个。”工作人员拿出一盘造型各异的玉。
“你喜欢哪个?”吴忧手握拳抵唇小声道。
叶既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看了又看,嘴张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
他无意中看见橱柜里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便用手指着道:“我要这个!”
工作人员非常有眼色地看见吴忧在看橱柜里的玉,便道:“您喜欢这个?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最新来的玉,品质最好。”
“我眼里过过的玉不知凡几,这点眼光也是有的。”叶既明略有自得道。
吴忧看着价格牌上一串的零,直接从托盘里拿出一个有着浅浮雕竹子的玉牌,递给工作人员,道:“要这个。”
“好的,刷卡还是手机支付。”工作人员问。
“手机支付。”吴忧道。
支付完后,工作人员就把包好的玉牌递给了吴忧:“欢迎下次光临。”
吴忧点点头,拎着袋子出了店。
“我打赏下人都没有用过这么差的玉佩。”叶既明嫌弃道。
“嗯。”吴忧道,“那我送我妈。”
“我也没说不要!”叶既明声音委屈道,“不喜欢我还不能说两句吗。”
吴忧极轻地笑了一下。
吴忧问:“你要玉佩做什么?”
叶既明打了个哈欠:“我神魂破碎了几十年,这些年一直在温养神魂。玉是温养神魂最好的温床。”
吴忧皱眉道:“现在还好吗?”
“放心,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叶既明道。
“以后你戴着玉佩,我就在里面修养。”叶既明又道。
吴忧把包装盒扔进垃圾桶,直接戴上了玉佩。
“温养神魂之际,我出来的时间便会变少。”话落,叶既明顷刻间投身进玉佩。
吴忧拨弄了下颈项间的玉牌。
吴忧因为买玉佩耽搁了会儿,回到学校时已经错过了食堂吃饭的时间,他便拐去了大学城的美食街。
美食街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吴忧在入口第一家摊位处排队买鸡翅包饭。
人多,吴忧便站在一旁等。
蓦地看见不远处有个眼熟的身影。
吴忧眯起眼,看见覃晓露穿着吊带,一头长发散下来拨在一侧,正与一个陌生的男生说说笑笑着。
吴忧走到她们身后,叫道:“覃晓露。”
覃晓露转过身,看见吴忧顿了下,才惊喜地笑道:“是学长啊!学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不爱来这吗?”
吴忧解释了下,看了眼她身边陌生的男生,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覃晓露摸了下男生的脸,对吴忧道:“帅哥的要求肯定要满足。”
覃晓露与吴忧来到一边,吴忧道:“你的水逆好了吗?”
“没什么事。”覃晓露笑着摆摆手,“我跟你说着玩的。”
吴忧蹙眉。
他又道:“你的头发……?”
“你说这个啊。”覃晓露用手指梳理了下头发,“假发啦,我的短发太难看了,最近掉头发也多,就买了顶长发。”
覃晓露的假发柔顺有光泽,看着竟像真发一般无二。
吴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道:“假发很好看。”
覃晓露掩嘴娇笑道:“谢谢夸奖。”
吴忧在回宿舍的路上还在想着覃晓露的怪异之处。
等他到了宿舍,忍不住轻声叫道:“叶既明。”
须臾片刻,叶既明并没有出现。
吴忧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自己真是太依赖他了,竟忘了他这段时间不会出现。
吴忧总觉得覃晓露的事上透着怪异,如今他却没有丝毫头绪。
吴忧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决定去图书馆查一查校史,看看校史会不会有线索。关于门口的树,他还是有些疑惑。
吴忧吃完打包的鸡翅包饭就背上包去了图书馆。
吴忧所在的大学,有近百年的历史。他翻阅了建校时的老照片,门口的大槐树赫然在目。枝繁叶茂,一如现在。
吴忧正要翻页,忽地看见树前站了一个长发长袍,手抚树干的男人。吴忧想仔细看看,一眨眼,男人又消失了。
吴忧接下来又翻阅了些资料,竟真在一本剪报集中看见了一则有关此树的趣事。
上面写道,在二十年代,校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馆,门口的树在医馆成立时便伫立在此。起初有人提议把遮挡阳光的树砍去,当时医馆的主人却拒绝了。直言树是主人,他们是客,不能占了人家的地方又把主人赶走。且这树郁郁葱葱,寓意医馆蒸蒸日上,更砍不得。提议者道,杨医师医者父母心,不仅全心全意为患者着想,便是对一棵树,亦是菩萨心肠。此时传为一时佳话,便有记者记了下来。
除此之外,吴忧便再未找到其他有关槐树的信息。
叶既明休养神魂,一修养,便是一周未露面。
这周里吴忧换宿舍的通知下来了。因本科宿舍没有空位,他便与张奉搬到了研究生宿舍。
研究生宿舍是双人间,上床下桌。但是是栋老宿舍,空调没有不说,就连厕所都没有,洗澡上厕所都要去公卫。
张奉看到新宿舍后,换宿舍的热情瞬间没了,他拍着胸口嚎道:“还不如在以前的宿舍凑活凑活算了。反正就这一年了,一年后就去实习了。”
“嗯。”吴忧放下行李箱,打开了窗,“反正就一年。”
“这能比吗?”张奉没有希望地摊在了椅子上,“我长那么大就没有去过公共澡堂。”
“放心。”吴忧道,“不会有人看你。”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张峰忽然扭捏道,“我听说我们学校基佬还挺多的,我长那么帅……”
吴忧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道:“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喂喂,学霸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张奉坐在椅子上前后摇晃道,“而且你怎么懂基佬不喜欢我这款?说不准我女生缘不好,但是男生缘好呢!”
“我懂。”吴忧冷静道。
“你不能仗着学习好懂得多……”张奉反应过来,动作一顿,跟着椅子摔在了地上,他一咕噜爬起来,震惊道,“吴忧,你前面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记得了。”吴忧挂好衣服,把行李箱往角落一放。
“你你你你……”张奉抖着手指着吴忧结巴道。
吴忧淡淡看了他一眼。
张奉立刻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道:“吴忧你放心,我嘴很严的,我不会乱说。”
“随你。”吴忧背上书包道,“我出去兼职了。”
吴忧走校门处,又去了槐树那转了一圈。现在他每次出去,都会去转一圈。
但这么多次,从来没遇见过奇怪的事,便是天天在校医院上班的护士,都说从没遇见过什么怪事。
吴忧照例在转了一圈后,便去了公交站。
他走后,树干上忽然不停变化,就像是有人在里面横冲直撞。最后树干上冒出一张人脸的轮廓,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忧的背影,旋即又消失在树干中。
吴忧给宋乐生补了许多次的课,如今也能闲聊几句。
今天他去的时候宋女士正好出门,家里就只有吴忧与宋乐生两个人。
吴忧给宋乐生讲了知识点后,看着他自己做题,宋乐生忽然道:“吴哥哥,你知道双重人格吗?”
“双重人格?”吴忧一愣。
“嗯。”宋乐生抬起头,用他那双乌黑沉寂的双眼看着吴忧,“我觉得我有双重人格。”
吴忧道:“你怎么知道自己有双重人格?你妈妈知道吗?
宋乐生率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我跟妈妈说了,她很生气,让我不要说谎。”
吴忧摸摸他的头,耐心道:“那你怎么跟你妈妈说的呢?”
“我跟她说,”宋乐生道,“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另一个人。”
凌晨两点,宋乐生起夜。他上完厕所在洗手池洗手时,骤然在镜中看见了一具骷髅!
宋乐生冷静与之对视,他看着骷髅慢慢长出肌肉、经络、血管,最后是皮——一个高大阴沉的男人在镜中出现。
宋乐生相信这是自己的另一人格。
吴忧理智道:“你说你最近看了恐怖片?”
“是的。”宋乐生道,“我喜欢恐怖片。”
吴忧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看过电影后的幻觉。”
“哦。”宋乐生又低下头开始做题。
吴忧脑海里想道,覃晓露,会不会是双重人格呢?
宋乐生突然又道:“吴哥哥,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味道?”吴忧蹙眉道。
吴忧不爱出汗,就算是炎炎夏日,他身上一向清爽,汗臭味更是没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身上有味道。
宋乐生道:“好多……奇怪的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