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夜袭
听到他这话,后面站着的那个虔徒听不过去了,对他们道:“你们小点声,这里离哨岗不远,在这说话,会被岚多听见的”
坐着的三个人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三人笑得较为欢乐,声音也不见减小,惹得站着的那个虔徒一阵脸红,好像是自己闹了什么笑话。
“你的担忧太多余,那岚多是个懒鬼,一天十个时辰都不够他睡。”
“估摸着现在,他都已经在哨岗上睡死过去了吧?”
“主祭和谭大祭司之前老在那大树下玩刺激的,他们都不担心岚多会偷看,你瞎操个什么心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几个虔徒又乐呵地笑起来。
“诶,话说,之前不是见你在学画符吗?”
“怎么,以后想当符司?”
另一个虔徒道:“你不也在经常跟阵司来往么,自己偷偷学,还不让别人学了?”
“噢,原来你们两个人都在想着法子当祭徒去了,还不叫上我!”
那两个虔徒看了他一眼,同时道:“切!你特么人都几乎住在仪轨室里了,明天宣布你成为新的仪司我都不奇怪!”
“我们几个,就属你学得最厉害了吧!”
三个虔徒相互对视,随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相互碰杯,酒水灌入口中。
“嘘!”
忽然,另一个站着的虔徒忽然嘘声:“好像有动静”
那祭徒看向村外。
村外只是一片黑暗,郁郁葱葱的森林在夜月光芒的照耀下,朦胧可见。
一个虔徒起身,摇摇晃晃往外查看,没看见有什么东西,又坐下道:“你看错了吧。”
那个虔徒继续盯着外面,盯着那些看似没有危险的草丛。
忽然,他将长弓取下,随手三次抽出箭矢,向着村外那些草丛搭弓射箭!
嗖嗖嗖三声!
箭矢全部飞出,无不没入草丛。
草丛里并无动静,箭矢没入进去后,似乎直接击中了后方的树干亦或者插入地面。
总之,并未击中活物。
“你看,就说什么都没有吧?”坐下那个虔徒不起身查看就知道那三箭发空,“你啊,就是精神太敏感了,来,一起喝一杯,歇息一会。”
“”
虔徒没有得到回应,举着酒杯回头查看:“喝不喝给个准啊?”
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祭徒的身体,还保持着搭弓的模样。
可是他的头部,却有一道透明的白色结晶,正中脑门!
那结晶似乎还在生长,淅淅沥沥的结晶生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最后,那个祭徒的整个脑袋噗一声,从各个角度,不同的位置,爆发出了略微发红或者粉红的结晶突起!
那是血和脑浆的颜色!
“死了!!!”
“有危险!都趴下!”
另一个虔徒还站在一边,几个坐下的虔徒赶忙去拉他。
但随后,一道白色的结晶瞬间飞出,直接从那个虔徒的侧面,从太阳穴的位置,直接刺入了脑袋。
噗嗤!
他的脑袋也如同皮球一般,直接被结晶刺破!
血和豆腐一般的脑浆全部爆出,喷在那几个虔徒的身上!
“操他大爷!”一个虔徒抽出身上的长弓,“快让岚多敲钟!”
另外一人听见,搭弓上箭,瞄准大树上的哨岗射出一箭,箭矢破空而出,啪一声射穿了哨岗的木板,深深嵌入。
若是普通人站岗,这箭矢破墙的动静,肯定有所注意。
可现在在哨岗内的是岚多,这点动静,不足以让他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剩余三人抽出身上的砍刀,靠在矮墙边上,听着哨岗那边很久都没有动静,又骂道:“靠,那岚多还没醒!再射一箭!”
那人抬手搭弓,却在手臂正要拉开的时候,那矮墙捅出数支枪头,几支枪头落空,也有几支枪头正中虔徒!
虔徒未来得及射出第二箭,就被矮墙另一侧的攻击刺中!
“咳!”那虔徒口吐鲜血,枪头抽回矮墙背侧,他的身体直接倒下。
“离墙远点!”
最后只剩下两个虔徒存活了!
两人向后蹬墙,向前跃出,远离了矮墙的位置。
果然,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那些长枪再一次刺破矮墙向外突出。
这时候,那两个活着的虔徒才发现,这些长枪的枪头上,有着和刚才那个诡异的攻击一样的透明结晶!
矮墙上忽然爬上去一个矮小的身影。
一只圆耳兔精怪站在了围墙上,背靠着月光,看着下方两个还活着的虔徒。
虔徒们看着这只妖族,在盯着自己不动。
他在等什么?
两个虔徒想不明白,只觉得这只妖族从高处俯视自己的模样,看起来相当高傲。
一个虔徒咬牙切齿:“靠!区区妖族!还敢站在高处俯视我们!”
说吧,他迅速起身,抓起开山刀,向着那矮墙上的圆耳兔劈砍过去!
攻击降至,那圆耳兔却不急不缓,右手一接,将身后飞出的长枪接住!
他的肢爪抓住长杆摆动,枪头如同毒蛇,从空中绕着小圈的幅度,猛然点向那虔徒的喉咙!
噗嗤!
虔徒震惊的目光中,枪头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直接将他的颈椎也直接刺断!
精怪这一击走势偏僻,力道十足,那虔徒甚至连抵挡的反应都没有,整根枪头便没入了他的喉咙!
嚓一声,长枪抽回,虔徒保持着睁目的姿态倒地,身体尚且温热,但已经必死无疑。
而最后的那个虔徒,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还处在原地发愣。
直到那个矮小的精怪手持长枪步步逼近,他才察觉危险到临!
虔徒看着逐步靠近的妖族,双手用力一握,握住了手中的开山刀,咽了口唾沫,怒喊道:“杀!!!!”
怒吼增加士气,他奋力起身,却发现那只妖族已经跃下矮墙,手持长枪,枪头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噗!
长枪扎破头颅,又是一个虔徒直接死亡!
等这个虔徒死后,那个圆耳鼠警惕看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任何人。
之后,他蹲下,在死去的虔徒身上翻找,果然在衣摆处看见了超越会的标志,道:“这五个人都是邪教徒,即便逃跑也绝不能放过!”
“目前四周已经安全,全员进攻,包围前方人族村落!”
那圆耳鼠举手向前冲锋,身后的矮墙立起了无数根三生石枪头的长枪,随后一个又一个的圆耳鼠精怪翻过矮墙,冲进歧碂村!
今夜教会布教,全村人都被谭兰催眠走进教会被献祭。
这正好成了圆耳鼠们反击人族的最好时机!
村口这边只有五个人族在守门,两个人较为警惕,那时妖族们贴着矮墙逐渐靠近村口,仍然被一人发现。
好在楚渊及时出手,先灭掉了两个人族,帮圆耳鼠精怪争取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能够来到他们五人所在的矮墙,用长枪隔墙攻击!
无数圆耳鼠精怪从这只精怪的身边掠过,似乎源源不断地冲入了村落内。
而这只精怪并不着急向前冲,反而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大树上,那座架设在木屋上的哨岗。
岚多并未睡下,早上他被谭兰催眠去休息,早已经睡够。
他刚才目睹了五个虔徒被杀的一幕,可是他并没有声张,只是在哨岗上静静看着虔徒一个接一个被杀!
守夜的虔徒全部被杀之后,那妖族便召唤妖族大军,全部冲入了村落内!
这个据点真的要出事了!
他早上说的果然没错,昨晚见到的,果然是冤魂回来警告他们的!
忽然,靠着哨岗护栏偷看村口方向的岚多,忽然发现那个杀人的精怪看向了他的方向!
“唔!”
岚多惊讶地蹲下,他在这里这么远都被那个精怪发现了?!
见识过那个精怪杀人的利落之后,岚多深刻认识到自己肯定不敌这些妖怪。
他迅速扫视哨岗上存在的一切东西。
自己的睡觉的挂床,一张当作盖被的黑布,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以及用来敲钟的拉绳
拉绳?
岚多看着那条拉绳,感觉身上汗毛直立!
自己不是已经拆了钟上的挂绳用来制作挂床了吗?
那这根绳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怎么自己现在才发现?!
岚多的目光透露出满满的不敢置信,可是目光却无法从那根挂绳上移开。
拉绳敲钟,警告超越会,让他们意识到村子已经被妖族入侵了?
这样,超越会有所提防,万一就刚好抵挡了这些妖族的进攻,这样,至少歧碂村的教会据点,就不会被毁灭。
可是
自己要是敲钟的话,那下面的妖族肯定会一窝涌上来!
到时候自己可等不到教会抵挡住妖族进攻的时候了,绝对会在钟响的前一刻,直接被妖族杀死!
岚多咽了一口唾沫。
死道友不死贫道!
自己活着最重要,何必理会他人生死!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岚多捡起黑布,将自己的头盖住,整个人缩在少干角落,尽量不要发出一点声音,不做一点移动,让自己好像和哨岗内这些杂物融为一体。
而下方的那个精怪,在注目了一会大树上的哨岗之后,猜测到那是和他们守果园的圆耳鼠一样的存在,是人族哨岗!
于是他穿过其他圆耳鼠群,向着哨岗的方向走过去。
刚穿过前进的圆耳鼠群,就看见了同样眺望哨岗的楚渊。
“楚先生,你也要去那哨岗上吗?”小精怪问道。
楚渊看着哨岗许久,道:“不用过去了。”
“钟声没响。”
“?”小精怪有些疑惑,“楚先生,钟声没响是什么意思?”
楚渊回头,看着他笑道:“如果那哨岗上有人的话,你们刚刚杀村口的这几个人的时候,钟声警报就拉响了。”
“可是现在钟声没响,说明那哨岗上没有人。”
楚渊顿了顿,继续道:“或者说有人他也没有想拉警报的想法。”
小精怪听懂了:“楚先生的意思是,那里已经排除危险了吧?”
“那我们便专注进攻村子了。”
说完,那小精怪便跟上大部队,继续向前冲锋,将整个村子包围。
楚渊留下再看了那哨岗一眼,也不停留,踏着轻功瞬移到妖族部队最前方。
教会祭祀广场上,教会信徒俯下身体,在地上着手画着巨大的祭祀收缩阵。
大阵已经画完,便有疯狂的教会信徒拔刀刺手臂,放血献祭!
在二楼过廊的谭兰看见这一幕,大喊道:“祭祀开始!”
“三司入场!”
听令,祭徒纷纷出动。
三司紧跟其后。
阵司将收缩阵的阵眼压入大阵中心,仪司将各色仪轨摆布到大阵之间,用于引导怪异的路线,随后,符司将石笼封印解开。怪异石笼内的漆黑吞噬怪异全部跳出!
信徒们全部退出大阵外,收缩阵的结界升起,形成巨大半圆,将阵内所有的仍处于迷糊状态的村民们包裹在内!
怪异扑到一个村民身上,身上的嘴器张开,对着村民的肢体吞入,咀嚼,消化液从嘴边流出,滴落在地面,将地面腐蚀得凹凸不平!
而怪异吞噬村民多了以后,漆黑而流动的身体内,就会产生红色的光芒,产出一颗又一颗的赤红珠子。
怪异开始吞噬村民了!
见到这一幕的教会信徒们,跪在收缩阵外,跪拜朝礼,嘴里默念祭祀词:“神明降临,赐福万界。以我鲜血为仪轨,让神明临幸于我!”
楼上的谭兰看着下方的这一幕,也露出了微笑。
教会献祭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同时,戎兔那边的房间内,两兄妹坐在一起畅谈许久。
在妹妹讲完她在教会总部的所见所闻之后,就轮到了戎兔说他留在村子里遇到的事情。
戎兔所说的,大部分都是和教会,和敖玟相关的事情。
不过除了这些,他也说到了自己在饭馆里帮忙,说到了村里人很挂念妹妹,也说到了这几天村子里来了两个怪人,其中一个神医给自己治好了腿。
“如果不是他说了教会的坏话又跑了的话,我还想让他来帮妹妹治疗一下的。”
“不过也不需要了,妹妹你已经治好了。”
台阶上油灯光芒悦动,似乎快要熄灭了。
戎兔笑着回忆,没注意到烛火变得不稳定的时候,妹妹的脸色也有些变化。
“治好了吗?”妹妹脸上的笑容消失,“如果真的是治好的,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