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朱标: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京城,紫禁城。
曹国公李文忠焦急的走入御书房中,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迎了出来。
他身着一袭儒衫,天青色玉佩挂在腰间,脸上好像永远带着和煦的笑容,总会让人心中安定。
他身上的气质,就好似史书上曾书写过的扶苏公子那般。
这便是大明太子殿下,朱标!
李文忠作揖行礼,却被朱标拉住,温声道:
“表兄这是怎么了?”
李文忠焦急道:
“太子殿下,我那不成器的孩子景隆,没啦!”
朱标愣了一下,看向身边的太监,疑惑道:
“景隆他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人通知本宫?”
旁边的太监也是吓了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颤巍巍道:
“内臣也不知道啊,景隆少爷人是什么时候没的啊”
李文忠悲痛道:
“景隆他是七天前没得!”
朱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
“七天前就没了?这么大的事,表兄为何不早说?”
李文忠长叹一声:
“我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就不回来了啊!”
朱标忍不住后背开始发毛,满脸震惊道:
“人走了,还能回来?”
旁边的小太监脸都绿了,颤声道:
“头头七回家看看也很合理吧”
朱标嘴角抽搐了一下:
“合合理吗?”
李文忠反应过来了,苦笑道:
“不是,臣不是这个意思,是说景隆七天前说出门办事,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啊!”
朱标这才松了口气,笑着摇摇头道:
“表兄如此说的话,我好像想起来,我家四弟也消失了好多天了”
李文忠叹气道:
“臣这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了些,但分寸还是有的。
如今这么久不回来,显然是糟了什么难。”
朱标皱眉道:
“难不成,是有人敢绑架曹国公的公子,以及燕王?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如此嚣张?
表兄,你别着急,景隆出门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李文忠想了想,回忆道:
“好像是说,曾经有一个陛下的亲军后人,被残忍杀害了。
都成一块一块的了,所以他要去处理一下行凶之人。”
朱标点点头:
“那应该就是了,四弟大概也跟着去了。
表兄可还记得景隆说去哪里了?”
李文忠摇摇头,迟疑道:
“去哪里倒是没说,就骂了一句狗秦风。”
朱标朝着旁边的太监招了招手,吩咐道:
“去找亲军都督府,问问有没有叫狗秦风的。”
“是。”
那小太监答应一声,便连忙去了。
朱标与李文忠对坐下来,长吁短叹。
朱标叹息道:
“我这四弟啊,整日里不喜欢读书,就喜欢在外边胡混。”
李文忠一拍大腿:
“谁说不是呢殿下,也怪我没教好景隆,将燕王殿下带坏了。”
朱标摇摇头:
“没有景隆,他也会找别人耍,景隆这孩子还好,心性不坏,好好教导还是能成材的。”
李文忠点点头:
“唉,希望他们没事吧。景隆也是没脑子,也不想想,敢残忍杀害陛下亲军的人,能那么好处理?他竟是带着燕王,两个人直接就跑了!”
朱标笑了笑,安慰道: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若是真有事,恐怕早就有消息了。
不知等我四弟回来,表兄可否带他入军营教导?总是这般游荡,也是不行的。
父皇你也知晓,对我那些弟弟们都严苛的厉害,动辄打骂。
如今老四也十八岁了,再逼着他读书挨打,也不合适。”
李文忠拱拱手,答应下来:
“自然是没问题,必定不辜负太子信任。”
很快,小太监便返回,禀报道:
“回殿下的话,狗秦风没有找到,但是有一个泗洪县县丞秦风。”
朱标若有所思:
“老四不告而别,必然不会跑远。
这泗洪县就在直隶,大概就是这里了!”
李文忠猛的站起身来,咬牙道:
“没想到一个小小县丞,竟是敢如此的胆大妄为!
恳请殿下下令,臣这就起兵,灭了此獠!”
朱标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他思虑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我父皇和母后,最后传来消息的地方,好像也是泗洪县?”
小太监小心翼翼回答道:
“是的,陛下与皇后最后的消息,也是两个多月前,从泗洪县传出来的。”
李文忠顿时大惊失色:
“坏了!难不成那秦风,竟是连陛下与皇后,都敢加害?”
朱标的面色也是有些难看起来。
他轻轻摇头:
“不应该呀,若是此人真的做了这等事情,那么早该弃官逃跑才是。
可这两个多月时间以来,都无事发生。
而且从奏报上来看,泗洪县最近很多大工程已经在收尾了。”
说着,朱标从桌子上拿出一份《大明日报》:
“看,最近泗洪县还在张罗着,要举办《大明练习生》呢。”
李文忠着急道:
“殿下,不管如何,陛下与皇后两个多月不理朝政,行踪也不明,这就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还请殿下下令,让臣整备兵马,无论是接回陛下,还是剿灭贼子,臣都万死不辞!”
朱标笑而不语。
此时他已经明白过来,李文忠来找儿子是真,但趁此机会来去寻父皇也是真。
这两个多月以来,朝中上下,无论大小事宜,全都由丞相胡惟庸操弄。
这已经不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
而是真真正正的享受到了帝王的权力。
即便是朱标,也不愿忤逆胡惟庸,甚至事事请教。
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父皇是故意如此的,既然这样的话,自己为何不配合演戏呢?
而如今,显然勋贵集团率先开始厌烦胡惟庸。
正好由李文忠借着找回儿子的理由,去泗洪县接回父皇。
以此来压制文臣集团。
所以现在应该是时候了吧
沉吟半晌,朱标点点头,笑道:
“好啊,既然如此的话,就有劳曹国公了。”
李文忠一凛,称呼的转变瞬间就让他知道,朱标已经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但也是无可奈何,胡惟庸排除异己,打压不服他的人,自然会触碰到好多人的利益。
既然身为淮西勋贵的一员,且地位极高,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他苦笑两声,领了命,便要出去。
可还没等到出门,二虎竟是走了进来。
眼见朱标与李文忠都在,他便作揖见礼。
即便他没有爵位,且官职很低,但李文忠依旧拱手回礼。
毕竟他可是太祖的亲信啊!
掌管着大明偌大的情报机构!
朱标惊讶道:
“二虎,你怎么回来了?父皇呢?”
二虎恭敬道:
“臣奉陛下之命,前来告知太子殿下,陛下与皇后皆无恙。
燕王与李景隆公子,都跟他在一起,住在泗洪县。。”
听完,两人顿时松了口气,但转而十分不解。
李文忠忍不住问道:
“陛下跟皇后,这两个多月一直住在泗洪县?”
二虎点点头:
“正是。”
李文忠不解道:“这是为何?”
二虎笑道:“陛下自有陛下的想法,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李文忠关心道:“那秦风呢?他的事情陛下知晓吗?”
二虎挠挠头:“陛下就住在他家里,您指的什么事情?”
“啊?”
这下别说李文忠了,朱标都有些震惊。
皇帝住人家家里?这家脸多大啊?他家建多好啊?
住了两个多月,难不成比皇宫都舒坦?
二虎眼见两人都疑惑不已,便主动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陛下都与秦风抵足而眠,十分热闹。
当然,抵足而眠是因为秦风家太小了,房间住不开,燕王与李景隆公子还打地铺呢。”
朱标忍不住喃喃道:“太太小了?老四他们还打地铺?那父皇这是图什么”
李文忠震惊了:“为何会用热闹来形容?”
二虎脱口而出:“因为陛下睡前必定跟秦风打一架。”
李文忠失声道:“在床上打架?!难道那秦风有龙阳之好?!陛下可还安好?”
二虎一皱眉,厉声道:
“曹国公请慎言!打架是因为,陛下嫌弃秦风放屁,秦风嫌弃陛下打呼噜,二人互不相让,就打起来了。目前陛下百战百胜,无一败绩。”
李文忠面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想要再努力一下,咬牙道:
“可是那秦风乃凶暴之人,竟是将那功臣之后,马鲶鱼打的一块一块的!陛下跟他在一起,会不会不安全啊?”
二虎摆摆手,认真道:
“陛下已经将这件事情定性了,无需多言。”
李文忠楞了一下,拱手道:“可否指点一二?”
二虎淡淡道:“陛下说,他们进门的时候,马鲶鱼就一块一块的。”
李文忠:“????”
朱标:“????”
别说李文忠了,就连朱标都有点麻了。
这还是自己那个英明神武的父皇吗?
怎么感觉有些贱兮兮的?
朱标忍不住开口道:
“人怎么可能自己变成一块一块的呢?”
眼见太子发问,二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悄声道:
“那马鲶鱼,是被陛下亲手打杀。
此人罪大恶极,等陛下回京,就要将他全家流放充军。
而且还要”
李文忠咽了口口水,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中涌出:
“还要陛下还要做什么?”
二虎沉声道:“还要彻底清查勋贵欺压百姓之事!重重判罚!”
朱标不由陷入了沉默,父皇这是要同时对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开战吗?
是否有些太不妥当了一些
李文忠一听这话,当即就要告辞,绝口不提再请陛下回京的事情。
显然,没有一个勋贵的屁股是干净的。
即便曹国公府干净,他手下跟着混的侯爷们,也未必干净。
眼见李文忠离开,二虎完成口谕,便要返回。
可朱标却叫住了他,温声道:
“指挥使大人回去后,记得帮本宫给父皇母后请安。”
二虎作揖称诺。
“还有一件事。”
“殿下尽管吩咐。”
朱标笑吟吟道:
“按照原先的计划,本应今年正月便封皇子椿为蜀王,柏为湘王,桂为豫王,模为汉王,植为卫王。
将原吴王橚改封为周王,封汤和将军为信国公。
同时,召集全国布政使及知府来朝,商议大明发展事宜。
可如今一拖再拖,马上就四月份了,父皇还不回京。”
二虎深深作揖:“殿下恕臣不敢多言,朝中大事,陛下自有定夺。”
朱标笑吟吟道:“知道知道,所以你回去之后,麻烦跟父皇母后说一声。本宫十分想念他们,若是他们还不回来,那本宫也跟着去泗洪县住,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二虎目瞪口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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