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亲一口
“你啊，从小就喜欢逞强”向阳无奈的骂道。
向阳拉着崔灿出了ktv去江边吹风。
眼下五点多了，似要下雨，天半黑不黑，路上行人也少的很。
崔灿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傻笑。
他一边笑一边还和向阳吹牛：“他们都傻，最漂亮的压根不是钟婷，我才不想亲她”
向阳心下一动，继续问道：“那是谁，你想亲谁”
崔灿走路摇摇晃晃，身体也一摆一摆，可不知何时却摆到了向阳面前，他突然靠近向阳，呼吸产生的热气氤氲到向阳的肌肤上。
向阳的肌肤如同蚂蚁爬过一般升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最漂亮的……当然是阳阳啊，我只想亲阳阳”崔灿说道。
向阳的心脏似乎被重重拍打了一下，他连忙去看崔灿。
却撞进一双格外清明的眸子，崔灿的眼那里还有半分醉意。
“那你呢阳阳，你喜欢的又是谁”他说。
向阳咬着下唇使自己清醒过来，可犹豫半天，他还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说：“我喜欢的是灿灿”阳阳的灿灿。
崔灿一下便笑了。
他知道向阳的顾虑，他知道向阳害怕他们落到了薛勤陈东那步所以一直不肯戳破那层窗户纸，甚至还妄图利用钟婷掩盖这些他们的亲密。
可他到底不够果决，明明想利用钟婷可在包厢说喜欢之人时却连人家的名字都懒于复述，还偏偏看了崔灿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崔灿决定不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崔灿突然明白了薛勤说的自己比他幸运是什么意思。
他喜欢着的人也恰好喜欢着他，可不就是最幸运的事情。
许是醉意涌上心头，崔灿原本就大的可以捅破天的胆子更是壮上几分，他竟就这样借着三分醉意，七分故意迎了上去，撞上了向阳的唇。
绵绵软软带着薄荷香气，这是向阳常用的薄荷牙膏味道。
两人并非第一次接吻，可第一次太草率，印象寥寥，那里有此次来的震撼人心。
向阳的反射弧也延长了三秒，直到三秒后才猛然推开他，环视四周骂道：“你疯了，这是在外面”
“不在外面就可以了”
“……”向阳懒得理他。
崔灿怏怏的扶住栏杆，后悔道：“我亲了你，刚刚那瓶酒算是白喝了”他这是说大冒险的事。
向阳低着头不看他直冲冲的往前走，可嘴角分明是带着笑的。
可等到了楼梯口便笑不出来了。
向阳迟疑的唤道：“张淼淼”也不知道张淼淼来了多久了，有没有看到他崔灿刚刚的……，一股凉意冲上心头。
张淼淼低着头不去看两人，声音低若蚊蚋：“我不太舒服出来透透气”
“向阳你等等……”我，崔灿小跑着追上来，看到了门口的少女。
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笑容问道：“张淼淼你出来多久了”
张淼淼抬头看他一眼，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飞快低下头说：“我刚刚出来”
“哦，好，我和向阳回去打声招呼也准备走了”
等到两人回去打完招呼准备离开时，张淼淼还愣愣的站在门口，似乎连姿势都没变过。
崔灿叹了口气说道：“张淼淼，再见”
张淼淼如梦初醒的看着他，挥了挥手说：“崔灿，再见”心中却重复了一句,再见啊我的少年。
等走的远了，向阳才看向崔灿问道：“你信她？”
崔灿叹了口气：“不信”
“她肯定看见了，但是张淼淼不会说的”崔灿信心十足的说道。
“哦”向阳低下头：“那还不是信她”
崔灿上前跳跃一步揽住向阳的脖子说：“不管这个，反正你要对我负责”
“我初吻二吻可都献给你了”他压低声音靠近向阳耳畔，呼吸之间的热气让向阳猛地瑟缩，仔细的看了眼周围，发现天色昏黑，路上行人匆匆，并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才小心的推开崔灿说：“在外面呢”
“而且那也是我的初吻啊”说这话时他的脸庞红红的，像彩霞掉落染在了身上。
崔灿听闻之后嘴笑的都要咧到耳畔了。可还是厚着脸皮说：“我不管，咱俩现在的关系可不是普通的朋友了，你得对我负责”
向阳看着崔灿，眼眸明亮如星辰，他突然笑了，纵容的说了句：“好”
崔灿更高兴了，得寸进尺道：“那你得背我，像我以前背你一样”小时候向阳家贫，他们过河玩时向阳总是害怕把唯一一双鞋子打湿，偏崔灿是个脸皮厚的不惧这些，便到遇见要过河时会背向阳一把。
时隔多年，他如今是来讨债来了呢。
向阳含着笑说：“好”
崔灿便抓紧了向阳的肩膀，两人身高差距并未太大，说是背，其实崔灿的脚都能接触到地面，可他不关心这个，他唯关心前面这个人，这个风雨飘摇傍晚和他紧紧依靠在一起之人。
而周边偶有行人走过，看到两个半大少年也只是觉得现在的学生这么大了还喜欢瞎胡闹。
真是一点都不成熟。
不成熟的崔灿靠着不成熟的向阳，两人一摇一摆的向前方走去。
青春年少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很快一学期便过去了，崔灿考完期末考试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感到神清气爽。
他站在门口等向阳，却久违的见到了一个故人—薛勤。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薛勤似乎有意识的闭着他们这些熟人，崔灿几乎快半学期没见到他了。
此时却突然在考场外看到了他。
薛勤的头发长的遮住了眼睛，身上穿了件白衬衫，腿上套的是破洞牛仔裤，浑身上下透着股子阴沉和放荡，和崔灿跟他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虎牙少年几乎成了两个人。
崔灿有些意外，这门考物理，自己是算的快所以出来的早，而薛勤竟像是早早等在了门外，难不成他没考试。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
而薛勤笑着肯定了他的答案：“我下学期要转学了，就没参加考试”
崔灿大感意外：“转学，你去哪里”
“y县一中，我有个亲戚在那里教书”y县是和w县临近的一个县，比w县稍大，人口更多也更富裕，y县中也比w县中要强点，倒是个好去处。
崔灿便不再追问了，笑道：“挺好的，那学校比咱这里强，你去了肯定能考的比在这里好”
薛勤笑着点点头：“我过几天就要走了，这次想着找你们聚聚”
“那我们等等向阳吧”
“好”薛勤答道，也不再多说，站在崔灿身边陪他等人。
崔灿觉得这次期末物理考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可向阳素来是个踏实人，从不提前交卷，这导致他们硬生生的等到学校铃响，学生们都出来了，才看见向阳的影子。
向阳的身边照例围了不少想和他对答案的人，崔灿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石子，薛勤似乎很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没断过。
等向阳一出教学楼看到树下站的那个少年时，眉眼中便蕴起了克制不住的笑意。
他快走两步甩掉围着问东问西的同学站到崔灿面前：“等久了吧，我们去吃饭”
崔灿一抬头便看到他的面庞，也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喜悦，他想抓住他的手可又顾忌着学校人来人往，最后改为扯住向阳的袖子，他指了指旁边接电话的薛勤说：“还有薛勤”
向阳这才注意到一幅被教导主任看到要抓上台作汇报打扮的薛勤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薛勤放下手机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薛勤其实早就看见了向阳，向阳一出门薛勤便看见了他，来不及告诉崔灿，他便看见向阳的目光看了过来，聚集到前方崔灿所处的地方。
向阳眼中蕴藏的笑意，崔灿自然无比的亲近自然都一一落在了他的眼里。
薛勤心中突的生起了一种羡慕至嫉妒的情绪。
他想，这两人真是好命啊，凭什么这么好命。
真是让人嫉妒的发狂。
可当崔灿向阳齐齐朝他看来时，他的恶意又似水波似的消失了。
薛勤笑着说：“你们好了么，我们去吃饭吧”
他又想，自己已经不幸福了，但有其他人能拥有幸福不也是极好的吗。
这次吃饭薛勤不止叫了崔灿，还通知了何超张淼淼在学校附近一家火锅店汇合。
何超带了他女朋友两人照样甜甜蜜蜜。
张淼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变得沉默文静起来，有了几分女孩子的样子了。
薛勤一副不良少年打扮，熟练的抽烟点火，比初见时的何超更像个社会人。
明明还是少年的年纪，可物是人非这个词似乎已经习惯的贯穿于这些少年人单薄的生命。
崔灿一向是个气氛组，他下了几大盘肉招呼着他们吃，比薛勤这个东道主更像是主人。
何超笑他：“咋的，今晚全场消费由崔少爷买单啊”
崔灿手里本来要盛过去的漏勺一转弯，分到了薛勤向阳碗里，冷哼一声：“那何大爷自己招呼自己吧”
他看着张淼淼碗里空着，又捞了一大筷子肉放过去：“怎么不吃”
张淼淼舔舔唇看了他一眼又移开：“我不怎么饿”
“张淼淼你不饿，你不会是减肥吧”何超大呼小叫：“我看着好像是比之前瘦了点”
“哈哈哈张淼淼你减肥，你竟然在减肥”
何超话落，张淼淼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难堪的说道：“何超你别瞎说，我……没有”
崔灿见张淼淼十分羞愤准备骂何超两句，何超女朋友动手了，她一拍何超的脑袋：“吃你的饭，一天天的废话那么多”
“好，好”何超老实答道。
这位大佬出面，搅屎棍何超接下来终于没有开始他的骚操作了，让大家顺利吃了一顿饭。
明明是热烈至极的氛围，可大家明明都感觉到有些什么东西是不一样了，就像大家尽力不去提薛勤身上那件事，就像张淼淼极力不去看崔灿和向阳，这种刻意导致这份热闹是有隔阂的，似乎人人身上都套了一层塑料薄膜。
热闹可以看的到，却触摸不到。
吃完饭后，何超和她女朋友还要去逛街最先离开。
天色晚了，张淼淼是女生也先回家。
唯有崔灿向阳和薛勤留到最后。
到了最后，几人都没怎么说话，唯有薛勤开始不停的喝酒，崔灿劝也劝不住。
喝到火锅店打烊，崔灿和向阳只得送薛勤回他租的房子。
幸亏薛勤租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只是折腾点，倒也不算难办。
崔灿将薛勤扶入卧室，向阳去找药房买醒酒药去了。
崔灿本想替他倒杯水，却被薛勤一句话给惊得楞在了原地。
薛勤说：“崔灿，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
崔灿转头看他，薛勤还是那副醉汉的模样，似乎刚刚的话是他在发酒疯。
可他接下来的话分明又清醒的很：“你喜欢向阳，我看的出来”
崔灿舔着干涩的唇，看着薛勤似乎洞悉一切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好嫉妒你啊”薛勤不看他了改为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陈东交女朋友了”
“你们比我幸运的多”他默默说着，被割裂的心里有些东西蔓延出来，一点一点连空气也被污染的满是苦涩。
“我原本想过，我要不要去揭穿你们好了，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滋味”
“可是”他停顿了下，呐呐的像是在告诫自己：“算了，你打开床头柜的第一层”
崔灿按照他说的打开床头柜，入目的是一张崔灿，向阳，薛勤，陈东的四人合照。
分明是去清风镇那次拍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出现在照片上的分明是他和向阳紧紧挨着，手和手小心翼翼的碰在一起，亲密的一眼便能看出。
而薛勤和陈东也明显距离更近一点，薛勤看着陈东，眼中是无法掩饰的笑意。
明明是一张四人合照，却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对，叫人一眼都看的出。
崔灿不禁自我怀疑，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直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很好呢，明明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永远遮盖不住的。
一是贫穷，二是爱情。
薛勤摆摆手说：“你拿走吧，我不需要了”
等到向阳买完醒酒药回来，就见到崔灿捧着一张照片呆呆的走了出来。
向阳问他：“怎么了”他见到了崔灿嘴角便不自觉上翘，似乎平天白日的也有十足的好心情。
崔灿摇摇头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