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怎么这么笨
被束缚住的沈千俞无言以对。放心?他该如何放心……
“各部门准备,反杀第52场一镜开始。”程清誉等演员做好准备,开始拍摄。
【昏黄幽暗的灯光影影绰绰,肮脏的布艺沙发上血迹斑驳。一个偏瘦的青年被绑住,修长的脖颈艰难地向上。
“你是谁?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裴斯洛挣扎几下,发现无法逃离,开始和绑架者谈判。
肖明朗僵直地站在他面前,眼球布满血丝,“我要你说利用贷款骗女学生拍色情视频的真相。”
瓷白细腻的手顿住,裴斯洛无辜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根本不知道。”
裴斯洛像一个天生的扮演者,真诚求饶,语气令人心软。但肖明朗不会,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裴斯洛,我有证据。”肖明朗恨恨地说,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撕扯青年的头发。
裴斯洛跌倒在地,额头冒出鲜血。他似乎触动什么机关,突然笑一声:“你有证据?别开玩笑了!我们不过是等价交易。”
嚣张狂傲的态度刺痛肖明朗,正在他准备进一步行动时,门外面突然出现刺耳的警报声。
肖明朗如鹰隼一般的目光紧盯门外,下一秒,一个身躯撞上他!
裴斯洛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绳子,趁着肖明朗分心之际,居然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里可是三楼,破碎的玻璃渣直接扎到裴斯洛身体里。】
“卡!”程清誉点头,查看拍的片段。
沈千俞僵直地站在平地上,眼眸低垂,看不清楚情绪。
刚刚穆寒川居然趁机摸他!明明在拍戏,他怎么可以动手动脚。
“小师弟,你怎么又在生气?上辈子是生气包吗?”穆寒川走过来,手里拿着那根黑色的丝绸布条。
纯黑色的丝绸缠绕在他的指尖,穆寒川看着青年,轻轻低下头去嗅一口。
“噗通,噗通。”
沈千俞听到心跳加快的声音,那双深邃的眼眸看过来时,他居然有些呼吸急促。
他伸出手,夺过那条黑色丝绸,动作幅度很大,看起来气急败坏。
“小师弟,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穆寒川揶揄地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到青年头上,轻轻揉一把。
家里的猫生气时,只要顺毛摸,没一会儿就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虽然沈千俞不是猫,但也有相似之处。
沈千俞扭过头,鼻尖铺满淡淡的鸢尾花香,“你不要乱摸我,穆前辈。”
“你俩在那调情呢!马上要准备下一场动作戏了,千俞你过来试试手感。”程清誉拿出拿喇叭,大声怒喊。
穆寒川挑衅地捂住耳朵,大有一副不听的模样,“小师弟,你会开车吗?”
“我有驾照的,穆前辈。”沈千俞回答,基本技能他有。作为一个经验充足的炮灰,他给人当过司机。
下一场戏承接上一场,主要是裴斯洛跳窗,开车逃跑。主要展现激烈的追逐,紧张感、刺激感拉满。
“会开也要小心一点,不要出事。”穆寒川仔细叮嘱,尤其是后来还有跳车的戏份。
裴斯洛撕开伪装,身上有一种末路穷寇的气质。在发现车被人动了手脚后,他决绝选择跳车。
休息一会儿,剧组紧锣密鼓地开始下一场拍戏。一开始都很顺利,但却在最后一步出现差错。
沈千俞跳车时,剧组的保护措施出了纰漏。他没有跳到指定的软垫上。
粗劣的石头划开青年的皮肤,哪怕他调整了角度,手臂上也出现可怖的伤痕。
“啊!!”剧组的女场务率先发出一声尖叫,脸上惨白一片。
一道人影闪现过去,高大俊朗的男人面色阴沉地站在沈千俞前面,满眼心疼。
“小师弟,不痛吗?傻不傻。”手轻轻抚摸着沈千俞斑驳的伤口,穆寒川的手没有以前那样稳,隐约颤抖。
沈千俞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他挤出笑容说:“没事,一点伤口而已。刚好之后不用再化妆了。”
他的手看起来吓人,其实并没有大碍。作为经验丰富的炮灰,沈千俞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穆寒川蹲下来,没有继续听青年的解释。有力的大手捞起青年,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怀里。
“别逞强,摔到地上能不疼吗?疼就说出来,别藏着,小傻子。”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说,如涓涓细流。
胸腔震动,沈千俞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乱了……
疼就说出来,别藏着。
穿越过那么多世界,没想到会在一个失去主神的世界得到这样的话。
“有一点点疼。”沈千俞沉闷地哼一声,说完后他垂下头,耳朵尖冒出鲜红。
穆寒川抱着青年,步伐沉稳,“程子,我先带他处理一下伤口,过会儿回来。”
“行,你去吧。记得把检查结果告诉我一声,省的我担心。”程清誉斜眼看好友,装腔作势地说。
等到两人走后,片场助理走过来,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程导,这件事不应该交给我们吗?为什么穆影帝去……”
程清誉瞥一眼助理,叹息说:“有狼要吃羊,你说我要不要帮?帮不道德,但我是狼的朋友。”
而且,羊似乎自愿落入狼口。
“还不懂,你可多向姑娘们学习学习。”程清誉指一下片场的女工作人员,指点迷津。
助理顺着他的目光,没一会儿便放弃了。
片场的女工作人员大多数满眼放光地看着离去两人的背影,如狼似虎,看起来吓人。
“请问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护士打量着眼前这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怀疑的目光如炬。
穆寒川拉下口罩,在护士发出惊呼前,伸出手指示意她不要激动。
“我是他……朋友。”男朋友,穆寒川补充定语,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男朋友。
护士捂住激动羞红的脸,怯怯地说:“穆……这位家属,病人没有什么大碍,你可以去看他了。”
说到后面,她的舌头快要打结。那可是穆寒川!里面那个好像是沈千俞。
哇,令人探究的关系!
穆寒川没有关注过多,他面上不显,脚下的步子却加快。
“真是没办法。”
情绪的变化过于急速,穆寒川想要忽视都不行。被一个人牢牢拴住的感觉,很意外。
受伤的青年乖巧地躺在床上,眼神看着窗外,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如果不是耳朵尖上的一抹红色,便会被他唬住。
“现在知道害怕了?拍戏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小心一点。小师弟,你怎么这么拼啊?”
穆寒川紧盯着沈千俞,他不是第一次发现,青年似乎有种难以明说的执拗,就像要把一切牢牢抓在手中,缺乏安全感。
深邃的眼睛低垂,扫视沈千俞,眼神灼灼地盯着他抓紧被子的手指。
“你是不是在害怕,小师弟?有我在,不用怕。”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病床边上,真挚地说。
沈千俞抬头盯着他,眼睛空洞,意识飘离。
他该如何说,作为一个经验充足的炮灰,常年被抛弃是事实。炮灰不过是主角走向成功的垫脚石,无人在意炮灰的喜怒。
“我能害怕什么,穆前辈?不过摔下去的时候,确实很痛。”沈千俞脸上挂着精妙的笑,弧度都极其标准。
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沈千俞的嘴角,“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有什么好笑的。好歹我是大师兄,照顾小师弟是应该的。”
穆寒川轻松愉快地说,伸出手抱住沈千俞。他们之间存在体型差,穆寒川能够将他抱个满怀。
熟悉的鸢尾花香弥漫在鼻尖,浅色的眼眸微微向上望。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一清二楚。
他没有反抗穆寒川的拥抱,反而一反常态地窝在男人的怀里,一言不发。
手顺着青年的背往下抚摸,给猫咪顺毛一般。温馨之中含着伤感,暧昧不止。
“好了,抱抱不难过。”穆寒川很稀罕这副模样的青年,软软的一只,温和无害。
“我没有难过。”沈千俞倔强地撇过头,眼睛拒绝和男人交流。
穆寒川爽朗地笑出声,太可爱了。跟他养过的傲娇猫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浅色的眼眸投来不善的视线,穆寒川讨饶地说:“好好好,不难过,我没有嘲笑你。”
沈千俞郁闷得说不出话来,反派分明就是在逗他玩!不要以为他看不出来。
抱怨存在,但一股不一样的思绪翻涌上来。青涩陌生,是沈千俞没有遇到过的情绪。
他会喜欢反派吗?从来没有人像反派这样对他……
蜂拥而至的情绪被打断,穆寒川接电话的声音将他吸引。
“他没事,明天下午能出院。我会陪着他,用不着你担心。”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语调,穆寒川一如既往,嚣张到欠打。
捕捉到青年的视线,穆寒川说:“程清誉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不用很客气。你也不用。”
“穆寒川!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导演的咆哮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越发明显。
见色忘义?所以他是色?沈千俞迷惑地看一眼,程导似乎也知道什么。
修长的手指捏一下沈千俞的鼻子,无可奈何地说:
“怎么这么笨?我的朋友当然知道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