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人闹事
穆寒川对青年那晚没叫成哥哥的事耿耿于怀，要是经纪人来得再晚一点，他就得逞了。
沈千俞左等右等，还是没有人从外面进来。剧本围读大家都来这么晚吗？
瓷白冷淡的脸严肃地板起，耳朵尖染上绯色，沈千俞像是被惹急的大猫，“我不。”
沈千俞绝不做这样的事，太丢脸了。他算是看出来了，穆寒川是个恶趣味的人，要是让他满足，他会变本加厉。
“不就不嘛，瞧你一张小脸塌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后辈。”
穆寒川盯着倔强的青年，有些人生气后眼眶都是红彤彤的。老让人感觉下一秒要掉金豆子。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沈千俞快被气炸了，他以前可是优秀炮灰扮演者，就没有遇到如此紧紧咬着炮灰的反派男二。
桃花眼愣是气成了杏眼，沈千俞真想晃掉穆寒川脑袋里的水。为什么要为难一个炮灰！
“呦，来这么早！”章易身后跟着几个人，他推开门发现有人，有点惊讶。
章易招呼着人坐下，开始介绍，“这是女主角杨画，这是男二号肖旭鸣，这是男三号沈千俞。”
主要还是照顾沈千俞，在场的几个人在娱乐圈都有名有姓，唯独沈千俞还没混出名堂。
“杨老师，肖老师。”沈千俞站起来，恭敬地向他们问好。
杨画和肖旭鸣是多年好友，他们俩相视一笑，“你好，你好。这么乖的小孩，不知道章导从哪里捡来的？”
章易口若悬河地开始讲他和沈千俞的奇妙缘分。
杨画听了之后，对着沈千俞点点头，“是个不错的小孩。”
沈千俞这张脸不仅是精致花瓶，而且还显嫩。
穆寒川目光一直跟随着沈千俞，他看到沈千俞微微紧蹙的眉头，大概是不想别人叫小孩。
“别欺负他，人22岁，算不上小孩。”穆寒川盯着青年，不知羞地向他邀功。
杨画没想到穆寒川能够开口，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不显，“好好好，千俞长得显年轻。”
章易听了穆寒川的话，脸上的胡子都要打结，“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穆寒川他自己就最喜欢欺负人家。”
欺负，一个值得探究的词。女明星杨画心下了然，笑眯眯地看着沈千俞。
阴测测的风从后背吹上来，沈千俞莫名觉得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存在着不同的频道。
剧本围读从杨画开始，然后是肖旭鸣，沈千俞拿着剧本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圈圈画画。
这是他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演戏，他很重视。
沈千俞标注着各种启发与想法，果然主角，戏份情感就是比炮灰多。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沈千俞保持着拿笔的姿势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另外几个人，像是突然被抢走小鱼干的猫。
穆寒川先笑出声来，其他人跟着发出轻笑。
“该你了，小师弟。想什么，这么着迷。”穆寒川挑逗地说，活脱脱地欺负人。
“哦。”沈千俞翻到自己的片段，突然有些紧张。
“我觉得小师弟应该知道二师兄是魔族奸细的，他没有大师兄那样果决。这个人做事犹豫不决，而且容易感情用事。”
穆寒川听了神色不变，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下巴，“那你的意思是，小师弟是个妨碍主角的人吗？”
这可和编剧说得不一样，编剧曾经说过小师弟是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类似于团宠的存在。所以他后期死了，才会那么让人悲痛。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也是沈轻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南华宗上下克己复礼，唯独他活得自由自在，对谁都抱有赤子之心。”
沈千俞慢慢地阐述，说话之间有些颠三倒四。他大概能够明白这种感情，每个人都会向往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穆寒川打了一个响指，“你说的不错。”他笑盈盈地看着沈千俞，接着问：“那你觉得沈轻对徐倾之的情感是怎样的？”
沈千俞直直地望着穆寒川，怎么话题一下子跳到这里了。
“是崇拜、濡慕，心底里应该还存在一丝丝嫉妒。”
沈轻曾经怀疑过徐倾之，哪怕只有一瞬。他也不相信有人能够如此迅速地提升功力，他摇摆过。
少年心中的嫉妒作祟，这也是后来沈轻一直觉得对不起徐倾之的原因，也导致了沈轻的死亡。
“就这些吗？”深邃的眼睛狐疑地盯着沈千俞，似乎在逼问某个答案。
沈千俞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正常的剧本，才没有那么gay里gay气。
“反正不是爱情，要是我爱一个人，会全心全意地相信她。”说完，沈千俞的耳朵尖出现一丝薄红。
尤其是穆寒川笑眯眯地看着他，凤眼狭长，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原来小师弟这么重感情，真是个好小孩。”
穆寒川听到之后，内心泛起波澜，没一会儿消散了。
也只有沈千俞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青年，才把爱情看得那么神圣。
章易不悦地瞪一眼穆寒川，老狐狸干嘛欺负刚出来混的小崽子，“别听他胡说，坚持自己就好了。”
坚守本心，才是最难得的。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他大声嚷嚷着说：“章导，我只是要再考虑考虑，你怎么能把我给换了呢！”
他是剧组原定的男三号，严嘉栖。
严嘉栖是个有点粉丝的小流量，本来出演大导的剧就是为了镀层金。没想到连个男二都捞不到，成了个活不过十集的小配角。
这也就算了，片酬给得还很低。古偶市场本来就饱和，问仙又不是大热的言情剧，严嘉栖可不觉得能火。
章易不假辞色地说：“我的剧组容不下你这种临时要加价，还要改剧本的演员。”
一下被戳穿，严嘉栖脸色也不好看。他仔细搜寻着扮演男三号的人，居然是沈千俞。
“章导，你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找沈千俞来演，他什么演技你不知道！”
要是被人知道沈千俞都能踩他一脚，严嘉栖还怎么在娱乐圈混。
章导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沈千俞实在是看不过去，一个演员居然如此呛声导演。
“你自己违背合约在先，有什么理由指责章导。”沈千俞冷冷地瞥了一眼严嘉栖。
“说演技，你和我的演技又有什么差别。还有，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演好。”
沈千俞并没有胡说八道，要是严嘉栖的演技真的可圈可点，他也不至于在原书中没有丝毫笔墨。
所有有演技的人，最终都会诚服在男女主脚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要我来教你吗？严嘉栖。”
沈千俞不卑不亢地说着，一点点向外出击。
严嘉栖嘲讽一笑，“沈千俞，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脸？你以为演技是在喝水啊，想要就要。你这种没天赋的人，也配！”
“还是比你容易那么一点点的。”光说不够，沈千俞还比划着手势，脸上是真情实意的笑。
总之，看得人很火大。
严嘉栖被激怒，“你tm的！”不止一个指导老师说过他的演技不行，如今又被沈千俞内涵，他怎么能不生气。
垂落在两腿间的拳头紧握，愤怒的眼眶通红一片。
穆寒川一直当做背景板，沈千俞的事他不能插手太多，那是越界。可现在，有点让人不舒服。
“严……什么来着，严嘉栖是吧？你想动手，在我面前？”冰冷冷的目光只是往那个方向一瞟，就让对方喘不过气来。
穆寒川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对方嚣张傲慢，而且背景深厚。
严嘉栖本以为他不会管这件事，谄媚地说“投资方说了，更希望我去演这部剧。”
章易导演老了，跟不上时代。拍了好几部评分收视率都不高的作品，要不是之前的名声搭着，谁愿意投资他的作品。
沈千俞隐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指团在一起，拿投资方来压人。果然混娱乐圈的人都很会打蛇打七寸。
他不能再开口了，扯上投资方就不再是他和严嘉栖的矛盾。是剧组、导演和金钱的矛盾。
有多少剧组是因为没钱才停工的。
底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住沈千俞的手，浅棕色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反派牵他干什么！难不成是在安慰他，两个大男人，牵来牵去。
“别紧张，看你小脸都皱起来了。怕什么，还能被这样的人拿捏住？”
穆寒川的声音很小，类似于窃窃私语。
严嘉栖看章易没有驳斥他，立马说：“导演，人得跟上时代。”
装什么艺术家，没人看就什么都不是。
“他……”沈千俞知道章导心里有根刺，万万没想到严嘉栖居然敢挑。
清秀淡漠的眉眼之间夹杂着肉眼可见的焦急。
穆寒川拍了拍沈千俞的肩膀，“章导总算没白对你好。”
“投资方是吗？如果我说，你要是演男三，那我辞演男一呢？”
穆寒川微笑着说，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可不在意那点违约金，只有刚出来的小朋友才会没有钱。”
目光转移到沈千俞身上，沈千俞无语凝噎。
没钱也要被攻击，明明事业才刚刚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