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 章 记忆的漩涡
一直到两天后，漆然才有要醒来的迹象。
“妈，刚才漆然的手指动了。”漆杭开心道，“他是不是终于要醒了！”
“真的吗，我看看。”漆母赶紧走近看，漆然刚才的动静又没了。
“右右，右右，你醒了吗？”
“漆然，漆然！”
漆母和漆杭不断喊道，就在他们以为漆然还没醒，走回沙发的时候，漆然微弱的声音响起。
“妈。”
听到声音，漆母激动地回到病床边，看到漆然的睫毛动了动。
“右右。”
漆杭则跑去叫医生。
病床上，漆然又动了动睫毛，尝试地睁开眼睛，但眼皮太过沉重，微微睁开后，又因为刺眼的灯光下意识地又闭上眼。
他耳边能听到漆母的声音，喉咙又干涩地说不出话，又尝试了几次之后，他才完全睁开眼睛。
看到漆然醒来，漆母这几天的担心都汇聚成了眼泪不断往下流。
“妈，别哭了。”漆然缓慢地说道。
漆母擦了擦眼泪，关心道：“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难不难受，想不想吐。”
漆然摇摇头，眼睛扫了一圈，刚想问其他人呢，漆杭就带着医生进来了。
“医生，你来看看他怎么样了。”漆母着急道。
“我看看。”
医生走向前检查了几下，又问了几个问题基本的问题，然后和漆母说道：“他现在没有什事，再观察两天，没有呕吐、头晕这些现象就可以出院了。”
“那他怎么睡那么久啊。”
“这就要问患者本人了。”医生看向漆然，眼神询问。
漆然抬了抬手想要拿水，漆杭赶紧递到他嘴边，喝了一大杯水，漆然才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直想醒来但又醒不来。”
医生笑道，“应该是你的潜意识不让你醒来，想让你看清楚一点什么，看来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漆然笑了笑，只剩漆母和漆杭还是云里雾里的。
“你们之后注意点，别让他的情绪有太大波动，多休息少活动。”医生嘱咐道。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漆母也出外面给漆父打电话。
漆然迫不及待地问道：“付行洛呢？”
漆杭恨铁不成钢，“刚醒来就找他？”
漆然诶呀了一声，“他人呢。”
“我这就帮你叫他来。”
漆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比如漆杭怎么会有付行洛的联系方式。
——
逍遥游戏会议室，运营部正在汇报工作。
“关于武神一周年特别版，昨天已经上线，根据后台的数据反馈……”
忽地，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声音。
“raining raining
star no longer shining
……”
付行洛注意到自己的铃声，怕错过漆然的消息，他这几天都没有开静音。
他立即拿起手机看，是漆杭的电话，意识到一定是漆然的情况，示意沈墨自己要走。
沈墨点点头，朝其他人道：“继续吧。”
直到付行洛出了会议室，众人的眼神才收了回来，恨不得立马在八卦群分享这个新闻：震惊！付总开会接电话还不顾会议走了！
会议室外，付行洛接通电话，“杭哥，是漆然醒了吗？”
“你俩是心有灵犀啊，他醒了，着急要见你。”
确定漆然真的醒了，付行洛才彻底松了口气，边说边往办公室走去，“我现在马上过去。”
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付行洛立马往地下室去，逍遥游戏离医院不远，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医院。
病房里，漆然早早坐起来，翘首以盼。
“至于吗你。”漆杭无语地看着他。
漆然没理会他，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终于听到外面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他的眼睛亮了亮。
付行洛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一下子就和他的视线相对，漆然苍白的脸一下子映入他的眼里。
“漆然。”
“付行洛。”漆然坐在病床上嘴一撇，喊道。
付行洛赶紧走上前，“有哪有不舒服吗？”
漆然没说话，看这他，眼里慢慢蓄起了眼泪，“付行洛。”
“我在。”
听见他坚定有力的声音，漆然终于忍不住，向前抱住了他，像失而复得一样。
付行洛也伸手拥住他，但怕碰到他后腰的伤，只是轻轻扶着。
“怎么了？”察觉他的情绪不对，付行洛柔声问道。
漆然没回答，只是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不见了一样，过了一会儿，付行洛才感觉到脖子上有了湿意。
漆然哭了。
付行洛只觉得眼泪流过的地方微微发烫，“漆然，怎么了？”
见他不回答，付行洛轻轻地退后，双手握住的肩膀，弯下头想要看清他。
“你别吓我好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漆然摇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现在不可自控的情绪和眼泪。
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恢复记忆了，记起来他原来和眼前的人原本就应该在一起，但付行洛似乎不记得了。
漆然睡了长长的一觉，梦里他好多次想起来，又被拖进记忆的漩涡里。
像是又清晰地把忘记的几年又经历了一次，第一次和付行洛见面、相识、慢慢互知心意、漆父漆母的反对、车祸……
但他不知道能不能说，他也还记得漆杭说过的，先不要给漆父漆母知道自己要恢复记忆了，那现在真的恢复了，他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说。
等漆然整理好情绪，抬起头看着付行洛，还带着点哭腔，“我就是太害怕了，车子向我撞过来的时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付行洛心疼地抹掉他的眼泪，“不会的，我们就在这，会一直陪着你。”
漆然的嘴巴又一撇，委屈巴巴地，“我拜的寺庙是不是没用啊，我还求了祈愿牌。”
“当然有用啦，你以后会健康平安的。”
被他安抚好，漆然才注意到漆杭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了。
“我哥呢？”
付行洛回过头，病房里只剩他们俩人，趁着这个时间，付行洛刚好检查一下漆然的后背，之前他一直躺着看不全。
“让我看一下你的后背，看严不严重。”
“好。”
漆然转过身背对着他，“要脱掉吗？”
许是恢复记忆后，他对付行洛多了几分亲昵，若是之前，他可能还会忸怩，但现在自然无比。
但付行洛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
“我掀起来看看。”病号服很宽松，付行洛的手指抓起衣服一角，往上一撩。
漆然的后背，除了付行洛之前看到的腰侧的青紫，还蔓延到背部中央，都泛着青紫，虽然医生已经及时采物理治疗和药物治疗，但还微微发肿。
付行洛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看着他的侧脸问：“疼吗？”
可能是止痛药的作用，漆然更多感受到的是痒意，“不疼。”
看漆然的表情不像是骗他的，付行洛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