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布局
他二人随即入了雅阁，一入这院里，薛皙立刻没了方才的模样，故意去摘他的面具。
“薛公子，不可。”
他自然阻止不了已经发生的事，面具转即到了薛皙手里。
“带着面具作甚，这院里又没什么人，就我们几个，秦韶也不在家，怕什么，我又不能把你吃了，再说了，你是他留下的人，我又不能赶你走，”他把玩着手里的面具，时不时看他一眼，“再说了，日子久了，还是要见真面目的，再说了，我又不怕，我一个大夫，什么病没见过，你这烧伤也没什么，我给你瞧了才能治啊。”
“不必公子费心，我这般模样不碍事，只要带着面具就好。”
他伸手试图夺回面具，奈何薛皙不给他这个机会，弄得他手足无措。
薛皙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
“哈哈……，苏大哥，你这不还是介意你的样貌的嘛，我给你瞧瞧，还是可以恢复的。”
说着，他伸手把对方的脑袋掰过来，面向自己，仔仔细细地瞧了个明白。
“原来如此，你这烫伤有一个多月了，看样子，还有些盐水的痕迹。苏大哥，你先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
他仔细想了想，事到如今，想必肯定要让所有人知道的，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
“两年前，我被宫里管事儿的太监捉去充当奴才，与内人相别。那太监本答应我们，年关放我们回去探亲，结果，到了年关，不仅没有放我们回家，还追杀了我们这一批人的家人。
那时有不少人反抗，那太监草菅人命，不管我们的死活，将反抗的最厉害的几个人活生生用滚油烫死了。
自那以后，我们谁也不敢反抗，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很长，不料，遇上陛下抓壮丁充当暗卫使唤，我们几个被当做苦力入了这暗卫阁。
知道半个月前，我被派出来任务，我才知道，我们的户籍早在两年前，就被抹去了，我被派出任务前一个月，被毁了相貌，我为了遏制发炎，用盐水擦拭了溃烂的部分。”
“这么说来，你们一共被带走了多少人？”
“我们村里大部分的男丁都被带走了，加起来有百来号人。只是我们进了暗卫阁以后，再没碰过面。直到我被派出来，我没见过他们。”
薛皙听他这话，陷入了沉思，百来号人，被抓去做壮丁，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被发现，难不成秦家也没有察觉到？这件事秦家绝对发现了，秦韶到底在隐瞒什么，他到底在布局什么？出门也不带我去，这到底是在隐瞒什么。
今日亓官绎来时，他就察觉不对劲，亓官绎总是背着他和秦韶说一些隐秘的话，到底在布局什么，若是对九幽不利，琼秋绝对会上报的，这事怕是秦临川安排下去的。
他怎会知道，这个局，到底是秦家和楚氏皇族的宣战。
从几百年前，秦家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从商会到朝堂，更甚至是江湖上，都有秦家的布局，京都城周边的地下钱庄，几乎全是秦家的副业，他们只手遮天，规划着京都的存亡，连同镇疆边的柳家军，也是秦家斥巨资充填的缺口。
这么说来，秦家的布局还是很大的。
这么多年，皇族居然没有发现，这还是个稀奇事儿，一直以来都是三大世家只手遮天，更甚至秦家把手伸进了宫里，边疆也有秦家的耳目。
这么一想，秦家的权势早就超过了楚氏皇族，难怪都说当年若不是秦家的太爷不愿意争这皇位，这天下早就是秦家的，现在只不过是冠了个楚氏的名号，这一二百年来，楚氏皇族越发地腐朽不堪，若不是秦家的老爷子，估计秦临川早就发兵皇城了。
“你是说，楚昕没有把你们安排在一个地方，”他踱了几步，“他这么做确实不容易发现，毕竟你们聚在一起事发的可能性更大。
他这么做，确实具备了一个上位者的计谋，不过他还是思虑不周，他没料到秦韶会把你带回来，这是他的疏忽，也是一个缺口，有了这个缺口，我们查这件事便有了眉目。”
“我们这些人被分散开，对他们的计划有利，暗卫阁里布局也很森严，我被派出任务，也是领头的亲自带出来的，若是失败了，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是大人救了我，给我指了条路。”
苏辞在心里很敬畏这位秦大人，这位大人没有杀他，反而将他带回府里，为他寻了差事，这样的主子他是万不能忘的。
虽然他很想要一个户籍，但他若是败露了，要陪葬的可能也有大人，他万不敢做这个东窗事发的奴隶，他能做的只有给大人做些有利的事。
这样对大人不利的事，他是不会冒险的，除非是大人真的要他这么做。
“算了，管他呢，我又不掺和这些事，”薛皙打断了他的思绪，把面具丢给他，“我们现在眼下要做的事儿，可是给你恢复容貌，这种还是有点难度的，不过还好，我小师叔很擅长。”
“多谢薛公子……”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
“这件事是秦韶的吩咐，我只是帮他，你也不必去谢他，他这个人，从来不在意这些，我小师叔的医术精湛，区区这点，他根本不在话下，”他说着，还给华亭立了个牌坊，生怕日后这小子混的没饭吃，“先随我来，进屋好好瞧瞧，我们再去寻华亭。”
“好。”
……
医馆里
华亭看着被薛皙带来的人，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人家的相貌毁了，这般模样，确实有些棘手。
瞧了他的伤后，华亭把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家伙拽进了后院。
“薛青玉，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这都什么样了，他到底和仇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都吹了什么牛，把人弄到我这里来了？”
“咳，没什么，就说了一句我小师叔医术精湛，他就跟我来了，”他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华亭，“怎么，你不就是吗？还装什么装。”
他这话气得华亭一句话说不出来，直跺脚。
“嗷，对了，这人是秦韶带回来的，必须治好，这事儿我给你揽下来了，为了你的名誉，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