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忆（下）
薛皙接过小雨手里的药箱，翻到金疮药，小心翼翼地给他涂上，暂时止住了血，又拿出纱布给缠上，做到万无一失后，小心翼翼地给人把衣服穿好，生怕扯到他的伤口。
薛夫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儿子，气不打一处，揪着他的耳朵拧了拧，“你这个小崽子，不晓得轻重啊，多大的印子啊，真是的。”
“方姨，你莫怪他，我睡得太死了，”秦韶偷偷拉住他的手，扯了扯，示意他别说话，“昨夜睡得晚，胡闹了些，见谅。”
薛夫人没法反驳他，只好赔笑着走出里室。
“你们两个赶紧跟我过来，去前厅。”
丢下这句话，她匆匆离开，谁知道秦临川这个老东西又发什么脾气。
他们两个慢慢腾腾去了前厅，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他俩的紧张样子，虽然两个人看似表面上什么事也没有，实际上内心比谁都慌。
毕竟两个人都是小辈，被前辈骂也是常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来人是秦韶的生父，威严不可小觑。
秦韶走进前厅，给秦临川等人行礼。
“晚辈秦九昭……”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临川打断。
“好了，都是自己人，”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行礼，“小九，日上三竿，听你师傅说，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昨夜怎就摸到了小皙房里？”
“爹，我一个人，害怕……”
秦韶低着头，小声回答他。
薛皙应声急忙替他解围，“秦伯伯，是我让他留下的，你莫怪他，都是我执意这么做的，我知道是我胡闹，错在我身。”
一时，几人沉默不语，死一般的沉寂，让他二人直冒冷汗。
半晌，薛亭轩才淡淡地开口。
“咳，小九啊，你不可再这么胡闹了，今天这件事就过去了，可把你爹给急死了，好在你没出什么差错，”他一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露出笑容，“秦老弟啊，这事儿就过去了，小九儿也认错了，你别板着脸了，看给孩子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秦临川也给他这个面子，放下面子，冲秦韶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秦韶看他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大步走了过去。
“爹。”
他走到他的身侧，任由父亲打量着自己。
突然，秦临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在面子上，还是不能表现出异样来。
秦临川感受到了他的表情变化，没有说什么，只是瞪了薛亭轩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薛亭轩被他这么一瞪，后背都直冒冷汗，谁人不知这秦家二公子同九钺并称尹君子的座下门徒，受得他的真传，继承了他的衣钵。
“我说，秦二，老子给你养儿子，你还瞪我，别不识好歹，我可养了他十六年，也算得上他干爹了，我可没亏待他，你当心等你老了他给我养老送终。”
薛亭轩嫌弃地看他，面上竟露嫌弃之色，还挑了挑眉，故意挑衅他。
“还有，我和你说啊，我家小皙和你家小九儿，他们两个都算的上青梅竹马了……”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薛皙打断。
“爹，你说什么呢，这都什么啊，你别和秦伯伯瞎说。”
“哎，你这小子，老子给你说亲呢，”他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自己儿子，“老子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给家里传宗接代，就你那副德行，眼睛都长小九儿身上了，我看你脖子都有红印子，也不知道遮一遮。”
“爹，我……”
“我什么我，老子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说着，薛亭轩看向秦家父子二人，“我说，秦老弟，你倒是表个态啊，我这巴拉巴拉说这么多，你说两句，这事儿可算是你求着我，儿子都送你了，别不领情。”
薛皙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地难以置信。
“爹，你说什么？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哎，什么叫把你卖了，好不容易嫁出去儿子，你爹我容易吗？啊？老子这么多年给他养儿子，容易吗我？”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秦临川，“还有，我们家可不要什么聘礼，我给你养儿子，嫁妆就免了，我这十六年在小九儿身上花的钱可不少。”
“多少，我给你，我秦家也不差这点钱，”秦临川挑了挑眉，看向他，“这门亲事也要看小浅的意思，我们两个说了了不算，你也懂，虽然阿九当年说要给两个孩子订下亲事，好歹这也是他们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是个明白人都懂，这个时候不说句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薛叔叔，我愿意的，这件事是我求我爹和您求的，”秦韶大步走到薛皙身旁，给薛亭轩行礼，“方姨哪怕是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弃，您固然会认为我是一时兴起，儿戏罢了，我不会放手的。”
这时，在场的众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秦临川，都是叹了叹气，摇头，虽然这件事门主夫妇都应下了，可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门主的面子，毕竟都是门主的亲信，谁能让他挂不住面子。
“别说了，”薛皙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嘟囔，“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收敛一下，我……我怕～”
秦韶顺势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旁，“薛叔叔，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留下白纸黑字作为见证。”
他说话间，方浅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拍了拍手。
“说的好，小九儿，我信你，今日大家也做个见证，我儿和小九儿结下这门亲事，也算是随了阿九当年的愿，”方浅拉着自家夫君的胳膊，冲他眨了眨眼睛，故意逗他，“夫君，你说，咱俩得出多少嫁妆啊？”
秦临川笑着打趣两个孩子，“嫁妆就免了，小九，你要是真把小皙娶进门，爹把皇城送给薛亭轩做聘礼。”
这下到给薛家夫妇乐开了花。
“好啊，小九儿，听听你爹说的，记住了，这皇城，可要给我们家做聘礼，你回去可要好些努力，考取功名，我和你方姨可盼着你考个状元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