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路行舟

    薛皙进入楼阁后，那宫人随即关闭暗门，在外候着。

    他顺着楼梯，摸索到了一处钢索，顺着钢索的方向，他寻到了一人。

    那人是他此次入宫的目的，不论何等风险，毅然要见到他——路行舟。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人身后，手里滑出一半的银针，要刺向那人。

    那人从他进入楼里，就知道他的存在，走路前脚重，后脚轻，从一进来就隐藏了气息，这是一般的武学奇才学不来的本领。

    “小门主，来都来了，还拿什么针，”他只是坐着，将一杯茶水放到自己对面的位置，“您来寻我，定有要事，坐下聊吧。”

    薛皙收了银针，慢步走到他对面，坐下。

    “路叔叔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别人。那路叔叔岂不是要被灭口？”

    路行舟一边煮茶，一边回答，“老门主的独门绝技，我不会认错，这世上多少人求着他，都没有学成的薛家秘术，况且，这秘术，只传儿孙。”

    “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眉眼倒是越来越像你母亲了，”路行舟手里的动作没停，一边添水，一边调侃他，“怎么，这么久才想起来我这个老东西？”

    “路叔叔，您怎么还和我这个小辈计较呢，我也是刚得到消息，这才偷偷进宫的，”薛皙在他面前全然没有一丝晚辈该有的拘束，而是一副回了老家的舒适感，“哎，我听琼秋说，您有法子能让人记忆恢复，不知您可帮我一个忙？”

    路行舟的手抖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中的茶具，“琼秋既然告诉你了，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九昭的事你既已知晓，我也不瞒你了。

    当年，确实是我给他抹了那段记忆，这是秦老头的主意。”

    “您就助纣为虐？这是在害他。”

    他叹了口气，又给他续上茶，“不然，虽然秦老看不中这门婚事，可到底是秦家的血脉，他也是有私心的。

    请我作法，抹去他在九幽的记忆。这其中，九昭也求过我，让我留一段，我也是心软，那孩子面相像极了九钺，人人都知我爱慕九钺，却不知这是我留的一手，这孩子定然会引来杀身之祸，我不能看着他们毁了他，私自抹去了赤殊亭以及九幽所有的记忆，唯独留下了你。”

    “什么？”薛皙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谁也无法替代，所以，靠着你给他的那份美好，他一直撑到现在。

    这几年，他替皇帝杀人，早就外强中干了，若不是我当年的心软，他怕不是要被那群权贵当做玩具，肆意玩弄。

    其实，这京都城中，大多数权贵都有龙阳之好的恶趣味，论长相，他可不输那些小倌。你以为他就没想过去寻你？

    那你是真的错了，他来过这，偷偷溜进来险些被发现，好在轩统领带他出去，否则酿成大祸。

    可老天也不眷顾，没过几日，有人告密，陛下大怒，封锁了这登天阁，我自是被锁在这里。其间轩统领带他来过，他只是来探望我，再也没有过问你的事。他走后，那轩姓后生来过几次，与我说了他。

    原是秦老离世，留下这一规矩，子孙不得与九幽门有任何瓜葛，那时琼秋也免遭幸免。”

    “既如此，为何秦临川却和我派一直有所瓜葛？”

    “不瞒你说，”路行舟会心一笑，“秦临川这个老东西不信鬼神，不信佛，他可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以至于，秦老走了一个多月，这老东西才从外回来，那时，好在秦家有秦骁撑场子，没有乱作一团。

    从那之后，秦家子孙受秦临川的影响，个个自立门户，就连秦九昭也是。京都的事儿，我就知道这么多，这几年，就连同那轩姓后生也被警示，我这也算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了。”

    他煮好最后一壶茶，给他续了杯。

    “小子，让我猜猜，是解家小子派人接应你的吧，这时间也到了，你在我这，也讨不到什么东西了，早些回去的好，这儿半个时辰，轮查一次，依我看，你该走了。”

    薛皙还有些疑惑，始终不得其果，奈何这登天阁无法久留，只好作罢。

    “如此，晚生先行告退。”

    “等等，”最后关头路行舟又嘱咐了他几句，“此次离去，便不要再来此寻我，万分留意楚昕，莫被他迷惑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