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悬案戏初
亓官绎的脸色很难看,黑的可以滴出墨来,秦韶也不再为难他,好奇的问道,“何事让你这么谨慎,一点也不敢怠慢?”
池靖貌似猜到了,笑着替他答,“莫非是昨夜之事,毕竟能撼动整个京都的案子也不多了。”
“昨夜西市闹了好久,听闻有一人被当街刺杀,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秦老弟,你和这人有些关系,不妨猜猜?”亓官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哦?”秦韶放下手中的酒杯,蹙眉思索,“在朝从吏的,除了我,秦墨,秦骁,我秦家也就这几个了,我父亲早就辞官游历了。秦墨吏属大理寺,与中庭无关,宫中也只有秦骁了。我若猜的不错,死的是秦骁吧?”
亓官绎瞪着他,“是秦骁,怎么?你这不吃惊得模样倒是让我起疑心。”
池靖默默观察着两人的神情:秦骁的死或许,非是秦韶所为,哪怕是堂兄弟,也未必起杀心。
“他会死,中朝百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迟早的事,只是早晚问题,死而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你比我懂。”秦韶给自己斟满酒,细细品味。
亓官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就这么无情?秦骁好歹是你堂哥,你这么不在乎?”
“死人能复生吗?”他反问亓官绎。
亓官绎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池靖也是好奇,放下手中的折扇,打量着他,“死而却是不能复生,但好歹是至亲,怎会不心痛?”
秦韶无奈,放下酒杯,“至亲又如何,人死了,就是死了,除了悲悯,做任何事都是徒劳,我不是个会悲悯的人,与你们不同,我只知道,生死由天定,人祸不可避免。”
亓官绎呦不过他,和池靖对视了一眼,池靖也只是笑笑。
“那你打算如何?这案子被徐敬这个老狐狸拦下了,刑部也不敢轻举妄动,眼下只剩大理寺能请旨了。”亓官绎无奈的趴在酒案上。
秦韶用手肘支撑着上半个身子,幽幽地回答,“徐敬不会放手的,楚昕自己会查,我们看戏就好,秦骁的死,只是开了个场,好戏才刚开场,不急。”
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秦韶把外室收拾出来,将内室留给薛皙。
薛皙看着整洁的房间,心里别一样的舒坦,瘫在床上,闭目养神:可算摆脱华亭了,没完没了得管我……
他躺了一会,忽然坐起来,端详起秦韶的房间:这个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感觉少了点东西。
他走出房门,靠在栏柱上,“秦公子可真是大义凛然,这么慷慨的把地方让出来,这倒是让我有些许的夺人去爱似的。”
他笑得很好看,眼睛微弯,让人不觉有点春心荡漾的感觉,若是个女子,想必这京都城的世家子弟挤破头也要见一见他的容貌,只可惜他是个男儿身,倒也胜过那闺阁女子。
秦韶正巧坐在台阶上看书,他放下手中的书,扭头看向他,“这不是怕薛公子嫌弃我这院里没有客房,也是委屈薛公子了。倘若是薛公子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是我的祸端了,看薛公子也挺满意这住处。”
“好一副应对自如的口舌,不过,有些油腔滑调了,听多了,不免有些腻了呢。”薛皙俏皮得冲他眨眨眼睛,“这些官腔还是朝堂上听着才不会得罪人的。你又没得罪我,我呢,也没怪罪你,何必这般弯弯绕绕?”
秦韶捡起书,弹去身上的褶皱,转身笑着面相他,“哦?这倒是我的不对了,官场上多见了些老狐狸,没想到我这待人之道也这般油嘴滑舌了。”
听他这般解释,薛皙也是乐了,“你这般解释,倒是我的过错了,不过,你倒是爽快,性子也直,不似那些个大官儿,有了些皇帝的亲赖就为所欲为。”
“是吗?你这话我倒是没听过,不过,当朝皇帝可是我的姐夫,我为所欲为中朝百官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言。”秦韶依旧平静得像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