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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女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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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怀景醒来的时候,一指山变了大样。

    原先的大当家的顾凯归失踪不见了,二当家的被当兵的抓住后砍了头,现在当家的是三当家的顾安。

    现在一指山的当家主人是最狠厉的,手上沾的血能染红冬天一指山整座山的雪,他十次单身入城杀人,杀的都是陈家人,每次都能毫发无伤的回到山上。

    天时地利人和,少一个条件顾安都不会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每次顾安从陈家大院死里逃生后,总是忍不住回头大声嘲讽一句:“多谢母亲保佑!”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口中的母亲指的是谁,总有些人忍不住在茶余饭点之时说上几句关于陈家大宅里的传闻。

    “那个叫顾安的土匪,听说他亲娘就是陈家大院里的三姨太,那顾安原本就是陈家的小少爷陈弃!”

    “怪不得老是去陈家闹事,听说那三姨太当年死的挺蹊跷的,不像是得病死的。”

    此时,站在酒馆角落里的一邋遢汉子咳嗽了一声,骂道:“陈家大院里的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众人看向角落,有人认出了那邋遢汉子:“呦!这不是陈三嘛,怎么被陈老爷赶出去后,就破败成这样儿了?活像个要饭的。”

    说完,满堂哄笑!

    陈三也不气恼,自己自从被赶出陈家后,像刚刚那种嘲讽的话他听多了。

    举起手中早就空了的酒壶,说道:“谁今儿个请我喝一壶酒,我便把当年三姨太怎么死的告诉他。当年要不是我人贱,看了一眼三姨太的尸体是何模样,我也不会被赶出去。”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带着满满一杯的酒走到了陈三的身边。

    自此,城里就传出了陈家三姨太是被陈家人折磨死的传闻。

    “听说,被抬出去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皮了,是被活活打死的。”

    “更要命的是,陈弃那孩子就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亲娘被人给活活打死了。”

    顾安在旁边听了冷笑了一声,笑这传闻的不实。

    他娘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不错,可他没亲眼看到。

    就在他亲娘被打死的前一晚,他逃出了陈家大院,他获得了自由,却加快了他母亲走向死亡。

    听着周围的人都叫他陈弃,他很心烦!

    顾安,他喜欢别人叫他顾安,顾安被喊多了,他的运气似乎也变多了起来。

    回到山上,他粗鲁的将陈怀景拽进自己的房间,他拿枪抵在陈怀景的头上,逼迫她一遍一遍叫着自己的名字。

    “我是谁?”

    “你是顾安!”

    “我是顾安,我是顾安。”

    那晚,烛光幽暗晃动,映出墙上的两个人影也晃动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随风摇摆!

    顾子实还是那样痴痴傻傻的,抱着一个桃子坐在地上啃得满嘴满手汁水,陈怀景拿出手帕替顾子实仔细擦拭着,不料这一幕恰好被顾安看到,她原本以为顾子实会被顾安痛打一顿,却不料,顾安只是接过陈怀景手里的帕子,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给顾子实擦着。

    “你想回家吗?”顾安问陈怀景。

    “你会放我回去吗?”

    “我随你的心!”

    陈怀景想了想,指着坐在地上嗦桃核的顾子实,“那他也可以回去吗?”

    “当然也可以!”

    陈怀景有些不敢置信的站起身,若不是为了顾子实,她早跳崖自尽了。

    顾安用顾子实当人质,一直折磨着陈怀景,纵使陈怀景拿刀将自己那张美貌的脸划得像张鬼脸,可顾安那个变态还是没有放过她。

    如今就能解脱了吗?她感到有些不真实。

    她拉着顾子实的手,什么也没拿,就那样一手牵着顾子实一手空空如也的往山下奔去。

    跑到半山腰的时候,她就看见一群穿着军绿色衣服的等在山脚下,密密麻麻延展到数公里。

    陈怀景突然明白了,不是她顾安突然大发慈悲,是自己的父亲带人来赎自己了。

    边跑边在心里骂道:匪就是匪,不管是顾凯归还是顾安,他们的眼里只有钱,杀伤抢掠全是为了钱。

    忽然陈怀景感觉右手一沉,好像是顾子实摔倒了,她下意识去看,只见顾子实的脑袋上印着一个洞,血正从那个洞里往外流。

    再往后看,是顾安!

    顾子实倒下了,陈怀景没有松开手,连带着陈怀景也摔到了地上。

    “子实!顾安,你这个畜生,你个挨千刀的,你还我子实。”陈怀景抱着顾子实的脑袋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叫,顾子盛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往半山腰看去,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顾少,用这个,看得远。”一位小兵给顾子盛呈上一个望远镜。

    顾子盛拿望远镜一看,见半山腰一蒙着黑布的女子抱着一个人在哭,那女人好像是陈怀景,那她怀里抱着的人,难道是顾子实?

    他心里愈发紧张,连忙催促陈庆发动攻势。

    数日后……

    报告长官,一指山土匪大大小小土匪一万零二十三人已经全部击毙。”陈庆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人退出去。他看见陈怀景佝偻着身子慢慢走远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回到陈宅,三进三落的陈家大宅子如今显得空荡荡的,原本住在陈家大院的五十几口人都死的死,散的散了,如今孤零零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表哥两年前寄来的信已经在地上落了灰,信中写道:“……家中一切可还好,我与阿香在南京相遇,如今阿香成了一名随军护士,我亦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士兵,担起了保家救国的重任……”

    大雪再次封了一指山,陈怀景还是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

    她找出十八岁那年母亲一针一线为她缝制的喜服,这喜服她从来没舍得穿过。

    她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吊死在了陈家大宅里,她说:“爸妈子实我来找你们了。”

    绳子摩擦横梁发出吱呀吱呀的晃悠声,一声一声响彻在陈家大宅里,像是她坐在大花轿里被轿夫抬着去见顾子实的声音,她坐在轿子里不顾他人的调侃,放声大笑。

    红盖头被风吹的起起落落,最终被吹落在雪地里,成了雪地里那一抹最鲜亮的红。

    风停了,红盖头落在红明的鞋子上,旺财被吓得死死的紧贴着红明,丝毫不敢松手。

    红明弯腰捡起那块红盖头,拖着旺财一步一步艰难的绕过前厅进入后院,后院有一座二层高的小楼,一阵风吹过,二楼其中的一扇窗被风给吹开了。

    一道红色的影子在狭窄的窗户里晃来晃去,红明只瞧了一眼,便知道那房间里的红影就是七十年前吊死在陈家大宅里的陈怀景。

    旺财被吓得显出了原形,变成了小狗的模样,红明将他藏在怀里,进入楼里寻找上楼的楼梯,却发现楼梯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烂掉了,根本不能走人。

    他没有办法,只好捏着法诀跳上二楼,打开陈怀景上吊自杀的那扇门,绳子摩擦木头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困住你的不是你的怨恨,而是这剪不断的孽缘啊?”

    红明看见床边的杂物篮子里有一把剪刀,虽然蒙了些灰尘,但是擦了擦还透着锋利的寒光。

    红明拿着剪刀一把剪断了那连接母子二人之间的脐带,随着脐带的剪断,原先有血有肉的陈怀景和婴儿都化作了一滩黑烟随风而逝了。

    看着地上的两堆白骨,红明帮忙整理了一下,摆出了两幅人形,将红盖头搭在了陈怀景的头骨上,并且贴心的将她房间的所有窗户都给关紧实了。

    “旺财送她们母子两个人去投胎吧!你这个胆小鬼,七十年前是不是连陈家大门都没敢迈进来?”

    旺财委屈的看着等在院子里的陈怀景,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不好意思的冲着红明撒娇:“刚进门就被那个红盖头给吓了一跳,我哪儿知道是她在向我求救啊?她儿子也真是的,生下来就是个小怨鬼,在这世上纠缠折磨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何必呢?”

    红明看着地上的那堆白骨,叹道:“我猜那年的冬天一定很冷!”

    旺财随着红明下楼,从布袋里掏出一根绳子递给陈怀景:“此生已了,跟我走过奈何桥就莫要再回头了。”

    红明站在陈家大宅里,看着旺财牵着陈怀景离开,风雪慢慢消散,地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有枫叶飘了进来。

    “这下好了,里面外面一个季节了。”

    说完也离开了陈家大宅。

    红明离开没多久,一位约莫着四十几岁模样的女子走进了陈家大院,那模样跟年轻时候的阿香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她来陈家大院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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