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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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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萧景曜的劝说之下,公孙覃还是借给了刘白芨一台芥子镜。做出这个决定,公孙覃简直要掉下眼泪来,委屈巴巴地看着萧景曜,抽噎道:“我这都是看在萧大人你的面子上啊。我的芥子镜,是我对不住你!”

    萧景曜:“……”

    你这技术宅,感情还挺丰沛。

    但公孙覃现在这副模样着实可怜,饶是萧景曜铁石心肠,这会儿也不由有些心软,温声安慰了公孙覃几句,“若是芥子镜确实能让刘院判的医术大增,揭开风邪的神秘面纱。日后不知能救活多少人。这样的大功德,芥子镜的功劳该排在第一。如此看来,那些腌臜物,该腌臜吗?”

    萧景曜叹了口气,对刘白芨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到了刘白芨这个地位,名望钱财都不缺,还愿意接受新事物,甚至静下心来研究病人的腌臜物,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啊。

    萧景曜心中感慨万千,反问了公孙覃一句,“你连提一句,都觉得难以启齿,甚至觉得这是脏了芥子镜。但刘院判可是要亲自去观察那些腌臜物的,其中的脏乱臭,岂是我们能想象出来的?以刘院判今时今日的地位,若不是真的一心扑在医术上,想要让自己的医术变得更精湛,将风邪搞明白。刘院判一大把年纪,又何必受这份罪?”

    刘白芨那可是太医院院判,专为正宁帝看病的太医。一般官员都请不到他。说他是杏林中的泰山北斗,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这样地位尊崇的人,名望钱财都得到了,再选择做这样的事情,还会面临一些人的不屑与嘲讽,甚至是让自己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声望都没了一半,成为他人嘴里的笑柄。

    即便是这样,刘白芨还是选择坚定地前行,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大道直行,学无止境,研究医学数十载,他依然初心不改,一直在攀登医学更高峰的路上。

    这样的人,本身就令人敬重。

    公孙覃先前还在为自己磨出来的芥子镜被刘白芨用来观察腌臜物而别扭,听了萧景曜这话后,公孙覃登时羞愧难当,对着萧景曜连连拱手,满脸通红,“是我托大了。芥子镜不过是死物,做出来之后,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人们观察事物的。是我矫情,这些日子被人捧得飘飘然,竟拿起乔来。这件事中,刘院判才是该委屈的那个。”

    萧景曜欣慰不已,脸上浮现出真切的笑意,“刘院判听了你这话,肯定会说,他辛苦钻研医术几十载,从不觉得委屈。”

    公孙覃脸色更红,几乎不敢抬头看萧景曜,“我这就亲自将芥子镜送去刘院判府上!”

    萧景曜失笑,也没拦着满心愧疚的公孙覃。按照刘白芨的心思,他才不会在意别人理不理解他对医学的追求,只要公孙覃愿意借一台芥子镜给他,他就满意至极了。

    这可是公孙覃自己磨出来的东西,想借就借,不想借,刘白芨也没辙。

    谁做出来的东西谁爱惜,刘白芨很能理解公孙覃对芥子镜的宝贝。

    谁让刘白芨是拿芥子镜来观察腌臜物的呢?

    正宁帝对这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实在的,正宁帝在听到刘白芨的打算后,脑海里也空白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就……一般人听到这消息,真的很难不被刘白芨给震惊。

    萧景曜没被刘白芨给震撼到,那是因为萧景曜本来就知道显微镜会对医学造成什么样的发展。在萧景曜上辈子,用显微镜观察各种病菌,早就是必定的步骤,大家都习以为常,谁还会为此震惊?

    萧景曜惊讶的是,刘白芨竟然能提出这样的想法。要知道,这年头儿,有官职在身的人都是傲气的,刘白芨这等杏林世家,又几乎做到了大夫的顶峰——太医院院判,身上的傲气绝对不会比通过科举上来的士大夫们少。

    排泄物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令人提起来就眉头大皱的东西。以刘白芨的傲气,能决定去观察病人的排泄物和正常人的排泄物之间的不同,也该是经历了一番拉扯。不说其他人,怕是来自家人的阻力都不小。

    这种事情,开天辟地头一遭。到时候人家嘲讽一句,“观察屎尿之家”,再掩鼻而过,那真是杀伤力成倍增长。

    萧景曜觉得现在医学发展的方向挺好,为了避免刘白芨被人打击到心灰意冷,萧景曜还特地进宫,委婉地向正宁帝提起了这事儿。

    就算刘白芨内心强大,不惧别人的风言风语。但一心研究医学的医者,就活该被嘲讽吗?

    萧景曜可不惯着那群事儿逼,自己没几斤几两,还瞧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浑身上下就剩一张嘴特能叭叭,尖酸刻薄,讨厌至极。

    正宁帝深深看了萧景曜一眼,点了点头,“朕知道了。看来,刘白芨的想法不错。”

    都能让萧景曜主动进宫替他寻求自己的庇护了,这想法还能是错的?

    正宁帝觉得有萧景曜这个祥瑞在可真是太好了,有时候只要看萧景曜的行动,就能分析出来这事儿正不正确。

    多好。

    只可惜刘白芨不知道萧景曜的神异之处。不然的话,刘白芨这会儿就该废寝忘食地去搞研究了。

    医学上的东西,和其他奇技淫巧也有些许相通之处。很多研究都是辛辛苦苦研究了好些年,研究到最后,发现自己一开始走的路就是错的,根本成功不了。

    刘白芨要是从萧景曜这儿知道他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那不得拼了老命地将这事儿给办成?堪称是医学界新一任里程碑的成就,哪个搞医学的不想要?

    就算刘白芨不在乎这些名利,这年头儿像他这样心甘情愿去研究腌臜物的医者有几个?地位和他差不多的,没有他这份从不曾更改过的初心。为医学呕心沥血的,没有能用芥子镜去观察腌臜物的条件。

    刘白芨要是研究了好些年还没出成果就去世了,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不说,还会让后来者对继续研究病人的腌臜物产生抗拒心理——强大如刘白芨都没成功,他们真的能超越刘白芨吗?会不会又成为别人的笑柄?

    萧景曜正是看到了这样的隐忧,才让正宁帝出面为刘白芨的研究事业

    给出一点小小的支持。

    只要正宁帝表露自己的态度,

    那其他人不管心里再怎么嘲笑刘白芨,

    都不会在明面上表示出来。

    正宁帝对萧景曜素来宽容,虽然正宁帝也觉得刘白芨的研究有些别扭,但萧景曜这么一劝,正宁帝就知道刘白芨的想法是对的,更知道刘白芨成功后,可能会对医学带来巨大的发展,不知能救活多少人的性命。

    说不准就有一些不治之症,在刘白芨的研究之后,就能治了呢?

    现在看不起刘白芨自甘堕落和腌臜物打交道,以后有本事别请别人来治病啊。

    正宁帝脑子又没问题,太医当然是医术越精湛越好。虽然官员和百姓都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但帝王能活到百岁都是稀奇,哪里真的有万岁的帝王?正宁帝想到自己每天喝的药,以及一年比一年弱的身子,就恨不得太医们都被神仙点化,再为他多延寿几十年。

    正宁帝甚至问萧景曜,“古来沉迷于长生的帝王数不胜数,依爱卿之见,这世上可否真的有长生不老药?那些自称是修仙的道士,炼出来的丹药,是否真的有用?”

    萧景曜脸都绿了,嘴角抽搐地看着正宁帝,实话实说,“陛下,这么说吧。若是那些帝王的寿数有八十,长年累月的丹药吃下来,指不定六七十就薨了。”

    道士炼丹用的都是些什么材料?种类太多,基本不会缺铅和汞。把这俩玩意儿往肚子里吞,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太长。

    正宁帝脸色骤变,眼神也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萧景曜的双眼,再次追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萧景曜很是坦然,“臣字字属实,若有半句虚言,陛下就把臣押去菜市场砍了。”

    正宁帝缓和了脸色,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点笑意,“你为大齐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又并未犯错,朕怎么可能要你的脑袋?”

    “你这脑袋,留在脖子上可比砍下来用处大多了。”

    正宁帝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朕看道士们炼丹,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更何况,他们自己也服用丹药。莫非他们也不知道,丹药有毒?”

    这种信仰的事,萧景曜也不太清楚。但道士们自己也吃的话,估计是真的不知道丹药有毒,可能就是根据祖师爷传下来的方子炼丹。

    萧景曜想了想,又把刘白芨的研究推了出来,“陛下若真是好奇,不若让刘院判去观察一下,服用了丹药的动物,和未服用丹药的动物,身上的邪气有何不同。”

    是时候为刘白芨隆重推荐人类的好朋友——小白鼠了。

    萧景曜对医学不了解,但也知道一涉及到实验的问题,大多都是用小白鼠做实验。因为小白鼠与人类的基因相似度高,可以将结果的不确定性降到最低。这会儿要做药物实验,那必然得小白鼠上场。

    正宁帝觉得萧景曜说得对。这么一想,刘白芨的研究,用处还挺大。

    正宁帝对给刘白芨一点支持总算没了最后一点别扭,在萧景曜离开皇宫后,

    就找了个由头褒奖了刘白芨和公孙覃一通。

    萧景曜在离开皇宫的路上,还碰上了太子。

    太子仿佛特地在等萧景曜,在萧景曜出宫的路上,将萧景曜拦了个严严实实。

    萧景曜心下无奈,太子这么干,是真的不怕正宁帝忌讳啊。自己才从养心殿出来多久,太子这边看起来也没等多久的样子,太子不会是真的在养心殿安排了眼线吧?

    那可真是作大死。

    太子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临近乡试,天气自然是越来越热,胖子大多怕热,尤其是太子这体型,走几步就汗如雨下,实在费劲儿。

    能在这里等萧景曜那么久,太子也算是对萧景曜尤为重视。

    萧景曜却十分不想要这份重视。

    早在知道太子就是当初算计他的人的时候,萧景曜就自发将太子踢出了可深交的人群。并对大齐有这么一位不把普通人性命放在心上的太子而感到发愁。

    先前萧景曜看到太子胖成这个样子,还会提醒太子注意身体。现在嘛……萧景曜就冷眼看着太子继续长肉,就他这体型,指不定和正宁帝谁先走。

    真不是萧景曜冷漠无情,而是以太子现如今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真的算不上什么有为之人。和正宁帝比起来,萧景曜更想让正宁帝多活几年。

    太子见了萧景曜,胖胖的脸上便堆出了微笑。因为脸上肉太多,太子这一笑,眼睛就成了一条缝,“萧大人,许久不见,可否赏脸陪孤喝一杯茶?”

    萧景曜往太子身后一看,好家伙,太子还挺会找位置,后面正好有个歇脚的凉亭,可以小坐一会儿。

    萧景曜心下叹气,知道这一遭是躲不过了,只能点头道:“太子相邀,是臣的荣幸。”

    太子微微一笑,目中有一丝自得,两人在凉亭中坐下之后,萧景曜敛眉低目,等着太子出招。

    太子果然没让萧景曜失望,一出手就是大招,笑着对萧景曜说道:“孤见福王近些时日学问突飞猛进,仔细询问才得知,这是萧大人的功劳。不知萧大人可有兴致为幼童开蒙?孤的嫡长子,也该到进学的年纪了。”

    萧景曜哪里想接这么个烫手山芋,赶紧推辞道:“皇孙念书,陛下自然会安排最好的夫子去上书房教导皇孙。臣尚年轻,又未成家,更没带过孩子,自然也不懂如何教导孩子,多谢太子殿下抬爱。”

    太子早就料到萧景曜会这般说,又是一笑,温和地表示,“上书房有那么多人,你若是有意,向其他人学一学便是。萧大人可是千年难遇的天才状元,怎么可能会连个孩子都教不好?”

    萧景曜面上神情更为苦涩,认真道:“自己学得好,不一定意味着能教得好学生。比如臣教福王的时候,就很难理解,为什么福王背一篇课文要花那么久的时间,翻来覆去读了十多一十遍还背不下来,臣心中都替他着急。”

    太子不由失笑,“并非每个人都如萧大人这般天才,能过目不忘。”

    萧景曜叹气,“臣知道自己幸运,

    也知道自己性情急躁,更不敢耽误皇孙。”

    “孤亲自请你教导皇孙,你也不乐意?”

    萧景曜不知道太子到底唱的到底是哪出,还是坚定地回绝了太子。

    开什么玩笑,教导皇孙,和被绑在太子这一方有什么区别?

    萧景曜对夺嫡没什么兴趣。对于萧景曜来说,他保持着现在的状态,基本算是稳坐钓鱼台。不管最后是哪位皇子上位,以他的本事,混个寿终正寝也不算太难。要是参与进了夺嫡的纷争中,指不定会被暴怒的正宁帝给干掉。

    话说太子也挺敢想的,明知道正宁帝将萧景曜看作天赐祥瑞,现在太子竟然想把萧景曜给扒拉到他那一方去?

    这是哪个大聪明给太子出的昏招?怕不是敌人派来的卧底吧?

    萧景曜忍不住阴谋论了。

    太子是发自内心地为自己的嫡长子请名师,言辞很是诚恳,“孤知晓萧大人才高八斗,平日里又公务繁忙。若是萧大人不想去上书房,就如同平时教导福王那样,教一教皇孙,也可。”

    萧景曜惊讶地看着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这可不是太子的作风。是什么让太子一定要让自己成为皇孙的老师?

    萧景曜并不觉得自己的才学真的冠盖大齐。别的不说,单是翰林院中,就不知道有多少做了几十年学问的大儒。萧景曜可能在知识的广度上能胜过这些大儒,但论及对儒学钻研的深度,萧景曜真是拍马都比不上他们。

    说白了,萧景曜只拿儒学经典当成是科举入仕的工具,学习儒学经典只是为了通过科举考试,走的是应试路子。潜心做学问的大儒不一样,人家对儒学是有一种朝圣的信仰,走的精心钻研的路子。孩童开蒙,大多学的是儒家经典。太子来找萧景曜,真不如从翰林院找几位一心做学问的老翰林。

    萧景曜再次推辞。

    太子脸上已经有了不悦之色,看向萧景曜的目光也带了一丝冷意,轻笑道:“萧大人莫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记恨孤?”

    他竟然将上次的事儿放在明面上说了?萧景曜大为震撼,十分迅速地答道:“下官惶恐。”

    “你惶恐什么?被父皇罚的是孤不是你,该惶恐的是孤才对。”太子又是一声轻笑,起身掸了掸衣袖,而后淡淡道:“既然萧大人不愿,那此事便作罢吧。若是萧大人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孤。孤虽然受了罚,挨了父皇好一顿骂,但在父皇面前,还是有几分颜面在的。”

    萧景曜低声应是。太子定定地看着萧景曜,倏而一笑,语气仿佛在叹息,“萧大人,你是个有福气的。五弟,也是个有福气的。孤希望,孤的儿子,也如同你们这般有福气。”

    萧景曜不知太子这话何意,下意识地说了两句客套话,然而刚起了个头就被太子给打断了,“这些漂亮话,孤已经听腻了,不说也罢。孤说你们有福气,你们就是有福气。”

    “行了,既然你不愿意教导皇孙,那孤就让福王多跑一跑东宫。孤先前帮过他那么多回,他也该好好帮孤教一教儿

    子。”

    萧景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让福王去教导皇孙,太子这是认真的吗?真不怕福王把皇孙给带歪了?

    太子却不再多言,对着萧景曜微微一笑,喘着气转身离开。萧景曜目送太子离去,总觉得太子的身影有几分萧瑟,哪怕有内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萧景曜都觉得太子每一步走得都不容易,步伐有些不稳,比初次相见时,少了许多储君气度,更是几步一喘,看起来身体已经是不堪重负。

    萧景曜再想到太子方才言辞恳切请自己教导皇孙的话,剥去那些算计,倒是真的看出了太子的几分慈父之心。

    但皇孙现在年纪也不大,萧景曜并不明白太子为何这么着急。说他不重视嫡长子吧,他特地来拦着萧景曜。说他重视嫡长子吧,萧景曜推辞之后,他想到的是让福王多去教导儿子。

    就……真的很难评。

    萧景曜都忍不住有些恍惚,原来,自己的知识水平,已经堕落到和福王一个档次了吗?

    萧景曜赶紧摇摇头,将脑海里这个可怕的想法晃掉。

    刚出宫门,萧景曜又碰上了正准备进宫的宁王,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了一下自己的破运气,觉得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那黄历上定然写着今日不宜出门,不然怎么刚见完太子,又碰上宁王。

    和太子比起来,宁王对萧景曜的愤恨才叫一个比山高比海深,萧景曜几乎是让宁王势力大减的罪魁祸首,宁王不恨萧景曜恨得牙痒痒才怪。

    但是再恨,形势比人强,宁王见了萧景曜,还是收敛了心中的恨意,只是看着萧景曜的眼神有点冷,像刀子一样扫过萧景曜的眉心太阳穴和喉咙等要害之处,最终垂下眼睑,对着萧景曜微微点了点下巴,一声不吭地从萧景曜身边走过。

    萧景曜看着终于沉淀下来,没有那么张扬的宁王,仿佛看到了一头暴躁的猛兽终于学会了安静蛰伏。

    再想想宫中的太子,以及现在跳得正高的平王,萧景曜的脑瓜子又是一阵嗡嗡作响。

    刘白芨得了芥子镜这个大宝贝,又有正宁帝的嘉许,如痴如醉地投入到了自己的医学研究之中,还抓了几个有为的儿孙跟着他一起干活,并且接受了萧景曜的提议,开始祸害小白鼠。

    顾希维返回老家参加乡试,顾家也少了几分热闹。一直到乡试结果出来,顾希维的护卫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向家人报喜,萧景曜接到了这个好消息,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小舅子好样的!考中了举人,顾家武转文的路,才算走上了正途。

    倭岛的事,正宁帝和几位阁老把萧景曜提溜去政事堂商议过好几次,却一直没在朝堂上摊开说。

    萧景曜一开始还疑惑呢,后来听到倭国使臣快到京城的消息,萧景曜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在这里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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