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小殿下,为什么长公主不要我了?
“你是蓝尾人鱼?”
“嗯对,我母亲是。”因澜不动声色得撬开螃蟹,用勺子挖了一小口喂在嘴里。
“什么?”宋辞镜可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蓝尾人鱼,人鱼不都是黑尾吗?
以前跟她交易的都是黑尾人鱼啊,从未听说过鲛人国还有蓝尾人鱼,包括当初她在鲛人国,想弄死的她的鲛皇也是黑尾。
“你真的是蓝尾人鱼?”
宋辞镜显然此刻还有些不相信。
“是啊,千年前海神陨落,他们不知道用了何种手段获得了部分神力,我蓝尾人鱼一族就被黑尾人鱼开始疯狂屠杀,直到我的母亲也就是蓝尾人鱼最后的鲛皇被抓,我蓝尾一族算是彻底消失殆尽。”
“那只是虐待人族都是黑尾人鱼一族?”
“是啊,他们生性残暴,是天生的侵略者。”
他还是平静如水,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在他看来蓝尾一族应该只剩他一人了,想要复族是不可能的事。
众人听了他说的话,都默不作声,沉思起来。
“对不起啊,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不应该问的。”
宋辞镜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内心十分自责。都怪她成见太深了,就算因澜一直没有做过什么,但是她总忍不住提防他。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大家快吃吧。”因澜拿起酒杯可以在座的各位都倒了一杯。
他站起身来,举起玉杯,面颊微红,洋溢着幸福的喜悦,“谢谢大家能进来我这个外乡人,我先干为敬。”
“好,我们都敬你。”
大家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共饮此杯。
酒过三巡过后……
众人也都醉了,该睡的睡,该回家的回家,唯独因澜坐在房间的屋顶像仰望月光。
以前在海里,月光印在大海上,波光粼粼,抬头就能望见星辰日月,平视有无边无际的海洋,可那时的他总是不满足,他想啊,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寻找新的“大海”。
他常常一个人趴在礁石上望着月亮,他在思念一个人,一个说会来接他走的人。
宋辞镜提着酒壶爬到了房顶,轻柔的月光洒在因澜的脸上给洁白如玉的皮肤添了几分忧郁。
今夜天气很好,就连星辰也都亮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他原本躺在屋顶上,见她来了,连忙坐了起来。
“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纪砚山没陪你吗?”
“他睡着了。”他把酒递给了因澜。
“我再喝就醉了。”
他摆了摆手,今日喝的已经是他酒量的极限了,再喝就真的要在屋顶上睡觉了。
“没关系,等会儿我让人抬你下去。”
“我见你心情不好,是想家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接过酒壶,对着自己猛灌,多余的酒水从他的嘴角滑落至胸膛,白色的衣服显得他身材若隐若现。
宋辞镜一把抢过酒壶,埋怨了几句,“好了,别喝了,喝这么多做什么?”
“我真怕你从房顶摔下去。”
因澜的脸变得绯红,身体也不听使唤,犹如一坨棉花一般倒在屋顶上,他开始疯狂大笑不止。
“你……你怎么了?”
他永远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矜持而礼貌,何曾如此失态过,想必是今日的问题,问到了他的伤心处。
一时间笑声逐渐消失,因澜躺在屋顶上看着星星,仿佛又回到了海洋的礁石上,他从未感觉如此轻松,如此放肆。
“小殿下,我喝醉了。”
“我知道。”
他又问:“小殿下,我长的丑吗?”
“及美,似神。”
“那为什么,大殿下不要我了呢?”
宋辞镜没有回答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这世间的事。
如果不是原主去求女帝,宋凌冰一辈子都不会去接因澜,也不会与他相见。他只能在礁石上一遍一遍的想她,直到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宋凌冰以后会是女君,整个宋国都将臣服在他的脚下。宋国大臣大多数向来古板都厌恶鲛人,鲛人可以是他们的玩物,但不能是女君的掌上明珠。
做人总归要有取舍,因澜单纯看不透这世间,与其让他活在尔虞我诈之中,还不如就让他在大海里遨游。可让她千想万想没想到的,自己的妹妹竟然看上了因澜,这让她原本的计划瞬间轰塌。
她喜欢因澜,要不然怎么会打闹婚礼,但是她更爱权利,她害怕赢娶因澜后,大臣们不再支持自己而是转头拥护在朝堂侃侃而谈的宋辞镜,所以今日才放弃了他。
宋辞镜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女帝这条路看似享有人间一切,其实背负的东西比任何人还要多,还要重。宋凌冰她害怕,怕朝堂上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怕今日对她阿谀奉承之人转头就用尖刀背刺她的脊骨。
她又该怎么告诉因澜这些道理。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翻了一个身,深海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眼前此人。
“我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呢。”随后她又傻傻笑道:“嘿嘿,我酒喝多了,脑子转不过来。”
装傻充愣一直是她的强项,这是她在加班猝死后才学会的,如果早一点学会,说不定就不会被公司领导和同事压榨,也不会熬夜加班猝死。
红衣女子慢慢也躺了下来,去看这满天繁星,清风拂过她的衣裙,红色丝带在风中飘飘扬扬,给夜晚画着寂静的音符。
“因澜,如果你愿意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她他久久没有听到回应,转头望向他时,蓝发公子已经闭上了双眼,呼吸均匀和谐。
“这么快就睡着了?”
其实因澜没有睡,他听见了,只是他不敢回答,他害怕现在给他温暖、给他承诺的人,再一次违反约定。
已经被抛弃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不害怕呢?或许装睡,装作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日清晨,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熟睡的宋辞镜,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个男人睡在她身旁,随后又把眼睛闭上了,“我渴了,要喝水。”
说完他这句话,她瞬间清醒过来,把眼睛睁的老大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纪砚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