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利害
第五章利害
隔日一早，陆梧就被他爹拎进了宫里，美名其曰受赏，但陆渊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当初陆梧偷偷跟着卫国军出征，这可没有禀明皇上，虽是说叫陆梧进宫封赏，但免不了一番周旋，说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
陆梧自是和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在陆渊拎着自己进宫的时候，格外的乖巧。
相府的马车行至神武门便停下了，除了皇天贵胄是不能坐马车入宫的，所以需得官员步行入宫。
陆渊带着陆梧走在入宫的路上，平日里跟自己谈笑的，想要巴结自己的，现今都只是远远的行礼或是直接装作没看见，陆渊见怪不怪，陆梧也是个聪明的，只当没看见。
陆梧到金銮殿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众多官员，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当他们看到陆梧和陆渊时，顿时噤声，这让人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讨论什么都难。
众人看着陆渊，都赔着笑脸，纷纷道一句“陆相好。”对待陆梧，溜须拍马的不在少数，而陆渊只是淡淡的应了声，陆梧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他老爹与他人斗戏法。
“皇上驾到。”尖锐的生意打破了此时表面的和谐，瞬间都安静下来，紧接着朝臣都跪地行礼，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慕连政满带威严的声音传来。
这时官员们都接着起身，但却没有人敢正视坐在高位上的慕连政。
官员们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人说话，慕连政的鹰眸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陆渊身上，陆渊似有感应，立马拉着陆梧，走到御前跪下。
“臣有罪，望陛下饶恕。”陆渊拉这陆梧重重的磕在地上。
慕连政好似带着疑惑，不解的问道：“陆相说的哪里的话，朕倒不知你何罪之有啊？”
要是换作平时，陆渊要是跪下，慕连政早都叫人把陆渊扶起来了，而现在却没有动作，可见慕连政是心中有气。
陆渊做了这么久的丞相自是知道此时要给慕连政顺毛，不然到时候落难的可是陆家，当即又重重的磕了个头，“陛下，都怪臣教子无方，教这小子跑到了边疆去，扰乱了行军，是臣的罪过啊。”
陆梧看着自家老爹的动作，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自己也不能当个哑巴，也学着陆渊磕了个头，“砰”的一声，听着可用力不小啊，可却不知陆梧用了巧劲，听着声响，力却不重，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声泪俱下的说道：“是微臣的错，微臣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去了边疆，不仅害父亲，母亲担心受怕还连累了父亲，更是对不起皇上对微臣的厚爱。微臣跟随军队出征的时，本想先启奏皇上，但想到皇上肯定会告诉姑姑，姑姑又会告诉父亲，所以微臣才出此下策。微臣空有一颗报国之心，可一直不得成全。今日皇上知道了，定会爱惜臣的报国之心，以全臣的报国之梦。”
陆梧此番言论，已是大胆之言，若是换作旁人，他定不敢这么说，但慕连政从政以来，一直扮演着一个体恤官员，爱护百姓的皇帝，一定不会做出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果不其然，慕连政听了哈哈大笑，但眼里却带着些阴鹜，很快又消失，让人不易察觉。
站在一旁的周顾言一直都密切的关注，自然是看见了慕连政一闪而逝的阴鹜。跨出一步，并没有跪地而是抱拳行礼，“陛下，不逊从军，是微臣同意的，没有禀告陛下，是微臣的错，请陛下降罪。”
陆渊看见周顾言为他们说话，有些诧异，但想到陆梧与周顾言的关系，便没什么奇怪的了，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人截胡了。
金凤翔见周顾言也开口为陆梧说话，今日虽然金丰茂交待不要与他们相对，但是他们和陆家积怨已久，金凤翔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见形式不对，当即开口，“陛下，陆相和周小将军所言不过是托辞，这陆公子背着陛下从军，谁知道他有什么狼子野心，背后又受何人指使，这是守卫边陲之地的大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恐难以挽救。”说着就跪了下来，痛彻的喊了一句“陛下！”
金家一党也是有眼力见的，见到金凤翔这般，也纷纷跪下，表示支持金凤翔所言。
周顾言见状，当机立断，单膝跪地，“陛下，微臣要告金右副都御史污蔑，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慕连政听到周顾言所言，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污蔑你了？”
“微臣虽不才，但此处边疆之战由微臣负责，而陆不逊所有作为都听从微臣的安排，而金右副都御史说陆不逊受人指使，恐威胁边疆安全，这不是明摆着污蔑微臣对陛下的忠诚，污蔑微臣此次出征边疆，另有所谋，微臣相信陛下也不会任他人污蔑一个忠心的将士，恳请陛下还微臣和陆不逊一个公道。”周顾言话落，低着头，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天启建国以来，文官当政，把握朝权多年，不少为国出生入死的将士都受着这些文官的气，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口恶气，自是不能错过。不少将士也附和着，说要一个公道。
这下可到好，明明只是陆梧一人的过错，这下成了一个文武对决，慕连政看着不禁感觉有些头疼，抬手揉着眉心，心里暗骂金凤翔是个蠢货。
陆渊好歹是慕连政的太傅，虽然他只比慕连政大一岁，但是谁叫他天赋异禀呢？抬眼看了一眼慕连政，自是知道慕连政此时犯了难，开口解围道：“陛下，是臣的罪过，本想着让那不肖子孙向陛下赔罪，倒是闹出这么多不愉快，还望陛下恕罪，臣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
“朕念在此次不逊也立了功，就功过相抵了，朕也相信不逊不会做那等欺君叛国之事，不知各位爱卿还有什么看法？”慕连政知道陆渊是给自己台阶下，若是他今天不顺着台阶下，那么这场僵局恐是不好打破，不论他是偏向那一边，都不利于自己的江山社稷。
周顾言本就是想替陆梧解决这件事，现在解决了，自是不会继续纠缠，“微臣听从陛下的安排。”
慕连政很满意周顾言的识时务，暗含警告的看着金凤翔，开口问道：“不知金右副都御史有何看法？”
金凤翔见周顾言都表态了，又知道此时他若是不顺从，必会引慕连政大怒，连忙道：“微臣也听从陛下安排。”
至于其他人，周顾言和金凤翔两个带头的人都这般说了，他们也不会去做那只出头鸟，自是连连称赞陛下英明。
这场闹剧最终以陆梧无罪，封赏泡汤，奖赏了周顾言而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