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乡下的夜晚寂静安宁，郁晚月忙了一天，倒在床上就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郁老太的感冒已经基本好透了。
一早她起来做了饭，两人吃完后，郁老太拿上草帽就要出去。
“奶奶，你干嘛？”
“种地。”
郁晚月从来没见过人种地，顿时好奇心大发。
“我给你帮忙。”她也拿了个草帽跟上去。
别看郁老太一把年纪，竟然还侍弄着两块菜地和一个小茶园。
郁老太下地巡视了一圈，然后就开始除草。
郁晚月有样学样，也蹲地里除草。
“在小小的地里拔呀拔呀拔，除多多的草种多多的花——”音乐生郁晚月在田间激情开唱。
手上也是忙得飞起，不过一会儿就拔了许多。
郁老太扭头看了她一眼，顿时感觉血压狂飙！
“你在干什么！”
郁老太气呼呼的跑到她身边，看着孙女手里的东西，感觉眼前一黑。
“除草啊”郁晚月一脸真诚的望着她。
“这是我才种下去的辣椒秧子！”郁老太胸膛起起伏伏。
郁晚月僵住，看了看手上的‘杂草’，又看了看田埂上那一堆‘杂草’。
郁晚月：她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这……你看我还能把它栽回去呢！”郁晚月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赶忙把辣椒秧子往地里栽。
郁老太忍耐的闭了闭眼，“别弄了，你去田埂上玩，别再折腾我的菜地了！”
郁晚月十分听话，立马老实的去了田埂。
上田埂时，她手忙脚乱的绊了一跤，直接从田埂上翻到了另一边……
“啊呀！”
她感觉后背压到了什么，又扎又硌。
好不容易爬了起来，郁晚月就看了茶园边缘被她压倒的两棵小茶苗。
郁晚月：“……”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她扭头，果然看到了郁老太那黑如锅底的脸。
“我可以赔你四棵，行吗……”郁晚月弱弱的伸出四根手指。
郁老太闭了闭眼，狠狠的深呼吸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用、你、赔。”
初次下地就闯了这么多祸，郁晚月着实心中愧疚。
她像个小媳妇似的，束手束脚的爬上了田埂，蹲在上面一动都不敢再动了。
地里安安静静，郁老太忙忙碌碌。
郁晚月看着她的身影，想起了和她接触以来的许多事情。
似乎不是她的错觉，郁老太对她的态度的确比对郁佳珠和郁佳豪要好一些——虽然好的程度有限。
这种感觉是从她见郁老太第一面就有的……
所以，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
既然不是她本身，那只可能是连接她们的人……
“奶奶，你以前很喜欢我妈吧？”郁晚月蹲在田埂上，双眼灼灼的望着郁老太。
地里的身影顿了一下。
“不喜欢。”郁老太的脸有些黑。
郁晚月傻眼：“啊？”
不喜欢她妈妈，那为什么唯独对她比郁佳珠他们要好？
郁晚月有些不信。
她的神情被郁老太看在眼里，郁老太的脸拉的更长了。
她指着郁晚月背后道：“当年你妈非要帮我下地干活，那两棵就是她踩倒的！”
郁晚月转头，看到了身后的两棵歪脖子茶树。
郁晚月：“……”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郁老太挥着锄头，狠狠的在地里挖了一下。
郁晚月蹲在田埂抖了抖。
郁老太站在地里，一下一下的挥舞着锄头。
刚刚看到孙女在地里的场景，有某一刻，她仿佛透过女孩儿看到了遥远时空中的另一个人……
一样的冒失，一样的莽撞，一样的没心没肺。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郁老太突然觉得刺眼难耐。
她扛着锄头径直往家走。
郁晚月也连忙跟上。
回了家，郁晚月才发觉郁老太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沉。
除了吃饭和喂鸭子，郁老太便只把自己关在屋里。
郁晚月偷偷进去看过她几回，见她只是在烧香礼佛，便没有再打扰。
乡下生活终归无聊，郁晚月又待了几天便跟郁老太辞别。
“我要回去了，等我下次过来就把茶树给你补上。”连带她妈妈的一起赔。
郁晚月背着小包站在门口，郁老太依旧背对着她念佛，听到她的话也没有任何动静。
“那我真走了啊，奶奶你自己保重”郁晚月最后看了眼老人家的背影，又看了眼她供奉的宝相庄严的佛像，转身朝门口走去。
一直到她坐上汽车离开，屋内的人才停下拨动佛珠的手。
她转身，只看到汽车越来越远的影子。
感觉眼眶有些热，她忍不住眨了眨眼，轻叹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郁晚月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突然一拍脑袋，懊恼道：“忘了抓两只鸭子回去炖着吃了！”
想着那些活泼的小鸭子，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但转念一想到自己在老太太家干的那些事……
炸了人家的厨房……拔了人家的辣椒秧子……压坏了两棵小茶苗……
郁晚月抖了抖，“鸭子的事还是算了……”
她要是敢偷抓了鸭子炖着吃，老太太怕是要把她抓了炖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