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代
这是一篇诉说往事的故事,在90年代初期,东北各别地方都已经富裕起来了,但是还有一些比较落后的村落,他们秉承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习俗而包办婚姻。
今天家里异常的热闹,背着书包放学的我推开屋门发现来了七八个陌生人,她们交头接耳相互攀谈着什么,我大概也是不清楚的,一心上学的我觉得学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不一会儿她们又匆匆的离去,我侧耳倾听父母的谈话,母亲说:这小伙看着还蛮不错,就是个头矮些,她爸你觉得怎么样?父亲则是坐在炕头上一言不发默默抽着大旱烟,他向来都是如此,什么事情也不急于表态,已经是姐姐第十个相亲的人了,如果在不成功,她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够优秀。对了我的家里姐妹五人,这也是逃脱计划生育制裁的家庭,以前年代重男轻女,所以还是没有圆了父母的心愿,急着待嫁的是三女儿,她性格委婉,总是不善言辞,对于自己的婚姻也是理不清道不明。
踏踏的脚步声从屋外进来了,是姐姐,今天的她格外漂亮,穿格子外衣,头发有精心梳洗过,发夹卡的恰到好处,朴素而又腼腆,母亲问了一句说:三丫头今天相看的对象觉得满意吗?她声音温柔的娓娓道来,除了个子不高,性格看着挺好的,母亲接着又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明早给媒婆回个话,就这样今天匆匆忙忙的度过了紧张而又耐人寻味的一天。
第二天早晨天天刚刚亮,母亲生了炉子,父亲已经把院外的雪清理干净了,今年冬季不似寒冬腊月但格外寒冷。母亲接着从大缸里捞出了秋天淹好的酸菜,又削了几个土豆,开锅又扔进去一把粉条,这是东北冬天常吃的家常菜,上面帘子上蒸上最近做好的粘豆包,白的黄的甚是好看,接着往炉膛里又添了把柴,顿时外屋热气腾腾的,也顺时驱赶走冬天的寒冷。
母亲看父亲扫雪回来,念叨着说二丫头好几天没回来了,不是婆家又有什么事情了吧?父亲说你别惦记那些事了,儿女各自有各自的命,我们操心不来,先把三丫头的事定好了,就省心多了,接着就回屋,坐在炕上,又抽起了他那大旱烟。母亲说:孩子们,快起来吧,上学要不赶趟了,我说:妈!我再睡一会儿吧,天太冷了,她接着又说再躺五分钟赶紧起来,我回答了一个字,哦!
母亲又回外屋看看饭马上好了,急急的又来叫我,吃饭了丫头们,我们应声起来了,洗漱完之后发现桌上饭菜已摆好,有我最爱吃的粘豆包,色泽金黄,白色晶莹剔透,咬一口粘粘的糯糯的,喝一口酸菜汤,特别美味,吃过饭后穿起了母亲给做的棉袄戴上厚厚的帽子围脖,背上书包急急忙忙出了门。家里离附近的中学有三里路,我年纪尚小,得走半个钟头,提起上学,我浑身都起劲儿,觉得学习是唯一不被命运所左右,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初中的课程也是很紧张的,我每天都是马不停蹄的做完这个功课又来那个,但是心里也有那么一丝好奇,究竟姐姐这个相亲对象能不能成,怀揣着好奇的心迷迷糊糊度过了一天,终于挨到放学,听到下课铃声,拿起背包立马赶回家。
还没走进外屋的我就听见吵骂声,是父亲的声音,向来不怎么爱说话的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发脾气呢?我在门外没敢动,我向来是惧怕他的,尤其是发脾气的时候,母亲说:不赖三丫头,我大概知道什么事情了,不是一次发生这种情况了,两个适婚年龄的青年,见一次面,大概就像现在年轻人眼里的一见钟情吧,有眼缘就行,就定下来婚姻大事,可是为什么男方又不同意了呢?母亲也是纳闷,父亲也是大骂姐姐,不争气的玩意儿,这像来对于父亲伟岸的角色大打折扣,我突然小声的说:怎么能赖三姐姐,还不是嫌咱家穷,门不当户不对。就连十几岁的我都看的出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有些生气,父亲接着说大人的事小孩插什么嘴,写你作业去,我默默不做声的走了。家里姐妹多,地少,五妹妹刚上小学,连地都没分着,小的时候就连吃喝都成问题,所以条件好的家庭根本看不上我们家,大姐姐找了比她年长了七岁的男人,脾气不好性格古怪,经常不是挨打就是受骂,二姐姐也好不哪去,也是包办婚姻,嫁给了同村,家里有个傻哥哥,没有感情基础,过得也是举步维艰。
父亲还想说什么,刚刚想开口又咽了回去,他应该也是晓得家里的情况,不被村里人重视,不被外人看起,都是一个字“穷”,他默默的叹气,唉!怎么就这么难,其实二十一岁的女孩儿相比较现在不着急嫁人的,但是那个年代会被戳脊梁骨,会认为女孩儿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缺点,也是成为父母心头的一大心事,看着姐姐泪眼婆娑,坐在炕上一角,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又过了一个月,马上到大年三十了,各家贴好对联,买了鞭炮,还有冻柿子和冻梨准备迎接新年,今年的我也有新衣服啦,作为小孩儿的我别提多开心了,早早就惦记上了一件粉色毛衣,上面有小兔子的图案,有星星洒洒的亮片,穿上它美滋滋的,比过年吃饺子还美。锅里烀的猪肘和猪蹄,炕桌上摆满了一桌子好吃的,糖果瓜子带皮花生,还有一盆子冻梨,母亲说:鱼收拾好了,她爸今天你炖鱼吧,你炖的好吃,父亲则是应了一声:嗯!我们说家里这么多好吃的,二姐姐离的近能不能来吃点,和我们一起热热闹闹的,母亲则说: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等她们家吃过中午饭在来,她接着又说:今天家务活你们姐三都不用做了,放假一天,我们齐声答道:知道啦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