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病终须心药医
“太妃娘娘的病……我看这太妃娘娘,贵体甚佳,没病啊!”
木兰宫寝殿,时行止端坐软榻上,时星河则侧立一旁,两人均注视着说话之人。
那人又继续道,“这太妃娘娘,想必有什么心事长期郁结,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大胆!”王安上前呵斥,“陛下面前,敢口出狂言,如若太妃贵体无恙,怎会缠绵病榻?”
自张榜重金寻医,来者甚多,不乏不学无术、招摇撞骗之辈。殿内下跪之人,想必也如此。
王安的呵斥声,引得那人浑身颤动,头埋的更低了些,他哆哆嗦嗦道,“老汉略通医理,太妃娘娘的病,宫中太医都未能断出,故老汉才作此猜测,如若有误,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时星河对时行止道,“皇兄,母妃真的是心病吗?可这么多年,母亲并无什烦心事。”
时行止眉头紧锁,几多思量,也未能猜出原由,便道,“重赏,退下吧!”
那下跪之人听闻,满脸激动,千恩万谢退出寝殿。
他摸了摸怀中的银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长嘘一口气:今日冒险一试,总算不虚此行,幺女的病有救了!
刚刚虚浮的脚步,此刻坚定有加,他浑身充满力量,抬眼望去皆是美景,挑眸远眺皆是希望。
“下一个!”王安尖细的嗓音,在寝殿外响起。
一名头戴帷帽,身穿藏青衣袍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拱手跪拜,“草民参见陛下!”
“嗯,”时行止道,“你可能治好太妃的病?”
那男子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待臣为太妃看诊后,方可答复陛下!”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臣看诊时,不喜人打扰,还请陛下等回避!”
“哦?”时行止道,“朕等可以回避,但太妃尊贵,不可单独接见外男。”
“这……”男子犹豫再三,方道,“还请陛下屏退宫人!”
时行止一个眼神,王安领会,带领着一众宫娥侍从退出寝殿。
一时间,萧太妃的寝殿里,只时行止、时星河、萧太妃,还有那医者四人。
“好了,开始吧!”时行止发号施令。
那医者遥望床榻,脚步沉重的走去,一步又一步,像是走了一个世纪般。
待走至近前,他驻足凝望,半晌,轻轻蹲下身子,把头上的帷帽摘下,放置到身侧的地上,轻轻呼唤道,“婉儿,婉儿……”
“大胆!”时星河道,“谁给你的胆子,敢直呼母妃闺名?”
手覆上时星河的臂膀,时行止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时星河的叱责,那人丝毫不在意,苍老的脸上不知何时,汩汩流下两行热泪。
“婉儿,你到底怎么了?婉儿,不要吓我啊!”
“婉儿,你醒醒啊,婉儿……”
“婉儿,你一定是在怪我,怪我当年懦弱,不肯原谅我,不愿见我,对不对?”
“可是,婉儿,那条路太难走,我不能那么自私,你的背后还有你的父母,你的家族,我不能那么做……”
一滴清泪,悄然落下,萧太妃指尖微动,缓缓掀开眼帘,虚弱出声,“表哥,是你吗?”
“是我,是我!”那医者大喜过望,紧紧抓起萧太妃的手,“婉儿,为了我,振作起来,好吗?”
“表哥!”萧太妃眼眸微亮,似有万千星光,“表哥,真的是你?表哥!”
“是我,是我!”医者激动的声音打颤,“婉儿,你不要担心,你没病的。那些太医学艺不精,愣说查不出病因,没病的人岂会查出病因呢?”
那医者继续道,“婉儿有神佛护体,能够长命百岁呢!”
“表哥,你老了!”萧太妃笑了笑,“二十多年未见,表哥你去了哪里?”
“婉儿,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我细细讲给你听,不过,你要快快好起来。”
“听表哥的!”
“那婉儿,我让宫人把汤药端来,你乖乖喝药,这样风寒很快就会好的。”医者继续道,“你若病好了,表哥还带着你,去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看我们曾经看过的风景。”
“好!”
“王安,把汤药端来!”时行止出声,隐隐听得门外王安回应。
眨眼间,王安将温热的汤药送来,在时行止的示意下,交至医者手中,后退出。
“婉儿,来,喝药了!”医者轻轻将汤药送至萧太妃嘴边,一点点喂她喝下。
一碗汤药见底,医者起身,欲将汤碗放置远处的桌上,萧太妃拉着了他,“表哥,不要走!”
医者笑了笑,“婉儿,我不走!”他晃了晃手中的碗,继续道,“我只是想把他放桌上而已。”
时星河看的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里,母妃一直端庄大气,像这种小女儿作态,他从未曾见过。
时行止轻咳两声,见时星河还在原地,傻乎乎的站着,不得已把他拉出殿外。
“王安,传令下去,那医者需要什么,一律满足。另,让木兰宫的人闭紧嘴巴,不得散布谣言,毁太妃清誉,否则,后果他们知道的。”
时行止磨搓着手腕,脸色阴狠,饶是常伴君侧的王安,此刻也是心内皱紧。
“皇兄,母妃她……”时星河不明所以,疑惑出声。
“太妃的病情,应该能够好转!”转头,看着时星河,时行止继续道,“星河,搬宫里来住吧!”
“近日来,臣弟一直住在宫里啊!”
“朕说的是——”时星河道,“长居宫中。”
“这不合规矩!”时星河拒绝道,“历代皇子,年满15岁就要自立府邸,臣弟近日只是入宫侍疾,未有长居宫中的道理。”
时行止双唇紧抿,满脸黑线,“皇兄的话,你也不听了?你是想造反吗?”
时星河低头嘀咕,“皇兄雷霆手段,臣弟哪敢造反,臣弟只是遵守祖制而已。”
“废话少说,你若不来,朕不介意亲自去请,到时候,朕不能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时行止广袖一挥,愤然离去。
“哎!皇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