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论道
“这个世界很大，远非我们能看到的那样狭小，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隅而已，而大唐又只是其中一隅中的一隅。”老国师眼睛微微抬起，凝视远方，仿佛跨越了无数时空，看到了那遥远的未知之地。
“那您觉得，这里是什么？”李佑问道。
“你听过井底之蛙的故事吗？”
“当然听过。”
“那这里就是井底，或者说是囚笼，我们大多数人都是青蛙，或者说是蝼蚁，只能看到小小的一片，只有少数人，才有机会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比如白日飞升？”
“也不只是，但无可否认修炼是一种途径。还有人能通过做梦或者其他途径感知到另外一片天地或者是境界的存在，比如列子，比如庄子，比如鬼谷子，比如老子，比如释迦牟尼，如果再要往前延伸的话，还有轩辕黄帝、伏羲、女娲这类的人，要知道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神仙、道法、方术这些也不会无缘无故而来，必有其根源。”
“世人都说海外有仙山，十洲又三岛，很多人都觉得荒谬，觉得不可能，是有人杜撰出来的，因为秦皇汉武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海外求取仙山，求取长生不老之药，最终都是无果，空耗国力，所以也就否认了海外仙山的存在，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只是方法不对，途径不对呢？以凡人之躯，妄图得到神明之果，怎么可能呢？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就能办成的。”
“您的意思是说成仙很可能只是针对个人的考验，就比如个人的修为，只有个人无比强大了，才能接触到那个层次？就像在一群矮人当中找到那个个子最高的，而所谓的帝王，其实也只是一个矮子？”李佑似乎有些理解了他的意思了。
“你很聪明，这或许就是佛家所说的众生平等的意思，大家都是肉体凡胎、血肉之躯，都会经历生老病死，从这点来看，众生并无区别，所以平等。”老国师喝了一口梨花酒，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天道之下，众生皆蝼蚁而已！”
“那您认为，成仙的关键是什么呢？体悟天道吗？”李佑再次发问。
“屁！就像一只蝼蚁，它能感受到什么是天道？人也一样，说到底人也是天地中的一员，和蝼蚁其实并无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大概是我们人类会思考，总以为我们能感悟所谓的天道，事实上，就是感悟到了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能摆脱天道的桎梏吗？最终的结果也只不过是妄想而已，该死的还得死。”
“这个答案令我很绝望。”李佑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又发出了新的疑问，“那为什么梨花祖师和您就能白日飞升呢？凭什么？”
“我刚才说了，我感受到了一股召唤，这并不是我自己想要去，而是感受到了召唤，就像刚才我召唤这颗果子一样。”老国师伸手隔空一抓，又抓了一颗樱桃，“就像这样。我想当年黄帝乘龙升天，老子西出函谷关，应该也是差不多，都是感受到了这股召唤。还有你来自这里，你来之前你能预料到你会来这里吗？”
“毫无征兆。”李佑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我们都是果子。不过就算是果子，也是有评判的标准，就比如我们去摘果子，一定会选择又大又甜又成熟那个对吧，你会摘又苦又涩又不成熟的果子吗？”
“不会，因为没用，而且还很浪费。”李佑摇了摇头。
“对，要有用，可能这就是评判标准，但具体哪方面有用，却不是我能知道的。”
“天地做棋盘，众生为棋子，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李佑嘴里不知怎的就蹦出了一首诗。
“你理解得倒是挺透彻。”老国师很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好了，不说这些。我说过找你来是有事要交代你的。”
“嗯，您请说。”
“第一，我毕竟是大唐人，生于斯长于斯，至今已有140年，深受国恩。我生于大唐武德元年，和大唐同日而生，6岁时偶遇国师李淳风，传我道法剑术。李师飞升于咸亨元年，临走之时嘱托我护佑大唐平安，至今已有88年，我也算完成了使命。现在我也要飞升了，所以我想把这个重任交给你。”老国师说道。
“我？”李佑有些诧异。
“是的，就是你。我要求也不高，你同样护佑大唐一甲子即可。”
“为什么是我？”
“你学的是无影剑吧，最近你是不是又新得了一把剑，知道那是什么剑吗？”老国师问道。
“你是说这把剑吗？”李佑从怀里掏出那把短剑。
“是。”国师伸出两指隔空拔剑，短剑发出一声轻吟，就像一条小龙一样在空中欢快地飞行，速度极快，甚至让人看不见影子。
“有人叫它‘游龙剑’，但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承影剑’！”国师说道。
“啊？”李佑大吃了一惊，“它就是承影剑？”
“是的，它就是商天子三剑中的承影剑，也是一把护国之剑。当无影加上承影的时候，便是天下无敌之剑，你可曾试过？”
“没有。”李佑摇了摇头，“它剑气太盛，我感觉我控制不住它。”
“自然，因为驾驭它必须要有一套剑法，就像你的无影剑一样，其实就是一套剑法，你用无影剑去驾驭承影剑，正好合适。只不过你的无影剑现在层次太低，威力太弱，所以才会感觉驾驭不住，因此，你需要一门增强无影剑的法门，那就是心法。”
“可我们师门并没有这套心法。”李佑有些疑惑。
“这是自然，青城并不是真正的蜀山，蜀山其实是一个不可知之地，就像海外三仙山一样，凡人是无法触及的。无影剑法在蜀山那里只是一门普普通通的剑法而已。真正剑仙是可御剑遨游于天地的，朝游北海暮苍梧，杀敌于千里之外绝不是传说。”
“莫非崔红蝶要传我的就是这门心法？”李佑有些恍然。
“你说的崔红蝶就是送你剑的那个人吧，恩，她很可能是蜀山的某个弟子，反正应该有一些渊源。”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学？”李佑有些不解。
“你以为无影剑是这么好学的？它就算再差，也是仙法，凡人有几个能承受住它的剑气呢？自己刚学的时候，应该也是受尽苦楚吧？”
“这个就别提了，千刀万剐不过如此。”李佑打了一个寒颤说道。
“这就是了，你能承受下来，而且还能激发，那就已经是天赋异禀了，不过也快到达极限了，再修炼下去你自己也会承受不了，这就是没有心法的后果。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个原因。”
“莫非您手上有心法？”李佑眼神一亮。
“前几日在云阳县时，你觉得我那一剑如何？”
“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假如那一剑落在云阳县城，那县城必不复存在。”
“那只是我随手一剑。若是要论剑法之强，整个凡间超过我的不超过三指之数。不过我最强的还是道法，这也是我能做国师的原因。”
“请师叔祖授我心法。”李佑福至心灵，立刻拜倒在地，以大礼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