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捉虫）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屋顶，脖颈被拉出好看的线条。
任霄摸了下鼻子：“你这么好看，你要是想……”
晏知行又侧过脸看他，勾了下唇：“我好看吗？”
“好看啊。”任霄有点别扭。
“哪里好看？”晏知行倾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
美颜再一次在眼前放大，已经是第二次了，任霄还是猝不及防，他往后仰了仰，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调侃中外文化差异的梗。
问：哪里好看？
答：哪里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思绪越跑越偏，他赶紧及时刹了个车，一巴掌按住晏知行的脑袋，用力往下一压，对准了他脚下那盆绿汪汪的水。
“你自己看。”任霄说。
绿汪汪的草药水映出来脸也是绿的，七扭八扭，浑似神魔剧里的老妖怪。
晏知行：“……”
直男难撩。
任霄计时的手机响了，任霄又很尽职尽责地拍拍他膝盖让他把脚抬起来，站起来去把草药汁倒掉换了热水。
他换完水回来继续点开手机计时。
“泡完脚早点睡吧，今天疯玩一天了。”任霄说。
晏知行笑得很乖：“好啊，那阿霄你帮我铺床吧。”
任霄应下，帮他把盆里的水倒掉，先给他又擦了一回药才去给他铺床，铺完把他推回房间里，似乎并不觉得做这些有什么不对。
“谢谢阿霄，今天辛苦了。”晏知行说。
“没什么，早点睡。”
“晚……”
任霄啪地一声关上了灯。
黑暗中晏知行准备对任霄释放的温和笑脸僵在脸上，对方一点都没看到。
黑暗填满了整个房间，微弱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照入房间，勾勒出一具清隽的身影。
“啧，关灯这么快什么。”
“晚安，阿霄。”晏知行叹了口气。
——
时间滴滴答答走到22点，杨帆手肘撑在下巴上，头一点一点，睡得像是小鸡啄米。
今天问任霄要了微信的小姑娘刘安安戳了戳顾远声的手肘：“诶，看人家困得，让人家回去睡吧，天天来这儿等。”她用下巴指了指杨帆的桌子。
顾远声手上切柠檬的动作顿了顿，顺着她的动作往那边看了一眼。
“现在天气还冷着呢，他这样睡很容易着凉的。”刘安安说。
没人应她，回头一看顾远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了目光，转身去调奶盖粉了，他面容平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她话。
“唉冷血。”刘安安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声。
睡得正香的杨帆撑着下巴的手打滑，整个人朝一边倒去，他清醒过来，抹了抹嘴角朝吧台看了一眼，顾远声还在低头工作。
“啧，今晚上的晚班吗？怎么还不下班？”杨帆忧愁地趴着椅背上。
不知不觉又迷糊睡了过去，直到听到刘安安的声音才醒过来，刘安安朝正在脱工作围裙的男生喊：“哎顾远声你工作做完啦？”
男生嗯了一声，从吧台出来往门口走，直到听到女生嘀咕一声“这么快”杨帆才回过神来，赶紧拿上自己的外套追了上去，顾远声却好像一点要等他的意思都没有，还没等他穿好外套人就推开玻璃门消失不见了。
“哎你等等我啊！”他着急地喊。
顾远声总是这样，每次下班都不叫他！自顾自地走，好像自己跟他没关系似的。
杨帆心里抱怨，着急忙慌地穿好外套推开门出去一看，顾远声正蹲在门口马路牙子上抽烟。
火红的烟尾在黑夜里特别明显，杨帆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顾远声竟然还抽烟。
察觉到有人出来，蹲着的顾远声偏了下头，一截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
杨帆有点开心地蜷缩脚趾：“你是在等我吗？”
“不是。”顾远声说。
他扭回头，静静地抽烟，杨帆立在他后面等他，就在他以为顾远声要把烟抽完再走的时候，顾远声掐灭了烟抬脚走了。
他走得很快，杨帆甚至有点跟不上：“你等等我呀。”
这个奶茶店离他们家不远，拐两个巷子就到了，杨帆租的房子就是顾远声家的，就在顾远声家的楼下，有点偏，在小巷最里面那栋居民楼，小巷的灯前不久坏了，巷子里一片漆黑。
杨帆停下来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功夫，顾远声已经走没影儿了，杨帆很急，按了两下才发现手机电量过低，已经用不了手电筒了，他着急地按了两下，晦气地就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深一脚浅一脚爬楼梯。
顾远声已经不知道爬到哪层楼了，杨帆一边走一边小声骂顾远声无情。
快到家门口了，忽然有束光源从上而下打下来，杨帆抬头一看，见楼梯上顾远声正看着他，光源是顾远声的手机手电筒。
他心里一喜，觉得顾远声人也不是那么无情，就听见顾远声冷淡的声音：“你以后晚上不要去一品了，晚上生意好位置不够。”
杨帆心里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化成笑脸就被他这句话给打回原形，这是嫌弃他打扰生意了，靠！
“啧，”他翻了个白眼，不敢骂他，只好不着四六地骂，“你们老板真抠。”
一边骂一边生气地关了门，后面还有什么“白眼狼”、“没良心”，都被关在了门里。
顾远声听着他骂骂咧咧，有点想笑，把嘴角压了压，才抬头往楼上走。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忽然听到一声嗤笑，他警惕地抬手机照过去，他家门口有人。
“回来得够晚的啊小顾，”陈志伟拿手挡了挡光，不耐地啧了一声，“你再拿这玩意儿照我眼睛利息再加一个点。”
顾远声冷冷地看着他，手稳得一动不动，就在陈志伟背后的小弟扑上来想要抢手机的时候他突然收了回去，俩小弟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地看着他。
“找我什么事？”顾远声问。
陈志伟哼了声：“贵人多忘事啊，您家欠着好几百万呢，找不着老子可不就得找您么。”
“你们没见着我爸？”顾远声问。
“可不么，蹲一天了，人影都没见着，估计跑路了吧。”陈志伟抖了抖外套。
“还钱！”他用一根食指戳了戳顾远声的胸膛。
杨帆洗完热水澡之后还是感觉自己快感冒了，他连打了两三个喷嚏，鼻子里跟钻了毛一样痒痒，给自己煮姜茶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楼上传来什么声响，听不真切，像是什么东西给摔了的声音。
本来想上去看看，但接着连打的两个喷嚏又阻止了他。
“诶诶，杨帆你别这样，有个风吹草动就贴上去，贱不贱啊你，哎。”他一边搅和吹凉刚煮好的姜茶喝了一边踱步进卧室，愁眉苦脸地找人倾诉。
“我觉得顾远声不喜欢我。”他给任霄发消息。
“不用觉得，本来就是。”任霄回他。
杨帆：“……”好讨厌，这人真的不会聊天。
“不是，我觉得之前起码他还愿意让我跟在他身边，现在连去他店里都不让了！”
“恋爱这种东西麻烦死了，怎么一个个都想恋爱，晏知行也想。”
杨帆在那边一口水喷出来：“他说他想恋爱？”
“新鲜新鲜，我没想到学霸也！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冰清玉洁好宝宝人设崩了！”杨帆飞快地打字。
任霄本来也有点意外，但是杨帆这么说晏知行他莫名就有点不爽了：“谁规定学霸不能恋爱，冰清玉洁不能恋爱？”
“能，能，太能了，恋吧，我倒要看看学霸喜欢什么样的人。”杨帆飞快地回。
任霄把手机扔回柜子上，脑袋垫着手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他也有点好奇。
躺了一会儿，他感觉有点不舒服，脖子靠近肩膀那块一直有点发烫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还有点肿。那块是腺体的位置，他正要爬起来去照下镜子，手机又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眼，有人请求添加他为好友。
是今天奶茶店那个小姑娘，任霄点了通过，那边很快发消息过来跟他打招呼。
“帅哥你好，我叫刘安安，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那件衣服多少钱，我转账给你吧？”
腺体越来越热，他没心思多看，发了个五十就扔下了手机。
进了浴室他对着镜子侧身照了照脖子，他腺体果然红肿起来了。
今天那服务员的热咖啡刚好泼在了他肩膀上，可能腺体也被烫到了，但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都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其他被烫到的地方都没事，就偏偏腺体肿了？
这也太操蛋了。
本来他腺体就没有发育成熟，这么多年来身上一点信息素都没有，这一烫该不会给烫坏了吧？
不应该只问那服务员要五十的，本来他卫衣就五百都刹不住，应问她要个五百万，要是自己腺体真被烫坏的话。
他对着镜子天马行空地想，没一会儿被自己逗乐了，放下了扯着衣领的手，转身回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