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眨眼，步入了十一月。
温度已经变成个位数了，加上三天两头的秋雨，学校里的人都穿上了毛绒外套或者羽绒服。
尤念穿着呢子大衣背着书包冒着寒风骑车往图书馆赶，这是她这周以来每天除了教学楼、食堂和寝室唯一会在的地方。
项目压力很重，庄谨年承担了全部的技术工作，其他的大部分压力都在尤念身上，她课余时间基本都投入到了这个项目当中，图书馆的某个位置基本成了她的专属座位。
正在查论文的时候，图书馆打了个铃，九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闭馆。
尤念抓紧时间把看了一半的论文看完了，接着就是收拾桌子，把各种资料和电脑摞到一起，塞进了包里。
然后就注意到了桌上一张蓝色的便利贴，上面是这几天看过好几次的内容，她扫一眼，随意把它放进了包的夹层。
出图书馆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一阵猛烈的大风，她拢了拢身上的大一，快步往停电动车的地方走去。
刚走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尤念朝人喊了一声：“施南学姐！”
前面穿着白色大衣棉服的人回头，朝着她笑了下，往她这边走来。
“有段时间没见了。”施南拍了拍她的脑袋，“最近很忙？都没看见你人影。”
尤念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解释道：“这几周都在忙那个挑战杯，觉都没睡好。”
施南有点疑惑，问道：“这个立项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们报上了国家级，过几天才截止。”
“厉害啊！”施南真心实意地感慨，“好棒！”
尤念谦虚道：“没有，只是入围，还不一定拿奖呢。”
“能够入围就已经很厉害了。”施南靠近挽住她的胳膊，“为了恭喜，我请你吃饭，走！”
尤念笑着答应：“去哪，我载你。”
外面天气太冷，两人也没走太远，就随便找了个麦当劳坐坐。
两人重合的圈子不多，聊的话题也主要集中在学习和生活上，尤念大一那会在学校遇到的许多问题都是从施南那得到的答案。
施南成绩很好，专业第一的绩点，基本上是闭着眼睛保研了，尤念便向她讨教了一些有关保研的事。
说完了之后刚好两人的餐号到了，施南要尤念坐着自己去拿。
大晚上的，两人点的东西不多，每个人就一个汉堡加一个苹果派，顺带加一杯热奶茶。
喝了几口热奶茶之后浑身都暖和起来了，尤念感觉身上的疲惫都瞬间被冲散了。
她懒洋洋地把脖子往毛衣里缩了缩，汲取到了更多的温暖，声音都不自觉柔和了很多，和施南开起了玩笑：“学姐，你和那个学长怎么了？”
施南愣了下，随后回她，“什么呀，根本不可能的事。”
尤念有个直系学长，有一次和施南工作对接认识了，一见钟情，后来追人时还通过尤念送过几次礼物。
尤念脸上带着点揶揄的笑容，侃她：“还有一年多大学就结束了，还不谈呢？”
这话尤念和她说过不止一次，她没次都是浅浅地笑一下，也不做话语上的回应，但是想不想谈恋爱一眼就可知。
尤念一直觉得恋人爱情观上的看法还挺一致的，都是还算挺独立的人，对爱情也是可有可无甚至带点抵触的态度。
尤念这次也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她能给她个不一样的答案。
但是今天她随意一瞥，感觉施南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是吧，施南姐！”尤念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还瞒着我啊！”
施南笑了下，没有反驳，淡淡回她：“怕吓到你。”
“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
施南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尤念好奇问她：“谈恋爱感觉怎么样？”
“嗯。”施南思考了一下，“和想象中很不一样。”
尤念疑惑地看她。
“但是感觉很不错。”施南语气很轻松，随后又补充一句，“虽然我还没正式开始。”
尤念笑了下，莫名高兴：“怎么还没开始？”
施南只是笑了下：“应该快了吧。”
以前总觉得施南是个温柔但是坚韧的人，但是总感觉她身上有种清冷的破碎感，好像缺点什么东西，但是一般人根本无法弥补。
今天见她，好像一些东西正在愈合，她有在放松和打开自己。
尤念跟着高兴。
“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试试吧。”她朝着尤念说，一副过来人的态度。
“不然会后悔的。”
两人聊天过程中施南的手机好像一直有消息进来，她时不时地看看手机会几句消息。
尤念打趣她：“施南姐，你这准男友挺粘人的啊。”
施南脸上浮起很温和的笑意，眼里十分温柔，“是有点。”
尤念直呼她现在这幅样子让她受不了了。
施南那位男朋友好像给她拨了个视频电话过来，施南直接挂了，然后尤念就看见她的手机屏幕上填满了对方的消息。
尤念失笑，假装抱怨道：“这是一步也不能离开你？”
施南淡然回答：“可能吧。”
“我吃东西，你先聊着。”
“没事，我刚好和你说一下这届新生例会的事情。”
而后施南就投入到两人的谈话中去了，没再间歇性地看手机，尤念也没再提她男朋友那事。
吃完之后出门，尤念顺手看了下手机，发现包子闻给她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各种生气和阴阳怪气的表情包。
她对他突如其来的发神经已经习以为常，简单粗暴回了句：
【你有病？】
——
交稿的前一天。
尤念直接翘了一天的课待在寝室里面做最后的工作，每次觉得完善的时候又会发现一些纰漏，一天只吃了一顿饭，但是感觉时间还是十分紧张。
所谓ddl是最终生产力，这话真的不假。
整个寝室这天的效率都极高，晚上八点她就收到了所有人的终稿，开始进行最后的检查和整合。
庄谨年就更早了，一个大文件直接压缩打包昨天发给了她。
尤念开始整合的时候主要问题都在庄谨年那块，她能看出来他的东西做的很好，但是她不太了解，把他那部分往整体里面嵌的时候发现有很多表述不知道正不正确，只好给庄谨年发微信。
但是毕竟是项大工程，两人一直打字交流效率不高而且很麻烦，尤念看着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明天上午八点之前就要提交，剩下的时间不到十二小时。
镭射小油（熬夜版）：【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直接和你当面讨论一下。】
庄紧粘：【路上注意安全】
庄谨年发了个定位过来，是学校门口的一家奶茶店。
尤念换下睡衣，套上羽绒服，把电脑往书包里一塞，蹬上一双马丁靴就要出门。
“念念，你要出去吗？”江思月见状问她。
“嗯，我去把最后整合一下。”
“那你注意安全，弄完了早点回来。”
“好，你们先睡。”
尤念离得近，骑着车出校门不一会就到了，她到的时候没看见庄谨年，估计是还在路上。
时间不早了，天气又冷，整个奶茶店放眼望去就没几个人，尤念点了两杯杯咖啡，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还没开始多久，就听见了身边涌来了一股街头的寒意，她抬头，发现是庄谨年穿着毛衣外面套着个棒球外套就来了，整体颜色偏黑，更显肃冷。
尤念朝他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看了眼他的衣服，问了句；“不冷吗？”
“还好。”他在她身边坐下，尤念瞬间感受到凉意的一阵席卷。
尤念把桌上的另一杯没动过的咖啡往他那边推了推，庄谨年笑了下，拿起来喝了几口。
随后两人动作很快地进入了正题，不得不说庄谨年虽然看起来不太好打交道的样子，但是智商和耐心真的没话说，一些她完全不了解的东西他深入浅出地解释几句，她下一秒就能十分顺畅地需要的东西。
加之庄谨年直接帮她承担了一部分任务，工作的推进速度直线上升，效率高的出奇。
奶茶店没什么人，到十点多的时候只剩下她们俩和店员，所以他们交谈的声音也下意识放低了些，尤念敲完一段话之后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感觉身上十分暖和，心情也放松不少。
“还要吗？”庄谨年看了眼她的杯子，问了句。
“不用了。”
庄谨年点头，两人没多说，继续工作。
她又完成一个重要的部分，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揉了揉太阳穴，稍微休息一下。
她偷偷看了庄谨年一眼。
他工作的时候确实很认真，完全看不见平时的那种散漫的态度，微微躬身，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鼠标和键盘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连尤念的长达一分钟的窥视都没发现。
她暗自乐了下。
“小姐姐你好，我们马上就要关门了”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讲了句。
尤念瞬间明白了她没说出口的意思，略点歉意的笑了下，“不好意思啊，我们马上就走。”
“欢迎下次光临~”
尤念看了庄谨年一眼，带点忧愁，继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想到还有一部分没完成的方案，她又陷入了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便利店？”尤念看着他提议道。
毕竟这是少有的有暖气还能通宵的地方，饿了还能买点东西吃。
庄谨年已经把桌上的东西给收拾完了，听完她的建议，没有犹豫直接开口：
“开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