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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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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我猜,他当时画的是燕子脚下树枝上的一朵红花是不是。”沈清思昨晚细细地看了三遍画,终于找到了她当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施小九转眼回想了下,然后猛然点头,“对对对,就是那朵花,奇了,小姐是怎么猜到的?”

    沈清思:“我就瞎猜的,你那天打盹之前,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施小九:“快到子时的时候,我们俩都有些困了,他亲自去倒了两杯浓茶,我们喝完茶,他就接着调颜料,我就接着看着他画画,然后没过多久就打了个盹。”

    沈清思:“你那晚回去睡觉是什么时辰?”

    施小九:“不知道,那天后半夜夜深,丁哥哥画完了画,说是已经快寅时了,我当时脸都没洗就摸黑睡了。”

    沈清思笑着点点头,“那你还记得你在打盹前后,周围有什么异常吗?”

    施小九有点糊涂了,“异常?什么异常?”

    沈清思:“你看他画画时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其他的事?你仔细想想,能想到什么就都告诉我。”

    施小九:“这个……容我想想。”

    施小九嘴里嗯嗯,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那天丁哥哥调颜料时,腰下衣服侧摆蹭了一片红颜料,他自己可能没发现,我看着倒挺显眼,不过我当时太困了就没说。”

    沈清思认真听着,此时巷口尽头处,赵骥正在墙边站着,他看门口说话的两人半天,一拳砸到墙上。

    沈清思跟施小九道谢告辞,刚走出巷口面前就堵了一个红色的人影,她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赵骥后才松了口气。

    今日营队又休沐,赵骥先是去沈府门口转悠两圈,又在仙乐坊门口经过两回,再去到陈府看了两眼,最后去衙门附近,隔着老远就认出了沈清思头上戴着的帷帽。

    他不放心沈清思一个人在街上走,于是便悄悄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一个偏僻的窄巷里,看见沈清思跟门口一个少年说话。

    说话就说话,还故意撩起帽纱,让那个土包子少年看的一愣一愣的,昨天和他说话时也没把帽纱撩起来。

    赵骥越想越不爽,堵在沈清思面前。

    沈清思没料到赵骥会在这儿,只觉得他身上有股要打架的气势。她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正要张口说话,赵骥突然一把拉起她的手,带她离开这个窄巷子。

    沈清思的手指触到他手心温烫的温度,心里一阵羞恼,慌忙想挣开手,可惜根本拽不出分毫。

    “你先放手,你要干什么?”

    赵骥一边拉着她走,一边没好气道:“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

    沈清思老实答道:“因为小枫和盈盈被送回家了。”

    赵骥:“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干嘛跑这地方来,今个儿要不是我,换了其他人堵在你面前怎么办?你还敢让人看见你的脸……”

    赵骥瞪着眼训了一通话,把沈清思带到了一家茶馆的二楼。

    沈清思坐下来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取下帷帽喝茶。

    近日天渐渐热了,沈清思走了段路就面色发红,像涂了胭脂似的娇艳。赵骥在一边看她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愤愤地灌了一杯热茶,心口都被烫了。

    沈清思在一边慢慢喝茶,跟他说明她是在帮忙查问玄女湖死人的事。

    赵骥:“哦,你认识那位淹死的女人?”

    沈清思摇头,“也不算认识,只见仙乐坊过一面。”

    赵骥哼了一声,“只见过一面的人你干嘛操心,官府不是判了自尽吗?你就不能老实在家待着,非要出来乱晃。”

    沈清思放下茶杯,拿起帷帽起身,“多谢你请的茶,我要走了。”

    赵骥连忙伸手拦住她,“怎么了,你又生气了?”

    沈清思摇头,“没有,我要回家去了,以后再不出门半步,谁也不见,免得被人说。”

    赵骥见她面露不悦,刚才那股训人的劲立刻丢的干净,“我刚刚说气话,谁让你不出门半步了,我是怕你一个人碰见危险。”

    沈清思眨了眨眼睫,抿着嘴不说话。

    赵骥不欲僵持,先妥协道:“好啦,我看你一个人走路也费劲,你说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沈清思抬眼看着他,“你说话算话。”

    “我几时说话不算话了。”赵骥在桌上留下茶钱,然后示意沈清思跟他出门。

    沈清思拿着帷帽跟赵骥下楼时,二楼另一间包间的客人出来,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少爷,后面跟着四个打手模样的家丁。那位少爷看见赵骥,面上的肉迅速抽动,似乎又惧又恨,一边怕被发现,一边忍不住多打量几眼。

    出了茶馆后,赵骥让沈清思把帷帽赶紧戴上,然后他就去附近雇了辆马车,让沈清思上马车,自己驾车。

    赵骥头朝后问道:“你现在想去哪儿?”

    沈清思:“你能不能找人去巷子附近的药铺问问,看有没有人买蒙汗药之类的东西。”

    赵骥:“成,我让几个家丁去问。”

    沈清思:“嗯,接着咱们就去找一个打更人。”

    赵骥:“打更人?”

    沈清思:“他叫刘七,听说就住在衙门附近的枣子巷里。”

    赵骥驾车先抄近路到了平昌侯府,让五全带上几个家丁去那窄巷附近的药铺问问,前几日有没有谁买过蒙汗药。

    五全带着六个家丁走后,赵骥驾着车在后边问道:“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你是怀疑有人害了那个女人?”

    沈清思:“是啊,我怀疑那个丁举人。”

    赵骥:“那个在堂上哭起来的男人?”

    沈清思:“嗯,我看过他画的画,那些画里一花一草颜色都涂的均匀,上色用心,而他当晚画的画上有处不对劲,其中的一瓣花瓣颜色比其他几瓣要重,不像是一气儿画下来的。”

    沈清思听见施小九打盹时那丁举人正在画花,两者联系起来,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骥:“听你这么说,那丁举人怪可疑的。”

    沈清思:“我也只是这么一猜,画上的痕迹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丁举人精于画艺,总能找到借口糊弄过去,还得找到证据才行。”

    两人很快来到了打更人刘七的家,敲门说明来意后,刘七就请他们两个进去。

    衙役在发现浮尸后,只盘问了内街的打更人,刘七在隔着三个巷子的后西街一片打更,衙役觉得离得远,也就没去找他。今日突然传他上堂给朱小姐作证,着实吓了他一跳。

    刘七跟沈清思说道:“那天我爹给我提错了旧灯笼,里面那一点子蜡油走了没多久就烧完了,我就只能摸黑走,头回撞了个小丫鬟,被那小姐和丫鬟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说我不长眼睛。”

    赵骥:“你打更不吆喝不敲梆子?”

    刘七不好意思的摸头,嘿嘿一笑,“有时累了,也要歇一段路。”

    沈清思:“你说头回撞了一个丫鬟,你难不成还碰到其他人了?”

    刘七:“我刚刚想起来了,隔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我又碰见一个男人,本来差点就又撞上了,可他突然看见了就避开了。”

    赵骥:“这话你在公堂上怎么不提?”

    刘七:“我之前被衙役带过去时有些紧张,一时忘了。”

    沈清思举手比划了一下,“你看清他的脸了吗?他是不是大约这么高。”

    刘七:“那天天黑,脸是没看清,但似乎就是小姐比划的这么高。”

    离开刘七的家,赵骥问道:“你既然怀疑,怎么不让官差去把那个姓丁抓住?”

    “现在抓了也没用,刘七没看清楚长相,他也可咬定自己没去湖边。”沈清思:“我还要去几个地方问问。”

    赵骥:“那你现在要哪儿?”

    沈清思想了想:“去南街的柳记杂货铺。”

    沦为车夫的赵骥驱着马车来到南街柳记杂货铺。

    柜台伙计笑着招呼道:“公子小姐想买些什么?”

    沈清思:“我想买些画彩画的颜料。”

    伙计立马把店里白纸包的十几色颜料都拿出来。

    沈清思上午打听过,池先生说温妍就是在这家铺子买了几包红颜料。

    问过价格后,沈清思又打听道:“你这要价比其他店卖的贵多了,你家颜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伙计:“咱家颜料比寻常颜料用来好呀,不光颜色正上色好看,用来画画传个千年都不褪色,颜色久了泡水里都不掉,只是注意别蹭到衣服上,染色厉害不好洗。”

    沈清思听了,也挑了好几色颜料,赵骥在一边付过钱,然后问她接着想去哪儿。

    沈清思沉默了半天,“我想去看尸体。”

    赵骥:“看尸体?你不害怕?”

    沈清思:“人死魂灭,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咱们得找陈焘,他应该认识衙门的仵作,有他在方便些。”

    赵骥:“行,反正我答应过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

    沈清思在车上想着,这回赵骥还真帮了她忙,要是光靠她一个,这事到明天也不能有结果。

    陈焘看见赵骥后不自觉的腿脚往后挪,保持了半丈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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