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城毁火滔天，得意的尚节武

    就在这时，一个蛮兵发现楚人的异样，跑来向石长汇报。“将军，那些楚人在搬东西，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正看着不像要来打咱们。”

    “哦，这些狡猾的楚人又要做什么？”

    “带我去看看。”

    石长决定亲自看看，他很好奇，墙外的楚人在做什么。在部落中生活时，偶尔会遇到来做生意的楚人行商。他们贩卖楚国生产的一切东西，收购蛮人在山中采集到的药材、矿石、一切天材地宝，就连蛮人部落的奴隶也买。而这些楚国行商非常狡猾，经常用各种手段欺骗蛮人。要么用掺了铁的假钱买东西，要么以次充好，将劣质品当做优等品卖给蛮人。蛮人若拿来药草贩卖，就会被行商暗中破坏药草，随后以品相不佳的理由压低价格。不得不说，蛮人和楚人矛盾激化，这些行商也是立了大功的。用梯子爬到院墙上，石长密切关注着墙外楚军的动向。当他看到楚军在搬运柴草、油料，心中瞬间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这些楚人该不会想放一把火，然后把我们全烧死吧？但自己已经下令封死大门，出不去了。于是石长叫来几个蛮兵，询问县衙的布局。“我问你们，这院子里有没有水池和水井。”

    蛮兵不知其故，老实回答。“这座楚人的大院里有两口水井，一汪水池，里面还养了几条花花绿绿的鱼，将军若是饿了，可以烤了吃。”

    面对这样的回答，石长气不打一出来，往那名蛮兵的头上敲了一下。“吃，吃，吃，就知道吃。”

    “攻占这三石县半个月，你们都把存粮吃掉一半了。”

    如今大战在即，石长那有心情吃东西。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县衙里有多少水源，这样一来，楚军火攻，他就可以泼水救火。石长虽然多长了一个心眼，但他还是考虑不周。蛮人生活在山林中，空气湿度大，到处都是水源，火不容易点燃，反而容易熄灭。可在平原上，空气湿度没那么大，一旦大火烧起来，就没那么容易扑灭了。最关键的是，楚人的建筑一向以木制结构为主，这偌大的县衙中，除了院墙是石头做的、假山是石头做的。其他的一切，几乎都是用木头做的。这也决定了，一旦大火烧起来，必将烧得一发不可收拾。别看县衙中，有水池、水井，若是大火烧上一天一夜，里面的水都能烧干。很快，蛮兵就搬来无数重物，将县衙各处大门封死，静候楚军的进攻。人多力量大，楚军那边的动作也很快，完成了火攻的准备。尚节武骑在一匹赤红色的马背上，望着面前的县衙，眼神中充满狠厉。只见他挥剑向前，火攻开始了。“放火！”

    数十名大胆的楚兵冲到县衙墙下，用手中的火把点燃墙下堆积的各种易燃物。四周还有无数弓箭手，接连不断地将火箭射进县衙里。鉴于箭矢价格昂贵，弓箭手们只射了五轮便停下。但这已经足够了。县衙中到处起火，花草树木、雕梁画栋、门窗房梁尽皆燃起火焰。蛮兵们试图扑灭，却发现因为自己的动作，火星四散，点燃了更多地方。等到蛮兵们从水井、水池中取水灭火时，火势已经烧得无法收拾。望着越烧越大的火焰，石长慌了，站在火场前，他甚至觉得自己眉毛都烧焦了。“楚人的水枪何在，快拿来灭火。”

    一个蛮兵低下头，惭愧地说。“将军，我们不会用那东西。”

    石长高估了他的士兵，楚国再落后，也是文明社会，文明社会的事物，岂是一群尚处于部落社会的野人所能明白的。而且石长所说的水枪使用起来并不简单。此物是晋楚两国常见的灭火工具，名曰唧筒。使用时将水洗出来，再施加压力喷射出去，可用来远程灭火，以免被火焰烧伤。蛮兵们无力灭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变大。不一会儿，县衙里便烧得房倒屋塌，火光冲天。火势之大，就连守在县衙外的楚军也感受到了热浪，不禁后退数步。有的蛮兵难忍火焰的高温，企图翻阅院墙逃走，却不料踩到油料上，一眨眼的功夫全身都被点燃。但这火焰又不足以立刻要了他的命。这名蛮兵发出痛苦的哀嚎，步履蹒跚地向前走，企图得到一丝生机。可惜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箭射翻。但他的死亡阻挡不了蛮兵们求生的欲望，一个接一个蛮兵企图翻出来，企图求生。身上布满火焰，口中发出哀嚎，模样凄惨无比，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但最后却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在楚军的箭矢下，倒在地上，成了一个个火堆。而县衙里面更是成了人间炼狱，数不清的蛮兵被活活烧死、痛死，甚至被倒塌的房梁砸死。想要求生的蛮兵跳进水池、水井里，不是被活活淹死，就是被升温后的水活活煮熟。这一幕发生在眼前，蛮将石长再也按捺不住，痛哭流涕起来。如果不是他执意要退守县衙，也许他们现在仍在作战。爬到县衙的假山上，石长眺望远方，看到了得意洋洋的尚节武。石长把剑抵在脖子上，发出临终前的遗言。“都怪我蠢人多做怪。”

    “石渠元帅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我在地下等着你，尚节武。”

    说完，剑刃划破皮肤、划破血管，石长倒地身亡。见到这一幕，尚节武得意地笑了。“终于杀光这些可恶的蛮子了。”

    这时，一位亲兵观察到火势正在蔓延，报告给尚节武。尚节武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出城的命令。“出城，回军营休息，用不着为这破地方救火送命。”

    三石县的火势已经无法挽救，但尚节武却连象征性地救一下也不肯。说白了，是怕自己的兵力受损，老百姓和官府的损失，他才不在乎。反正自打进了城，他就另外派人将有价值的东西搜刮一空。若有幸存的百姓，就把他们的首级割了充作战功。若是长的漂亮，就掳掠到营中玩耍。至于财物、粮食，更是一粒也不放过。站在城外的军营中，看着三石县城的滔天大火，尚节武捋了捋胡须。“派人快马到镇南关，告诉诸将这个好消息。”

    “本将只用了三日的功夫便攻克三石县，斩首三千余级。”

    尚节武心中快要笑开了花，他觉得，这个消息传到镇南关后，赵鼎一定会后悔和自己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