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方八仙剑之【且听剑吟】
清风真人白衣如雪，凌空遗世独立如云中仙子。
戈白沙白甲长剑，立地英武不凡如人间战神。
二人对视着。
白衣长发的女子正是招摇山山主清风真人，脸上收敛了往日的慵懒，写着几分认真。
另一边白袍麻衣，身穿铠甲的白发青年，赫然正是刚刚大显神威收服魔剑的剑神戈白沙。
此刻剑神戈白沙手持魔剑，说道：
“用天一剑指对付我，阁下已经落魄到如此程度了吗？”
戈白沙一开口便得理不饶人，俨然一副对付他不该用天一剑指的样子。
“趁本座不在，擅闯招摇山，先失礼的是你吧。”
清风真人也是丝毫不让，当即怼了回去。
显然，二人本就是老相识，甚至还有过不愉快的约定。
“哼，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说罢，戈白沙丢掉剑鞘，右手执剑竖立于面前，左手剑指，汇聚剑意，自剑柄划到剑尖。
“剑心通明，物我皆忘！”
却是瞬间将一身剑意与魔剑剑气合为一体，将人与剑的共鸣达到一种堪称恐怖的程度。
戈白沙这一出手，赫然已经是《太乙上方八仙剑》的起手式。
“来的正好，本座也要向这魔剑确认一些事情。”
清风真人晃晃肩膀，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一伸手，隔空自一旁折断一根柳枝。
柳枝入手，瞬间剑气四射！
若是有炼器师在此见到清风真人这一手，必然要大惊失色，惊为天人。
即便是戈白沙也露出了三分震惊的神色，连剑意都有一丝动摇。
原来清风真人在出手的一刹那，竟然已经将柳枝炼化，并瞬间强化到堪比玄阶顶级法宝的程度！
要知道，炼器这种事情，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真正的顶级法宝，炼制之时，材料与天时地利已经十分重要，而且鼎器，炉火，乃至聚灵阵，护法阵，防爆阵，排气阵，大小数十个阵法缺一不可。
切莫说柳枝这种材料，平时根本不配当做炼器的原料，烧火都嫌弃，就算有人在外边说一句用柳枝炼器都会被当做天方夜谭。
更何况，炼器，短则七七四十九天，长则九九八十一年，像这般，触手就能炼器，堪称神技了。
不过，清风真人使用的确实也不是炼器的法门，而是一门叫做“点化”的神术。
传说中，这门神术，点石成金是寻常，化腐朽为神奇是基本操作，而练到极致，一指便可醍醐灌顶，点化凡物成精也是有的。
这种神术当然早就失传了。
只是清风真人早些年闯荡天下时，意外在一个悬崖古洞之中发现了《点化神术》的残卷，业余之时练了些时日，勉强算是入门。
今日还是首次施展，果然效果不凡。
魔剑昔日自然是天阶法宝，如今失去了主人保养，掉落到八品法宝的程度，也就是昆仑常说的地阶法宝。
但在戈白沙手中威力依然无比强大。
好在清风真人也是艺高人胆大，今日就要用这根柳枝点化的九品灵宝，等于昆仑仙门常说的玄阶顶级的法宝，青柳剑，挑战这昔日的天阶至宝。
只见清风真人也是如戈白沙一般，右手持青柳剑，左手剑指汇聚剑意，自剑柄至剑尖，人剑合一！
“剑心通明，物我皆忘！”
清风真人也是力喝一声，念动真言，爆发气势！
双方的气势于无形之中碰撞，卷起层层的剑道之风！
风过之处，有落叶飘落，无声中断裂两半。
接口处光滑无比。
戈白沙眉目淡然，心中早有预料，剑刃翻转，无形之中犀利的剑气已然锁定了清风真人。
“天地剑鸣，神威惶惶！”
有雷鸣，无形中炸裂。
无声，而有意。
直至道心。
剑意扩散，冲霄而起！
这一刻，魔剑是剑。
戈白沙是剑。
风是剑。
雷是剑。
参天大树是剑。
新枝绿叶是剑。
草叶露珠也是剑。
这一刻，万物皆有剑意。
肃杀之中，皆受戈白沙心念所致，将犀利的剑刃锁定了清风真人。
而清风真人，亦不为所动。
同门较技，比的就是同样的招式谁用得更好，这一点，清风真人又有何惧？
“天地剑鸣，神威惶惶！”
随着清风真人念动箴言，天地之间仿佛有瓦釜雷鸣！
清风真人身上也有剑意冲霄！
而方才受到戈白沙召唤的万物剑意在这一刻也变得更盛，甚至散发出淡淡的青光！
只是这一刻，更加旺盛的青光剑意，却瞄准了戈白沙。
被万物剑气瞄准的戈白沙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单论境界而言，自己终究比清风真人低了许多。
不过，戈白沙既然敢来，自然也有自己的底气。
只见戈白沙咬破舌尖，强行解除万物剑气的压制震慑，一口精血喷出：
“弹剑作歌，问我山河！”
戈白沙剑指强行抬起，抵在剑身。
“诤！”
一道有声剑鸣艰难传出！
一道有形的剑气凝聚而成，如同一口大钟将戈白沙护在其中，万法莫侵。
“诤！”
第二道剑鸣，清脆响起，万物剑气被格挡，清风真人后退半步。
“诤！”
“诤！”
“诤！”
连续三道剑鸣响起！
顿时八方雷动！
不再是道意之中的雷鸣，而是切切实实有乌云汇聚，雷声大震！
电闪雷鸣！
剑鸣冲天而起，引动惊雷共鸣。
这一刻，三山内外，修行者们纷纷感受到了这强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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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之滨，有招摇山，招摇山东北有堂庭山，两山之上有天鹊山！
这便是三山之地。
天鹊山灵气最盛之地有一间阁楼，阁楼之中坐着一位老人。
紫色道袍，鹤发童颜，长须过胸。
本处于静坐冥想之中的老道长也被这雷鸣惊动，缓缓睁开双眼，伸出右手，掐指一算，顿时心中了然，捻须开怀大笑。
笑声开朗而肆意，声震四野，引得阁楼尘土纷纷，飞鸟乱窜。
门前洒扫的小道童们听到这笑声，也都一惊。
山上山下跑动起来，将祖师出关的消息通报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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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山之东南也有一山，名为既翼山。
临南海，望苍天，山上群峰竞秀，古木参天，妖气弥漫，乃是妖族聚集之地。
而妖气弥漫之中又有清气闪烁，如同夜色中的点点星光。
便是无数的镇妖古族，也是聂风云等人的师门天残门的所在。
师门最高处，站着一位中年壮汉，袒胸露乳，展现着无数恐怖的伤痕，更是有一串用异兽头颅串起的巨大珠串作为装饰，增添了几分仿佛来自远古的暴戾气息。
赫然正是聂风云等人师尊天残门门主的真身。
天残门门主镇妖祖师也感受到了这强大的剑道雷鸣，惊怒之中，不小心捏碎了手中的一颗异兽头颅，恶狠狠的说道：
“天地间果然强者如云！
看来只有得到龙骨，我才能有实力真正与天下强者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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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距离更远的南海之中，有一座岛屿，即便是白天，也是阴云密布，不见深浅。
阴云之中缓缓浮现一张巨大的人脸，人脸的眉心一道几乎将头顶整个掀开的剑痕触目惊心。
这人脸望着雷鸣的方向嘿嘿发笑：
“命运的巨轮已经开启，这场好戏终于该我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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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一刻，让丁原的剑道之心，感受到了八方的剑意共鸣。
而战场中心，清风真人面上则浮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八方的雷鸣电闪，怔怔出神。
“不可能！”
《太乙上方八仙剑》第一式剑诀名为“且听剑吟”，便是以毕生剑意凝聚于一指，弹剑作歌，引动神剑共鸣！
而八大神剑已然消失多年，普通的法宝又承受不起蕴含着神剑奥义的剑式。
因此即便是清风真人，平日里也难以施展太乙上方八仙剑第一式的“且听剑吟”！
今日，戈白沙竟然已经练成了且听剑吟！
戈白沙竟然有能力成功施展且听剑吟！
魔剑竟然顶得住神剑剑意！
一个又一个震惊的消息，涌上清风真人的心头。
“噔！”
清风真人不信邪一般，一指弹在青柳剑上。
更加雄浑强大的剑气冲霄而起！
剑吟惊天动地！
挡住了戈白沙剑气的余威。
然而，清风真人感觉得到，这经过神术点化的青柳剑，这第一道剑鸣已经是极限，有裂痕在剑身上迅速扩散！
戈白沙见此一笑：
“让我瞧瞧你的八仙剑练到什么地步了。”
说话间，戈白沙手持魔剑，倒踩七星，掐指拈诀，剑指清风真人：
“万剑齐飞，藏剑引之！”
天地间雷鸣化作有形剑气汇聚于魔剑之上，万物剑气也同步汇聚！
这一刻，聚集的剑气之上，仿佛有开天辟地之威力，空间都有隐隐的震荡！
九天之上，有天雷汇聚，似乎不允许如此强大的剑式在人间重现！
随着戈白沙长剑所指，无穷的剑气，杀向清风真人！
纵然强如清风真人，也头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万剑齐飞，藏剑引之！”
虽然没能如戈白沙一般聚势圆满，清风真人也打出了自己的“且听剑吟”！
这一次，攻守交换。
戈白沙人在半空，攻击如雷鸣降世，威不可挡！
清风真人则是立地望天，反击如滔滔大河，连绵不绝！
双方的攻击，迅速且澎湃，二人的身形也在剑压之下交错！
一招【且听剑吟】就足以感动天地，此刻二人的功力叠加，天空色变，大地震动。
强横的剑气就像狂风一样席卷整个天地。
本就被魔剑入侵动荡的四处废墟的招摇山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地动山摇之下，有山头被摧毁，草木横飞，有巨石跌落，烟尘四起。
山上的修行者们更是纷纷感受到这强悍的威力，被震撼的站立不稳。
境界略低的修行者更是直接有七窍流血，道心受损。
这剑意纠缠的战场，本是山腰一处密林，高大乔木参天，微微柳树飘摇。
此刻却是遮天蔽日，一片肃杀。
二人施展的剑术，赫然都是早已经绝迹于天下的【《天地交感混元一气上方太乙八仙剑》】。
剑道狂风焦灼的核心，只见清风真人右手青柳剑一压，左掌横拍，便要将戈白沙手中魔剑拍落。
这《天地交感混元一气上方太乙八仙剑》的剑诀与《天一剑指》不同。
二者虽然都是神剑门昔日的至高剑诀，《天一剑指》的特点是门槛低，上限高。
任何人都能修炼，修炼越久，领悟越深。
看重的是乃是使用者本身的境界，境界越高，领悟越深，威力越强。
甚至到最后是用剑，还是用剑指，甚至用草木竹石都不影响。
而《太乙八仙剑》却是由剑而生的法诀，讲究一剑在手，天下我有。
任对方开天辟地，我只一剑斩之。
因此，对剑的依赖也更大。
施展之时，手中的剑器法宝越是高明，威力便越是强大。
若是单论真实实力，戈白沙未必挡得住清风真人的三招两式。
但是戈白沙一上来就用了《太乙八仙剑》，迫使同为昔日神剑门传人的清风真人不得不也用《太乙八仙剑》接招。
而清风真人虽然境界实力更高，手中法宝无数，却偏偏没有哪件能承受得起《天地交感混元一气上方太乙八仙剑》的威力。
戈白沙手中的魔剑威力却似乎并不在昔日的神剑之下，用来施展《天地交感混元一气上方太乙八仙剑》，威力何止倍增。
因此二人交手，清风真人要夺剑，戈白沙却偏偏要依仗这把剑。
见清风真人左掌拍来，戈白沙手中魔剑变横为竖，一剑携带无上剑意刺过来。
若是二人双剑相交，即便是法力加持，清风真人的青柳剑柳枝也绝挡不住魔剑。
便是不相交，一双肉掌硬抗魔剑，也是在剑术上落了下乘。
清风真人自然也明白，见魔剑来到，便竖起青柳剑压住魔剑剑背，随即左手从右手掌底翻出，一股回旋的掌力再度拍向戈白沙握着魔剑的右手。
戈白沙又变刺为削，顿时天地间剑鸣似乎都化作削的奥义，要将清风真人削成一片片。
清风真人左手掌如风，右手剑如林，牵引变化，将削的剑意化解。
随后清风真人又一连变幻七次方位，戈白沙却只用右手持剑，横竖转换。
抵挡掌力是剑刃，抵挡青柳剑剑意是剑尖。
或许会有人觉得，同样是两只手，为何清风真人又是掌又是剑，戈白沙却只是用剑。
其实这不是戈白沙托大，实在是清风真人境界实力更高，分心二用也游刃有余，而戈白沙施展剑意剑术已经接近全力，左手虽然空着却也没有余力出招。
两人接连变招，清风真人一连十三招都没能击败戈白沙，心中明白，戈白沙对于剑术的运用已经登峰造极。
然而心中自苦：若是二十招还不能拿下这小子，岂不是让天下人看轻了我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