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见无始道成空
每一个看起来脾气好的人，只是因为你没有真正惹怒他。
丁原是个脾气好的人，500年的修炼也让他有很好的练气修养，但从本质上来说，他其实是个怪人。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犯我一次，我就想杀人灭口。
而聂风云的确精准踩中了丁原的雷区。
小孩子，在哪里都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在东北，说出“你跟小孩一桌去吧”，那你对你的酒量失望到了极致。
在山东，说出“你怎么跟孩子一般见识呢”，已经是无赖的人最无赖的理由。
在这个神州浩土，也有类似的，约定俗成的说法：让小孩子挑战你，是对你的实力，资质鄙视到了极致。
当然了，这并不是丁原的雷区。
你鄙视我资质差，可以。
我确实数学不好，修行也不好，500年没破镜。
你骂我废物，也可以。
毕竟我确实数学不好，修行也不好，500年还是第三境界。
但是你骂我师父，很抱歉，你惹怒我了。
因为，我确实让我师父丢脸了。
所以，我真的会恼羞成怒。
但是，今天的情况又有些不一样。
聂风云带着天残门上门来了，并且让一个小孩子当面向丁原挑战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把聂风云等人打一顿能解决的问题了。
必须做的更过分！
必须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丁原不是好欺负的！
必须让每一个试图来招摇山踢馆的人都清楚的知道，惹怒丁原的后果！！
“你惹怒我了。”
丁原反而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聂风云之间的距离。
“并且，你绝对想象不出来，惹怒我会有怎样的下场。”
丁原顿了顿，摇摇头，自嘲的发现，自己如今只靠言语的威慑力并没有太大说服力。
“不过，不必着急，我今天会让你好好见识一番！”
“我很期待。”聂风云丝毫不退让，甚至继续变本加厉，“但是，首先你要能打赢我的胞弟！”
“哈哈哈！”丁原忽然仰天大笑，将众人都吓得后退，“打赢你的胞弟又有何难！”
“但是，打赢你区区一个十岁的胞弟，何须我亲自出手！”
丁原一挥手，“迎客童子，无始，何在？！”
听到丁原的召唤，人群自动分开两旁，让出了人群中一脸懵逼的无始小道童。
仿佛是确认一般，小道童认真的把手伸过头顶指了指自己：“太师伯，你叫我吗？”
“没错！”丁原面上扬起自信的笑容，“你可愿意替太师伯打一架！”
“我当然愿意！”无始小道童用力的握紧拳头，“可是太师伯，我还不会打架呀……”
“哼！”聂风云用鼻孔出气，“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让这个半大孩子跟我第三境界的胞弟交手？他明明还没开始修炼，一点灵力都没有！岂不是想让他死？”
听了聂风云的话，丁原轻蔑的一笑，却并不理他，而是看向无始小道童。
“无始，你怕死吗？”
“不怕！”
“你觉得太师伯会害你吗？”
“不会！”
“那你相信太师伯吗？”
“相信！”
丁原问的快，无始答得快，二人一问一答没有丝毫犹豫。
数百年后，当成为天下霸主，拥有“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之名的无始大帝在教育弟子的时候，弟子问他第一次踏上修行路时是怎样一副光景。
无始大帝充满憧憬的说：“那一天下午阳光灿烂，我还是个懵懂的小道童，正在看热闹的时候，太师伯突然把我叫出来，问了我三个问题，然后我就开始了自己的无敌生涯。”
数百年后的事情，当下自然无人得知。
丁原问完了三个问题，招招手，无始小道童便走上前来。
“接下来，太师伯跟你玩一个游戏，很好玩的。”
“好啊！”无始小道童点点头，“但是我们不是要打架吗？”
“先玩游戏，再打架，很快的。”
丁原循循善诱的开口：
“盘膝而坐，虚其心，实其腹。神出紫府，意守丹田，气聚中宫。”
无始盘膝坐下，闭着眼睛，然后皱起眉头。
努力了半天，动动手，动动脚。
忽然睁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丁原：“太师伯，你说的我听不懂……”
“没事的……那……”
丁原正要讲解却被聂风云打断。
“且慢！”聂风云眉头紧皱看着丁原，“你不会想现场指挥这小道童开始修炼吧？”
“是又怎样？”丁原回过头，看着聂风云。
“还是又怎样？是你不懂修炼，还是招摇山的修炼法门与众不同？众所周知，凡俗三境，筋骨合一，龙虎交汇，炼精化气。单是这三境，若没有仙家丹药洗髓炼骨，凡人就得修炼三十年以上。你让这个小孩子现在开始修炼，难道我们要等你三十年吗？”
聂风云说话时，颇具煽动气氛，一会跟这个人对视问两句“你说是不是”，一会又跟另外的人招呼“我说的对不对？”。
天残门本就跟聂风云是一丘之貉，自然纷纷“是啊”“是啊”的声援。
而招摇山这边的人也纷纷点头，毕竟聂风云说的都是实话。
聂风云又趁热打铁：
“即便到了炼精化气，开始正式修行，第一境，登山望气，资质上佳者三月可入门；第二境，观山炼气，资质绝顶之人，三年能有小成；而第三境，搬山养气，若非天赋绝伦之人，纵有百年也难以修炼圆满。呐呐呐，你自己搬山五百年，这其中的难度，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当然清楚。”
丁原丝毫没有无理抗争的意思。
“既然你清楚？你这又是意欲何为？拖延时间吗？”聂风云煽动着众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只是单纯的较量一番，你何苦通过这种低劣的手段，自讨没趣呢？不过是让自己更难堪罢了。”
“哼。”丁原一声冷哼。
聂风云立刻反驳，“你哼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而且是大大的不对极了！”丁原不看聂风云，而看向小山主道奇，“道奇，你昔日多久入登山望气境？”
道奇微微施礼：“弟子资质驽钝，三日才进入第一境。”
“什么？三天？”聂风云大吃一惊，然后左右一看，忽然惊觉：
我是在招摇山！差点忘了这个！名山大派果然名不虚传，天才英雄无数！这个道奇看起来垂垂老矣，竟然三天就踏上修行路，我当年也足足花了一个多月，这已经是天残门中首屈一指的天才了！这差距怎么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