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不是圣人就是傻子
应雄把麻醉羌做出来了，是用小时候的玩具羌改装的，外表看起来像个猎枪，挺唬人的。
不过射程不够远，只有差不多5米的样子，他还在琢磨改进方案。
莫小岩整日督促应雄和肖勇抓紧时间练习，练好之后赶紧教会各自的老妈。
这天，辛苒一脸疲惫，背着她的医药箱从外面回来。
应雄正在客厅里练习射击，“妈，你消好毒赶紧过来，我有事找你。”
辛医生应了一声，放下一兜东西和医药箱，脱掉手套和口罩，在门口把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消了一遍毒，又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
她擦干手，好奇地看应雄对着墙上的靶子射击，好家伙，正中靶心。
应雄回头看到门口那一大袋东西，他不解地问，“妈，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有好些次，你帮别人看病带回来的东西，有时候你看也没看就让我扔了，还要扔到外面去，这是为啥啊？”
“唉！有些事情给你说了，你也不一定懂。”
“你不说，我永远都不懂。”
辛苒犹豫着看着眼前的应雄，自己一直都把他当成小孩子，但实际上儿子已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男人了。
现在世道这么乱，有些道理的确是时候该说给他听了。
辛苒搬来一把椅子坐好，指着沙发的位置对应雄说：“来，你坐沙发上，老妈给你好好上一课。”
“你是不是觉得我每次帮别人看病，都要谈好报酬再出诊，挺自私挺不讲情面的。”
应雄挠了挠头，“有那么一点吧，其实我们家药品挺充足的，不够我还可以去外头找。”
辛苒看着应雄清澈明亮的眸子，心里既欣慰又担心。
“你真的很像你爸，特别是眼睛。儿子，”辛苒犹豫再三，她深吸了一口气，&34;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你爸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你爸当时是我们医院一位非常优秀的医生，他不仅业务能力强，还特别善良，有同情心。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好的人，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善举失去了生命。”
“有位老太太昏倒在路边，被路人送到医院，她有很严重的肾病和老年痴呆，身上也没有钱，你爸看她可怜，就帮她垫付了医药费，还经常去病房里照看她。”
“同病房里还有一个生病的记者，被你爸的行为感动了，就写了一篇报道发到了网上，立刻引起了舆论轰动，所有人都夸你爸是个好医生。”
应雄拧着眉头，急切地想知道后面的事情，“然后呢？”
“有网友扒出了那个老太的信息，原来她有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人承担抚养的义务，舆论持续发酵，网友就把老太三个儿子的信息人肉出来，公布在网上。”
应雄攥紧拳头，呼吸急促，“所以他儿子就在我爸的车子上做了手脚，造成我爸车祸死亡的假象。”
辛苒点了点头。
应雄一拳头砸在茶几上，茶几一下子被砸出了裂纹，他痛苦地嘶吼，“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辛苒心疼地握着儿子的手，泪水婆娑地说：“你那个时候还小，告诉你了又能怎样，那个人后来也进去了，判的死刑。”
应雄低着头，任由泪水一滴滴落下，他看着眼前的辛苒，瘦小的她独自一人撑起这个家，拒绝了无数个男人，只为给他最完整的母爱。
“妈……这些年，你受累了。”应雄擦干眼泪，挺直了肩膀。
虽然此刻他好想抱着妈妈大哭一场，但他是男子汉，他必须要坚强。
“好孩子。”辛苒叹了一口气，“从这个事以后，妈就彻底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直视的，除了太阳之外，就是人心。”
“主动去帮别人或者不求任何回报的帮助，就介入了别人的因果，不仅会让自己坠入深渊，还会把世界弄得更乱。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应雄点了点头，他想起了隔壁的莫叔，他就是这样一个无私的人，从来不求别人回报，对楼里的每一个人，他都尽心尽力，有求必应。
“你的意思是，不能做像隔壁莫叔那样的好人？”
&34;其实我也不太能看懂他，他要么是圣人，要么就是傻子，但是结果肯定都不会很好，做圣人的家人挺辛苦的，你自己不是也深有体会吗？”
每每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都特别羡慕，别人都有爸爸，只有他没有。
联想莫小岩每次一提到她爸，就一副愁眉苦脸，欲哭无泪的模样，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莫小岩此刻正处在暴风雨的前夜，她正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今天她从外面回来，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一向喜欢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莫世钊居然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莫小范一看到她回来，就开始兴奋，在房间里来回跑酷，不是一阵俯冲，就是咬沙发吸引她的注意。
因为还没有做消毒，所以一般都是莫世钊先控制住两小只，等换好衣服再陪它们玩。
今天，她爸躺在沙发上继续玩手机，一点反应没有。
反而是李秀莲过来帮忙拉住狗子。
莫小岩当时就觉得有点不正常。
后面，李秀莲有点心虚地瞟了莫世钊一眼，说他俩都吃过饭了，让莫小岩一个人吃饭。
那顿饭吃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以前他们家从来没有分开吃过饭，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莫小岩吃完饭就来到莫世钊面前，她突然闻到空气里飘着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这个香味里还有一丝很奇怪的味道，有点像膏药。
突然她明白了。
“爸，你起来，别躺了。”
李秀莲一脸紧张，赶紧过来劝阻，“你别拉你爸，让他躺一会。”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我都闻到膏药味了。”
莫世钊看装不下去了，把手机放到一边，笑着说：“岩岩，爸不小心闪着腰了，不想让你担心。”
莫小岩掀开他爸的衣服，腰的四周全部都是膏药，看样子挺严重的。
“怎么扭伤的？”
“我就早上站起来的时候，用力不对，起来就这样了。”
“那你有必要瞒我吗？干嘛弄得神神秘秘的，连饭都不跟我一起吃了，为什么要喷香水呢？”
莫小岩看李秀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她装作没事，等到了厨房，她小声问李秀莲，“到底怎么回事？”
“楼里今天又死了两人，现在后坡那边已经没地方埋了，你爸今天就绕到东边去埋人，结果回来就说腰疼，直不起来了。”
“辛医生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说是肌肉扭伤，要差不多一个月才能恢复。 你爸不让我告诉你，你别生气，他说他知道错了。”
莫小岩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