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训斥
自从圣驾回了宫,甄嬛就与外界断了联系。
除了安陵容和沈眉庄派人来送过几次秋衣,其他的便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了。
皇上此行回宫,敦亲王已蠢蠢欲动,她不知道此时京中是什么样的形势,每日也只能焦急的在岛上等待着消息。
一日忽见湖面上有船只,但是看不清是什么人,甄嬛害怕,就将皇上给的一把利刃握在手中,若有什么不测,她也好防身。
幸好等来的是小夏子,甄嬛从小夏子的口中得知皇上一切无恙,龙体康健。她喜极而泣,竟不能自已。
小夏子见状也知道甄嬛这是喜极而泣,于是就安慰她。“娘娘别哭啊,这是大喜的事。皇上口谕让奴才迎娘娘回宫,赶紧着吧。”
甄嬛很快就收拾了行装,随小夏子回了宫,皇上已在碎玉轩等候多时了。
“一别两个月。你清瘦了许多。”皇上拉着甄嬛的手,一脸心疼。
“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敦亲王允已囚禁宗人府。允禩更名阿其那,允禟更名赛思黑。”
“阿其那 塞思黑。”甄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跟她解释。“这是咱们满语,意思是猪狗。这些人谋逆犯上,给它们起名猪狗,也是侮辱了猪狗。”
皇上又告诉她,敦亲王意图不轨之前曾想向年羹尧借兵,这封密函被果郡王拦截了下来。
“年羹尧对朕有怨怼之言,若他接到这封密函,朕也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但年羹尧会顾忌华贵妃,应该不敢妄动。”
第二日上朝,众位大臣给给允拟了八大罪状。藐视君王,背负先皇,结党营私,紊乱朝政,阻塞言路,殴打大臣,别怀异心,滥用武功。条条都是恕无可恕的死罪。这些都是事实,不算冤枉他。
这时张廷玉问道,“皇上,您要治他死罪吗?”
皇帝忍着心中的怒火,“恕无可恕也要恕,朕不能因为他,背负上屠杀手足的罪名,为他不值。念敦亲王颇有战功,效力年久。兄弟手足不忍杀之,令先帝亡灵寒心。故朕不忍加诛,姑从宽免死罪。着革去王爵尊荣,贬为庶人,终身囚禁宗人府,非召不得探视。”
“那福晋、恭定公主和贝子呢?”
“一律贬为庶人,不过朕已经允许他们继续留居在敦亲王府,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接着张廷玉又建议允之罪已定,接下来就是诛其党羽,这才是最要紧的大事。有大臣上书劝谏,用严刑厉法治理天下。防止再度动乱,定要九族皆灭才能以儆效。
皇上也同意了张廷玉的这个主意。
京城之中刚刚平定了敦亲王的事情,年羹尧西北请安的折子就到了。
皇帝也知道,这是来试探自己的态度。皇帝拆开瞅了一眼,是为天象之事上的贺表。正巧甄嬛也在一旁研磨,皇帝就让甄嬛诵读。
甄嬛接过了折子这一看可实在是吓坏了,赶忙跪下向皇上请罪,说这封奏折自己实在是不能读。
皇帝听了好奇,就让甄嬛将折子递了过去,这一看,可是发了雷霆大怒。
原来是年羹尧上书贺表,但是‘朝乾夕惕’四个字,原是赞皇上勤于朝政,可是年羹尧的这个贺表字迹潦草不说,竟然还把这四个字写成了夕阳朝乾。
夕阳朝乾的意思是说皇帝老了,有退位让贤之意。年羹尧这是把谋反之心刻在脸上了呀,皇帝怎能不气?
年羹尧的青海之功早就已在皇帝许与不许之间,之前数次事端已经训诫年羹尧曾有功为社稷之臣。可他自持其功,如今竟然显露了不敬之意,怎能不让皇帝生气。
于是就让苏培盛将奏折,发回西北到年羹尧手里,不得有误。又传旨将年羹尧的亲信,甘肃巡抚胡启恒革职处理,四川提督纳泰调回京。
这封诏书刚发出去,翊坤宫的周宁海就得到了消息。他急匆匆地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了年世兰。
“周宁海,你把话说清楚。哥哥又犯了什么错?”
周宁海一脸无奈,却也不得不说,“娘娘,年大将军给皇上上了贺表祝贺星象之事,可是怕是忙中出错,年大将军写错了字。”
“什么字?”
“大将军把‘朝乾夕惕’写成了‘夕阳朝乾’。”
年世兰其实不懂这两个词语的意思,只觉得不过就是写错了字,所以皇上才生气。
“还好还好,不过就是写错了字。那折子呢?”
“皇上没有朱批,折子被发回去了。”
年世兰自然也清楚,果然是今时不如往日,上次办的是哥哥的家臣,如今除了敦亲王之事,虽说无直接关系。可是一切皆在皇上许与不许之间。眼下连朱批都没了,怕是不好。
于是她就吩咐周宁海,让年羹尧隶属重谢求得皇上宽恕。又让周宁海去打探消息,准备去养心殿面见皇上。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与张廷玉等几位大臣商议该怎么处罚年羹尧。
“启禀皇上,年羹尧下威势而作威福,招权纳贿,排异党同,冒滥军功,侵吞国塔,滥杀无辜,破害良民,谋逆之事,罄竹难书。”
“启禀皇上,年羹尧如此欺君罔上,不忠不法,人人得而诛之。”
“启禀皇上,年羹尧背恩负国,罪责当诛,但他官高爵显,手握重兵,远在西北,党羽众多,不可操之过急,恐逼他拥兵造反,不如则从严罚从缓。”
一时间讨伐年羹尧的声音也越来越多,皇帝也知道,年羹尧怕是留不得了。
下了早朝,皇帝就下令隔了年羹尧川陕总督的职位了,年世兰一听到这个消息,仿佛天塌下了一般。
不顾众人的阻拦,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养心殿的门口。
苏培盛劝阻无果,也只能去向皇上禀报,可是皇上却说,他此刻并不想见年世兰,若是她再哭闹,就连她一同惩罚了。
苏培盛再一次劝说年世兰,她年世兰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个霸气回头就要走,可是又想到年家的遭遇,心中的傲娇在此刻也都变得脆弱了起来。
掀开披风,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