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年世兰生疑
回宫之后,年世兰倒是一刻也没消停。自己复了贵妃之位后皇上来翊坤宫的次数逐渐少了,加之曹琴默又被封了嫔位,这可是让她心里更加着急。
于是就去太医院要了张有助于怀孕的药方,喝了几次之后却依然没有什么效果,想请个外边的大夫进宫为自己瞧瞧。
于是她就给哥哥年羹尧写信,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年羹尧。
年羹尧也觉得妹妹宠冠后宫这么多年却一无所出,很是奇怪,不妨就派个可靠的人进宫给妹妹调理身子,也好能早日得个皇子。
年世兰派周宁海前去景仁宫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宜修,宜修害怕欢宜香的事情露馅,很快就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太后。
“今日早晨,翊坤宫来报,说华贵妃一直未有身孕,想请个宫外的郎中进宫给她瞧瞧。”
太后对于这个消息明显有些吃惊。“哦?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来找宫外的郎中?”
“想是华贵妃看到年轻的嫔妃一个个的都有了身孕,认为宫中的太医无能,心有不甘吧。华贵妃是这样请旨的,听说也是年羹尧的主意。”宜修给太后剥着橘子,语气也显得酸溜溜的。
太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皇后觉得呢。”
“这件事若传出去,别人不知要怎么打量太医院呢,怕是失了体面。”
“是有失体面。但是若不答应,按照年世兰的性子,她会一求再求,容易惹出事端。欢宜香的秘密,宫里没几个人知道,可别是华贵妃起了什么疑心了?罢了,安排个人进来吧。”
宜修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了太后。“那么多年都用了,怎的到了今日才有疑心?皇额娘多虑了。”
太后身子略往后挪了挪,一只手撑在案上斜靠着,“她找的哪里的郎中啊?”
“是年羹尧举荐的军中医官,一直是跟着年羹尧在西北那边,年羹尧对他很是信任。”
“哦?既是医术这么好,等给华贵妃瞧过了之后,也给竹溪瞧一瞧。她跟着哀家年纪大了,人总有不舒坦的时候。”
宜修偷偷瞥了一眼太后,她明白了太后的想法。“是,孙姑姑若有不舒服的地方,让他看看也方便。”
虽然宜修说年世兰是因为嫔妃有孕这才想让外边的大夫给她调理身子,可是太后的心里始终还是不放心。
毕竟当时赐给年世兰的欢宜香就是出自太后的主意。年羹尧手握兵权,要是自己的妹妹生下一个皇子,那么年氏兄妹难免不会觊觎大清的江山。
为了扼杀年氏一族的野心,太后和皇帝这才想到了用麝香绝了年世兰怀孕的念头。
所以就由皇帝亲配的欢宜香,年世兰一用就是十多年。里边大量的麝香早已经伤了年世兰的根本,她又怎么能怀孕呢?
没过几天,江福海就领着陈大夫入了宫。“陈大夫,听说您是青海一带最德高望重的杏林圣手了。做奴才的难得见上,今儿个伺候您一回也是积德积福额事情。”
陈泰富赶忙挥了挥手,“公公,您客气了。青海乃是不毛之地,老朽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而已,哪能和这宫里的太医相比呀,真是自惭形秽呀。”
“奴才不懂医术,但是太后娘娘有心,说陈大夫难得入京一趟,自然是想跟太医们切磋切磋,回去也是造福一方的美事。”
“太后娘娘慈心体谅,惠泽万民呐。”
说着江福海就把陈泰富领到了太医院的门口,他从陈大夫的言语之中也听说了此人圆滑明事,想必一点就通。
太医院的院首章弥让人把年世兰的卷宗拿了过来,“陈大夫,听说您要给华贵妃诊脉,这是华贵妃进宫以来所有的脉案,留给您用,提供一些个方便。”
张泰富接过脉案,“多谢院首大人。”
张泰富翻看了几张脉案,觉得这里边记载的很清楚谨慎,只是细看却能发现有些问题。他心中还在疑惑,这太医院这么多高手,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华贵妃的脉案有问题呢?
章弥看着张泰富有些疑惑,于是就又提醒了他一句,“华贵妃娘娘位份尊贵,荣宠万千,最得皇上宠爱。所以呢,太医院对她格外上心,前后有二十多人给她诊脉,且都是国手啊。”
章弥反复地再给张泰富暗示,张泰富处事圆滑,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缘故。
“是,是,临行前,年大将军也是反复地叮嘱过,要老朽慎重地给娘娘把脉,老朽很不安啊。幸好,事先禾太医谈过,否则也是战战兢兢的。”
章弥一看这人已然明白自己的意图,笑着拍了拍张泰富的肩膀,“这就对啦。”
二人笑语寒暄,实则已然传递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翊坤宫内,张泰富小心的给年世兰把脉,内心却是非常的不安。
年世兰吓唬他,若不好好地给自己调理身子就要杀了他,这可把张泰富吓得赶忙跪下求饶。年世兰眼看目的达成,就知道张泰富必定会尽心地为自己调理。
诊完脉象,年世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本宫的身子还能不能有孕?”
张泰富其实一把脉就知道年世兰的身体里有大量的麝香,且都已经积攒久已,早就已经伤了根本,是断然不会有身孕的。
可是太医院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位高手给她诊脉都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皇宫内苑,能够做到这样滴水不漏的恐怕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就明白了章弥的一番提醒。
他只能装着胆子回答,“娘娘万安,只是受孕一事需要天时人和,更需要机缘啊。这事啊,不能太急,越急越得不来,娘娘放宽了心,兴许一下就会有了。”
年世兰一听张泰富的一番言语,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怀上龙胎,又让张泰富给她配了上好的坐胎药,当即就下令赏了张泰富一百两白银和两千两银票。
张泰富叩谢了年世兰,起身出去。因为紧张焦虑,他出了很多汗,只能一个劲的用手擦。
江福海又将陈泰富带到了寿康宫给竹溪把脉,可是竹溪脉象平稳有力,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这时竹溪告诉他,“如果一个人没病,身边的人个个都说他有病,而就你陈大夫一个人说了实话,会是怎样的呢?”
陈泰富还有些疑惑,这时竹溪又开了口,“相反,如果一个人明明有病,却没人敢说,而只有你陈大夫察觉了说了出来,会是怎样的呢?”
陈泰富笑着说“那我会被人认为是疯子。”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面色凝重的对竹溪说道,“那老朽也会是跟那大多数一样,也跟他们同一条舌头。”
竹溪姑姑心满意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