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欢迎回来
贝尔摩德被一通电话紧急召往某个秘密庄园。
她见到了她的长辈，永远隐藏在组织背后、同时也在领导着组织的乌鸦。她弯腰向他行礼。
纵使乌鸦的羽翼张开来能遮蔽天空，权势结成的网上遍布着拥有同一个目标并为此网加固的人。
拄着拐杖坐着轮椅的他依旧老去的那么明显，仿佛时间女神即将从他身上抽走最后一根吊命的蛛丝。
“咳咳……”乌丸莲耶接过管家的手帕捂住咳嗽声，好一阵才缓过来，声音嘶哑而阴沉，“我要将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
“去查出他的来历……不……去控制住f6号医药公司的事态，找什么理由都好，别让警察靠近，从里面把他找出来。”
“他不会死的，他是最完美的实验体，一次实验就成功的。他不会死的。”
“把他带回来，让他加入组织，满足他提出的条件。甚至你可以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做这个实验体，在这个项目上，组织将再也不使用其他实验体。”
贝尔摩德惊讶的看向老人，却对上一双恶鬼般的眼眸，里面执拗的光令人脊背发寒。
这个熟悉的眼神令她的心脏幻觉般抽痛起来。
“如果他想当好人，那就让他当。我相信你能做好的，不要让我失望，贝尔摩德。”
“是，我永远忠诚于您。”
离开庄园拿到资料后，贝尔摩德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实验室的部分录像在受损前已经打包发送回来，为了方便看这些资料，贝尔摩德没有骑机车，而是叫了管家的心腹送她一程。
她戴着耳机，全程像在看一部令她感到不适的血浆电影。
不对，倒也不该这么形容，场面其实不算多么血腥。
a-563号，不，黑发青年干净利落又帅气的枪法更是让不加剪辑与切换镜头的录像都升级成了电影的质感。
她的不适也不是在为这些生命的逝去感到同情，负责这个项目的研究员没了，她只觉得痛快。
让她不舒服的，是青年平静到非人的态度。
哪怕嘴里说着什么心情不太好，说着为了正义。在资深演员千面魔女贝尔摩德看来，这些都像是浅薄虚假的情绪，真正的情绪是青年那种永远冷漠的平静。
被当成了实验体？捣毁了一个违法实验室？救出了一堆无辜的人？
以上种种事情，不管过程还是结果的好坏，对青年来说性质都是一样的，他并不为此高兴或者悲伤，甚至无动于衷。
难怪组织首领会许出这样不合常理的条件。
这个青年的性格怪异，能力又极强，单枪匹马能把安保武器齐全的实验室弄成这样，不是能轻易驯服的。
甚至像一只刺猬一样无从下手，唯有从青年救下这些人的行为看来，勉强可以算作对方是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
……真的能这么算吗？
善于看透人心的贝尔摩德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监控录像有长有短，大多黑屏于被一枪打坏了摄像头。排序是整理过的，但到最后一段录像，结束的仍然是黑屏，不知道最终发生了什么事。
贝尔摩德是游离于行动组、情报组之外的代号成员，地位特殊，同时也是出入实验室最多的代号成员。
以上两组中哪怕是朗姆，都不被允许随意插手实验的事。
所以她对实验室的设置还是比较清楚的。
像青年闹到这种程度，实验室系统受损过多判定无法对抗的情况下，会直接启动自爆系统，毁灭敌人的同时销毁一切痕迹。
只不过实验资料、研究员、设备同样是组织宝贵的财产，自爆系统的判定还是比较严苛的，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实验室自爆过。
如果真的是这样，只怕整座建筑地上地下都已经化为焦炭，乌丸莲耶居然觉得对方能从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
再怎么受“时光的宠爱”，人类也终究是人类，不老也不是不死。
贝尔摩德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拨通手机报上f6号医药公司地址，吩咐道：
“安排人穿上防护服前去灭火，隔离所有想靠近的人。就说意外爆炸下储存的药品很可能混淆成致命的有毒物质，需要检测确认无误后再接受调查。多拖几天，事情闹大也无所谓。”
“我马上就到。”
理性上，她不觉得能看到那个青年，对方大概尸骨都找不到了。
感性上，她也不想看到那个青年。不管是作为成功的实验体，还是性格怪异又危险的人。
直觉却告诉她，对方没有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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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游戏后，玩家回到星网的个人空间。
因为精神力够强又舍得氪金，玩家的个人空间几乎有一个都市那么大了，里面全是他构建出来的各种心爱之物。
大到看似美貌实则凶残无比的毛茸茸异兽，小到看似乖巧实则也乖巧可爱的考古史料中的毛茸茸。
中间则是一堆酷炫的机甲，奇形怪状的武器，还有原神里性格人设比较戳玩家的各个角色以及他们相关的建筑物。
显而易见，就像堆满了石狮子放满了屏风的尘歌壶一样，玩家更追求实用性。
——以上是委婉的说法，懂得都懂。
总之，这里被玩家堆得乱七八糟，差不多只留了能海陆空三条线经过的地方，其他则是找个落脚的地方都难。
又因为个人空间完全是xp存放地，玩家也不好意思去找这方面的从业人士帮他整理，久而久之，就越来越乱了。
一屁股坐在天守阁屋顶上，百无聊赖的玩家也没兴趣找新游戏玩了，索性回到自己曾玩过相当长时间后来退坑的一款机甲网游里打两把。
他一上线，才发现在他考上机甲专业后退坑的这段时间里，游戏从机甲款式、对战方式、到各种眼花缭乱的新玩法和活动，完全更新换代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对比他当初玩的时候，已经像是一种陌生的产物了。
曾经高高挂在排行榜第一的特效名字，也在数值膨胀的如今下滑至谷底，甚至积分不够统计入排行榜。
游戏邮箱里的奖励大多已经过期作废。
但几年时间累积下的游戏福利，加上排行榜奖励并不作废，可领取的也有一大把资源。
足够玩家去卡池抽上几百抽，去换上现在最新款的机甲皮肤，去新人区用操作炸鱼塘。
玩家却提不起劲来，意兴阑珊，连白嫖到的资源都不感兴趣。
他点开好友列表，里面一列下去基本都是灰的。最后的上线时间从几年前到几个月前不等，还在线的也只有一个了。
正是给他推荐原神自制世界的全息重制版精品平台的那个。
玩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刻下单给对方点了一份直接投递的虚拟食物。
以他俩在星网上被认证为好友的亲密度，以及星网上能贩卖的虚拟食物都合法合规，不可能出现精神危害，他是能够在购买后直接让对方“吃掉”的。
当然，前提是对方没有开启相关的拒绝选项。
下一秒，好友就极其激动的发来了一连串消息。
“！！！！”
“卧槽！什么味儿！”
“yue……不行，我要被臭死了……好恶心的口感……yue……”
“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过了好一阵，对面才再发来消息。
“说话啊！”
“我哪里得罪你了！”
“而且你怎么突然上这游戏了，不是早退坑了吗？”
玩家冷哼一声，直接又投递了一份，被对面拒接并愤怒的砸了回来。还好他提前就开了拒接，食物自动被收进了仓库。
他也很生气，很有话要说的。
“你还记得在学校时，你说你有个想体验的蓝星时代复古虚拟食物套餐，拜托我先帮你尝尝，这就是那套餐里的鲱鱼罐头。”
“怎么样？好吃吧？”
好友:“那你不是早报复回来了！你当时跟我组队时都是先打死我再打敌人的，害得咱俩都被教官拉出去在全校面前丢脸！”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上了这个游戏看着物是人非心里不好受，特意来折腾我吧？”
“算了，当儿子的不孝，爸爸除了原谅还能怎么办。”
玩家：“滚远点！”
好友：“不扯了，怎么，玩着那个平台的不好玩？不然游戏时长不应该这么短，都够你玩到开学了。”
玩家：“它底层逻辑有问题。玩家打怪就会被通缉，被通缉会接不到除抽卡外的任何任务，不打怪就没法升级角色和武器。我直接退坑了。”
好友：“不应该啊，哪个游戏都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更别说卖的这么贵的了。你看看它有差评没？”
玩家：“不看。”
好友：“我帮你看了，虽然也没几条评论，但也没差评，可见这个逻辑问题游戏里肯定是被解决了的。你看是不是你路线不对，不过这种超小众游戏也没什么攻略可以参考。”
好友：“而且你都玩到过了退款期限了吧，不如再试试看，还不行就算了，我陪你找新游戏玩。”
玩家：“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还能找啥新游戏，这游戏改成这样了你都还在玩。”
好友：“我比较佛嘛，也不喜欢换坑，至少不愁没游戏玩。哪像你，对着星网这么多游戏天天喊没游戏可玩。”
玩家咂了咂舌，好友说的倒也没错。
就算现在退坑，他估计也找不到啥新游戏玩了。
不如再去试一下，实在玩不下去就留个差评，去玩过的原神系列游戏里面躺尸算了。
重新登陆进游戏后，玩家面前依旧是熟悉的使用复活类菜肴的提示框。
甚至视角都依旧被固定在一堆黑咕隆咚的废墟下。
嗯，这是角色死亡视角。
野菇鸡肉串在苏格兰的角色任务里用完了，也就可怜巴巴剩下复活用的煎蛋了。
玩家一边想着没有菜时无伤通关，有菜后死了好几次了，一边点击使用煎蛋复活。
还没等他自己从废墟里找方法出去，上面的钢筋水泥板已经被清理开一部分。
在npc们“这里有人”的喊声中，一个金发女人走了过来，漂亮的脸逆光出现在废墟洞口。
她朝玩家伸出了手，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欢迎从地狱归来，我未来的同伴，不死不灭的……”
“轩尼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