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药后遗症
“还能是谁？这天下间能成为剑神的人只有一个，那个男人年纪轻轻就创立了四顾门，你们也太孤陋寡闻了。”
方多病喃喃自语，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满是对李莲花的吐槽。
“你说的是？李相夷？”
卿卿看着李莲花的面色，漫不经心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竟然敢直呼先师名讳，顾姑娘，要不是看你是个美人，我可真要生气了。”
方多病气鼓鼓的，像极了池塘荷叶上方趴着的青蛙。
做梦就做梦吧，一个小迷弟竟然公然示爱，还示爱到正主头上了，这种追星倒是让卿卿大感佩服。
卿卿忍不住含笑问道：“我天机阁掌握许多人都不得知的江湖消息，怎么从未听过李相夷还收过你这么个徒弟？”
“我猜，李相夷本人也不知他竟然有这么个徒弟。”李莲花附和道。
方多病当即就炸了，一拍桌子，借着酒劲站起来，随后又泄了力气，喃喃道：“谁家有万贯家财会随身携带的？我方多病从不说谎。”
他抬起酒坛子，大口灌入，随后侃侃而谈，讲出他与李相夷的故事。
“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答应了收我为徒，为了句话，我努力治病，忍耐疾苦，终于拿起剑可以行侠仗义，兑现诺言，他却早早离世，我如今也记不得他的容貌，你们评评理，他如何不算我师父？”
李莲花听着，借着酒坛掩去他有些异样的眼睛。
他没想到，当初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竟然一晃眼这么大，时光真是能改变所有。
“如果他在的话，他会以你为荣的。”
李莲花的声音淡淡的，卿卿却听出了里面的遗憾。
是了，如果李相夷从未变成李莲花，他和他的红颜知己，也早早成婚了吧！
那个乔姑娘……真是天意弄人。
卿卿低头掩饰有些发红的眼睛，许久后才对方多病劝道：
“昨日已死，今日之人还须带着前人的希望活着，说不准终有一日山水有相逢呢！”
李莲花突地停下手里的酒杯，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卿卿，眼里有盖不住的惊诧神色。
在他凝望的瞬间，方多病已经支撑不住，重重倒在桌面上。
看着他闭眼酣睡的样子，卿卿站起身朝李莲花道别。
“李神医，顾卿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多打扰了，方公子就交给你了，再会！”
李莲花看着昏黄的灯笼下，略显单薄的面纱，透过那双眼睛，想要寻找一些熟悉的相同感，终归放弃。
“顾姑娘，再会！”
卿卿将一直躺在他怀里安睡的狐狸精递了过去，随后快速奔出酒楼，朝黑暗里掠去。
红裙翩翩，融入无尽黑暗。
李莲花站在酒楼的窗户处，看向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那抹疑惑又增大了。
他转头看向怀里的狐狸精，正想要上手摸它的头时，却发现它早已经睁着黑黝黝的眼珠醒了过来，见李莲花看过来，他张大嘴，露出里面熟悉的药囊。
“莲清？”
“顾卿？”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
这头的卿卿还不知道自己的药囊被狐狸精给叼走了。
她站在高处，看着莲花楼缓缓移动，带着方多病和李莲花离开，这才吹响了手中的呼哨。
“公主，玉城城主有请！”
“玉城？来的正好，走吧！”
看过电视剧都知道接下来的地图是玉城，他们跟着李莲花，就能前往玉城。
可卿卿心里还是不放心。
月圆之夜即将到来，李莲花身上的毒虽然已经彻底清除，却依旧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
比如，月圆之夜莫名心悸，得有人帮他聊运功疗伤……
不知道方多病，能不能完美胜任这个角色？
圆月高挂，李莲花将莲花楼停在旷野中，举杯欣赏着天上的圆月。
他想起了这十年来的每一个圆月都有莲清和张老陪伴在他身边，心中有些孤寂。
正畅饮着美酒，心口突然抽痛起来。
那种痛，不像针刺那般剧烈，却像失重般来回不停的晃荡，让他的心没有着落，头晕目眩，有种想吐的感觉。
“遭了，药放在二楼。”
李莲花浑身淌汗，挣扎着想要上二楼，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他关了，即使想呼喊狐狸精帮他送药也不能。
要不是方多病，那傻小子喝醉了吐他一身，他也不至于换了身衣服把药放二楼啊，这么想想，倒是有些怨自己为啥那么轻易放过那小子了。
“白捡的徒弟还被我扔走了，我这命真是……”
李莲花面朝天空躺在旷野中，看着天上越发模糊的圆月，苦笑着回忆起了过往。
师兄单孤刀的死！
东海大战之后的惨状！
阿娩！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他以为自己死了，突然出现给他希望的那一抹芙蓉颜。
“莲清，你再不来，你阿兄快要疼死了。”
李莲花依旧笑着，他突然想极了那个小丫头，年纪轻轻就像个严肃的老者，费尽心力救他这具身体。
他真不该……不该为了怕把她和张老卷入江湖风波中，让他们离开。
“阿兄？你怎么在这儿？方多病那个混球去哪了？”
模糊中，他似乎又见的那双熟悉的眼睛，他笑着，头一歪便晕倒过去。
卿卿离开嘉洲前收到了皇帝的来信，因此便耽搁了一小阵。
紧赶慢赶才追上莲花楼，就发现李莲花躺在旷野中人事不知。
她再顾不得隐藏，先将李莲花打横抱起，抱进莲花楼，除下他的衣服，替他疗伤。
温和且熟悉的内力，在李莲花的经络四肢百骸游走，很快压制住了那股心悸。
狐狸精一直守在一旁，乖巧的看着卿卿给李莲花疗伤，等到卿卿收回内力，才爬到她身边撒娇。
“呜呜呜~”
小狗哀嚎的声音像是在心疼主人。
卿卿叹息地摸摸他的头。
道：“他身上早已经没了毒，身体却忘不了这十年来被毒折磨的那种痛，因此，每月一发作乃是他的心病，要想解除病根，只能让他去面对先前留下来的残局。”
“狐狸精，别告诉他我来过，好么？”
“他要借用李莲花的身份寻找李相夷的故人，而我……我只能在暗处默默支持，别的都做不了！”
卿卿叹息着，将狐狸精放在李莲花身旁，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