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救人
“卿卿，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陆炳坤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知道自家小表妹一向心善，可当着这些人的面拆穿他是要把他们卖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难免引起暴乱。
阿才站在卿卿身旁，见她有想要继续争辩的欲望，想也不想把她捞在怀里，带着她往里屋走。
卿卿想要反抗，他只贴近她耳边，说了声：“那个潘生昨晚被打断了腿，到现在还没上药。”
卿卿瞬间呆住，她还以为自己昨天爆出有大单的事，潘生能逃过一劫呢。
她老实地跟着阿才往里走，却没发觉阿才的眼睛里暗潮汹涌，带着将要吞噬人的光。
略显阴暗的楼梯口，潘生被关在一个小笼子里，像他第一天见到苗峰那样。
相距不远处，苗峰他也和他一样，像只小狗似的趴在笼子里，根本起不来身。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潘生不知道苗峰能不能听见，可却十分庆幸苗峰没死，看到他脖子上那深深的勒痕，他才终于卸下了所有希望，原来，真的激怒陆炳坤是会杀人的。
“唰~”
卷帘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
他从笼子里仰头看去，白色的裙子在这枯燥的环境里看起来格外纯洁，如他梦想触碰到的云端。
“潘生？苗峰？”
卿卿看着两个已经不成人形的人，眼中复杂极了。
“阿才，我……”她抬头看着阿才那阴沉的脸，还是说出口。
“你能不能把笼子打开，把他们拉出来，在笼子里我没办法给他们上药。”
安俊才没有错过她看见潘生眼底时的复杂，他心中怒火翻涌，很想发泄，却无法硬起心肠反驳眼前的女孩。
“知道了，你先站在旁边等等！”
他叫了几个人把笼子打开，把里面的苗峰和潘生拉出来，冰冷的地板让潘生终于体会到了手脚伸直的感觉，同时那股让他习惯的痛，又变得更强烈。
他看着卿卿提着医药箱一步步走来，两人眼神对上时，对方眼里满满的担忧。
“腿部粉碎性骨折，简单包扎没用的，得送去医院。”
卿卿叹息着，终归是没能阻止他受伤，潘生却眼睛一亮。
“哼！他故意惹怒经理，断一条腿已经是给他的奖励了，那边那个，要不是经理的皮带不行，连条命也不会留下。”
阿才冷漠的伸下巴，眼神看向苗峰。
卿卿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近看更加触目惊心，脖子上那条勒痕是真的，差点将他的脖子勒断。
她上前去，仔细检查他的五脏六腑，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这人三天内不送医院，必死无疑。
看来，她必须加快速度了。
“他的伤我治不了，不送医院依旧是个死，阿才……”
阿才摇头制止她的话，简单从她的医疗箱里拿出药扔在地上，拉着卿卿就往外走。
卷帘门被拉下，屋里又变得阴暗。
潘生摊开手，看着巴掌大小的显示屏和键盘，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趁着脚步声走远，点亮屏幕，上面赫然有卿卿给他的留言。
[想办法发送位置出去求救，只要有这信号，今晚就会有警察到来，届时，不要告诉他们这东西是我给你的，上面还有大鱼，我得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切记。]
潘生一直认为卿卿曾经说过的医药和电脑博士双重学位是假的，现在他终于相信了。
原来，卿卿也和他，和安娜一样，想着离开这里，并不是主动来到这吃人的窝里。
等卿卿和阿才出去，那辆大巴车已经出发了，她用力捏紧了手，知道安娜应该会逃脱，还有那警察局……
陆炳坤怒气未消，将她拉着去了办公室，狠狠训了她一顿。
期间，阿才一直在外面守着，卿卿只要转头，就能看到百叶窗外的身影。
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找借口，晚上和阿才一起出去，至少保住梁安娜的命！
在她发愣中，夜晚很快到来。
“走吧！去食堂。”
陆炳坤把卿卿关在办公室里反省，整整一个下午。
要不是老崇打来电话说剩下的资金已到位，小月婷又闹着要姑姑，他绝不会那么轻易放卿卿出来。
卿卿没有动，她提心吊胆地，在等那个警察局的电话。
见她低头沉默，陆炳坤以为她是在闹脾气叹息着上前来安抚。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卿卿清晰地听到那边警察的声音。
“过来个人，把你的人带走！”
陆炳坤捏手机的手都发白了，他挂完电话后，重重将手机砸在柜子上，随后高声喊着阿才的名字。
“你去趟警局，把人处理了。”
短短几个字，就是一条性命逝去。
陆炳坤这次没有避开卿卿，自从轻轻加入以来，他已经渐渐放开了他的本色，不再遮掩。
“走了，去吃饭。”
陆炳坤站在门口喊了句，卿卿看着他，眼里满是平静。
“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晚点去吃，你先过去吧。”
陆炳坤看了两眼卿卿，又看看始终站在门口的阿才，怒气冲冲的走了。
卿卿走到安俊才身前，犹豫片刻。
“你想跟着一起去？”
阿才猝不及防地开口。
“可以吗？”
卿卿望着他，眼里满是祈求。
“不行！”
阿才转身，只留下背影。
卿卿摸着手里的窃听器，还有放在荷包里没有交出去的手枪，长长吐出一口气。
外面是车子发动的声音，她快速跑回房间换了套黑色的运动服，将头发梳起，几个利索的攀爬，很快从黑暗的夜色中，爬进大巴车尾部。
整个工厂区域的车就这么少，安俊才出去只会乘坐这一辆，除此以外，没有多余选择。
她藏在最里面的座位阴影处，用屏蔽器遮挡身体发出的热源信号。
听着阿才的脚步和车子发动的声音，缓缓调整呼吸。
车子停在迦南警局。
梁安娜被阿才提着，毫不客气地扔进来，她浑身被反绑着，嘴巴也被胶带堵上，甩进来时，脸正巧对着卿卿留出的缝隙。
车子再次启动，停下来时，已经到了一片汪洋处，只是这处，没有卿卿曾经在电影里见过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