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剑道初开，浅入江湖
“寒江独立，万水归一，雪松第一式，破。”
“灭魔山剑痕第一悟，剑士一怒，山河破碎。”
剑开山一向高明的匪夫匪妇没有想到，江寒，楚昭明明年纪不大，却天赋异禀，战力惊人。
甚至谷底的那位炼气境少年，在黑暗中都能和自己的孩子打得有来有回。
夫妇两人心中陡生一计，只见蝠女退到一旁，轻轻抽泣了起来。
江寒，楚昭见两人停手，不知所措。
那男子苦笑道：
“算了，我们终究还是不能被世人理解。”
“你们正道中人，看不惯我和妖物间的感情，也是自然。”
“人妖殊途，人就是人，妖就是妖，是我越界了。”
“杀了我吧，让这份错误，在二位少侠手中终结。”
男子闭眼，高扬颈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夫君，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没事，小蝠，下辈子，换个身份，我还爱你。”
男子见江寒，楚昭迟迟不肯动手，主动以剑刎脖。
鲜血直流。
男子含泪倒下，眼里满是遗憾。
蝠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失疯了般的傻站原地。
楚昭见状连忙落下，接过男子的遗躯。
江寒上前，轻声安慰着蝠女。
“十年前，我侥幸借得剑开山一缕剑气幻化成人，可我从来没有害过人。”
“那些名门正派，却个个想除我而后快。”
“其实，他们贪图的，我又何尝不知，无非就是剑开山的那道剑气。”
“我的夫君也奉宗门命令，降妖卫道。”
“可他在知晓我是一只好妖后，竟转身替我挡在了那些道貌岸然之人面前。”
“那日血战，我借用剑气，杀得天下人望而却步。”
“从那以后，我就立誓，但凡踏入剑开山一步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一直隐隐抽泣的蝠女，说到这里，面色突变：
“而你们，也不例外。”
突如其来的一口毒牙，毫无预料地咬在江寒脖上。
而下方，已死的男子却双眼突睁，反手一剑刺入了楚昭的胸口。
局面由于一对夫妇的奸计，急转直下。
两人本以为稳操胜券之时，却听见谷底李青云大喊：
“不想你们儿子死的话，就安分点。”
原来李青云身内的小黑神识四放，感知到了谷内的危险情况。
她急忙变作一柄黑剑，借李青云用出一招。
提剑后的李青云只是剑身轻轻一抖，就制服了谷下的小孩。
他的剑道，太强，完全弥补了境界上的鸿沟。
可以说，李小白只要提剑，他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李青云。
男子微微皱眉：
“一换一，我可以放你们走。”
“可笑。”
李青云的黑剑已架在小孩的后颈上。
隐见血痕。
蝠女大慌，急忙将中毒后的江寒一掌拍下：
“人还给你，放了我的孩子。”
“还有一位。”
男子见状不情不愿地将楚昭一脚踢出。
可李青云却丝毫没有放过小孩的打算，手中剑还隐隐用力了几分。
蝠女疯了似的大叫：
“你出尔反尔！”
“跟骗子讲什么信用？”
“你在找死！！！”
一声蝠波震彻山谷，无数巨石自山崖落下。
李青云急忙抓过地上两人，暴逃而走，躲入阴暗中。
见楚昭胸口鲜血不止，李青云扯下身上的衣布，替楚昭包扎好了伤口。
又输送了大半修力到楚昭体内，才堪堪止住了血流。
李青云强行用剑，又透支体力救下楚昭，脸色已十分苍白。
他一摇一晃地走到江寒面前，虚浮一笑：
“江寒，冒犯了。”
只见李青云轻轻咬住江寒的颈脖，吐出一嘴黑血。
如此重复了几个来回，李青云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江寒难以动弹。
但她如冰面般的心境，却因为李青云的一咬，起了一丝波澜。
不久，蝠女走入阴暗，第一个看到李青云，就想着痛下杀手。
不料白光一闪，雪松一剑得出。
蝠女毫无防备，被一剑重伤。
她瞳孔微缩：
“你明明中了剧毒，为什么还能出剑？”
原来江寒长期用剑雪松，血脉受寒，毒液在体内散播极为缓慢，加之李青云的救助，江寒才得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动弹。
江寒脸色苍白如雪，苦苦用剑支撑着身子。
刚才那一剑，消耗了她太多心力。
没料到对方实在小心，始终以剑开山的那缕剑气护住心脉，导致自己没能一击必杀。
蝠女抹去嘴角的鲜血，放肆一笑：
“现在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一战，还是我赢。”
蝠女伸出利爪，摇摇晃晃地向江寒走去。
江寒闭眼，心有不甘，一丝仁念竟使得她走入绝境。
正当江寒以为她必死无疑时，不料面前的蝠女却被人从背后，一剑开肠破肚。
“夫君，你为什么。”
话未问完，蝠女死不瞑目。
男子淡淡甩去剑上的鲜血，从蝠女体内取出那一丝剑气，融进自己的神魂。
整个过程，冷漠至极。
“苦心孤诣了十年，终于等到了机会。”
“感谢你们替我重创了这个女人，但是，你们也要死。”
男子眼中含泪，脸上流露出疯狂，他的境界在剑开山的一丝剑气融身后，直逼天人境。
他闭眼享受着境界飞升的快感，不料地上突起一剑，此剑名为灭魔。
“你这样的人，简直猪狗不如。”
楚昭忍着胸口处的剧痛，一剑暴起。
不料男子癫狂大笑：
“我如今已是天人剑修，你可真是不自量力！”
他正欲一剑反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原来蝠女最后一刻，猜到了夫君的贪图，她将全身的毒液都注入了腹中那缕剑气之中。
十年感情，一时间，化为泡影。
其实男子心性坚忍，又善于表演，非常人所能比，本应该成功世间，立足寻常人等之上。
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注定了他结局的失利。
错就错在这世间，没有人配利用爱情。
一剑贯心。
楚昭跪地一剑，男子鲜血迸出，飞入楚昭眼中。
楚昭别过头去，他看世界，一片血红：
“我第一次杀人，杀猪狗不如之人。”
“这一剑，痛快。”
楚昭竭力一剑后倒地。
最后空荡的阴暗中，只剩下一个小孩，颤颤巍巍躲在角落中。
前一秒，他目睹了自己的双亲惨死。
见江寒扶剑跪地，表情痛苦不堪，小孩哆哆嗦嗦地拿出铁钩，逼近江寒。
一步，两步。
铁钩已近，江寒奋力一剑，却搁置半空，没有落下。
原来她见小孩满面恐惧，泪流不止，手中雪松迟迟难以斩出。
小孩见此，反而放心一笑，一钩直直刺入江寒心脏。
寂静。
只有血流出的声音。
以及，小孩的躯体。
雪松剑入眉心，剑柄上，有两只手。
李青云浑身魔气，借用小黑的力量暂时苏醒，她握住江寒的手，一剑送出。
小孩倒地。
李青云俯在江寒耳畔，苍白一笑：
“斩草除根，他又不是楚昭，用不着那么温柔。”
“别怪自己。”
李青云声音越来越小，等江寒去看时，他已昏倒在了江寒的肩头。
江寒念决收回雪松，剑出眉心，鲜血四溅。
其中点点红血，染到白衣。
收剑时，雪松寒光一闪，整个崖壁被剑光罩得一片清明。
四壁，人骨无数，大到老人，小到孩童。
江寒见此，再无忌讳：
恶有恶报，替天行道。
她也轻轻仰头，靠着李青云，睡了过去。
至此，剑开山。
江寒，楚昭，剑道初开，浅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