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小傻瓜?
萧景芯不高兴地把头上温暖的大手捉下来,加上前世多活的两年,他们一样大,都是十八,谢珀这家伙怎么表现得像个七老八十的臭老头一样?
她没好气地将谢珀的手摆到桌案上。
“我不想,你今天不把计划说个清楚明白,本宫本宫就罚你!”
声音软糯,没有丝毫威慑力。
谢珀一直扬着唇,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任由她发脾气,“快吃吧,等会带你逛街去。”
“谢珀!”萧景芯咬牙切齿,气鼓鼓地瞪他,这人就是这么让人牙痒。
萧景芯用力挠他的掌心,白皙的手掌挠出一条浅浅的红痕。
见她真生气了,谢珀才收起逗她开心的心思,反手握住她柔软的手,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景芯这么担心我,我肯定会布置个万全之策以自保,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小心隔墙有耳。”
隔壁侧耳倾听的齐毓皱着眉头,刚才还听到公主的声音,正在关键处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可恶!
萧景芯颊边发烫,微微避开凑在耳边的灼热气息,“那你还约我到这。”
“总要演出戏给人看啊。”谢珀笑着为她剥蟹壳,他面前的白色小瓷碟上全是澄黄诱人的蟹黄,他放下手中已经挖空的蟹壳,取过旁边的湿润巾帕慢条斯理地擦手指,而后将小瓷碟推到她面前,“难道公主不想知道我带你去哪里玩吗?”
公主吃瘪的样子无来由的让他心情变好,明明刚才还在忧心母亲,现在发觉有人与他一起忧心的感觉也不错。
“去哪?”萧景芯小口小口地吃着蟹黄,糯香的蟹黄在唇齿间萦绕,让人食欲大开。
“不着急,先把这些都吃了。”谢珀的视线扫过桌上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招牌菜。
“你为什么不吃?”萧景芯放下小勺子。
她可不愿意像小孩子一样被他看着吃饭,而且这么多,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殿下不吃,等会儿怎么会有力气走路呢?”谢珀瞥她一眼。
“什么?”明明有马车为什么要走路?
不过和谢珀一起吃饭感觉不错,萧景芯吃得很香。
谢珀吃东西的时候也很文雅,赏心悦目,自带一股仙气,即便是举刀片下八宝鹅肉的时候,也像是从树上拈花一般,轻巧柔和不带人间烟火气息。
她忍不住吃多了些,掩唇小声打了个饱嗝,尴尬得她都不敢看他。
谢珀低低笑了一声,递给她一张洁净的白色巾帕。
“你笑什么?”
萧景芯破罐子破摔,反正在谢珀面前说什么公主尊严,他连她梦魇时的丑模样都见过了。
“没什么,”谢珀笑眼弯弯,“我听说公主挑食,这分明是谣传。”
桌上的佳肴一扫而光,明明很好养啊。
之前他还担心怎么治她挑食的毛病呢。
萧景芯:“”
“走吧。”谢珀站起身来,伸手从木柂上取过萧景芯外袍为她披上。
“半天时间能逛哪里。”萧景芯自己套好外袍,推开移门走了出去。
谢珀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后。
两人走到楼下,萧景芯走向马车被他阻住。
“街上有不少精巧的小玩意,公主还是边走边看吧。”
谢珀视线落在一个卖小兔儿灯的货郎身上。
萧景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个货郎与平时见到的有些不一样,穿着打扮虽然像货郎,却没有那种对顾客的殷勤劲儿,反而有些傲慢。
虽然他极力隐藏,但是萧景芯太熟悉那种眼光,宫里有很多势利小人就那得性。
“那是有人盯着我们?”
“嗯。”
他们站在福满阁的廊下,离得近,小声说话的样子在行人眼里就是一幅画,如同神仙眷侣。
众人绝对想不到他们在谈论的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
梧悦和冬妙心生警惕,她们也发现了这些表现异常的商贩。
以前公主出宫游玩,从来没有人暗中跟着的,这些到底是谁的人这么不懂规矩。
“走吧,前面新开了一间胭脂铺子,臣听闻公主喜欢制香膏,不如去看看。”谢珀说话的声调大了些。
“好呀,本宫最近正在为父皇的寿礼发愁呢!好久没有制作香膏了。”萧景芯边说着话边走下门前石阶。
楼上雅间里,萧显璋瞄了一眼伸长脖子看楼下的齐毓,“啧啧啧,齐大公子也太大度了,若是小爷我,喜欢就一定抢到手,不顾一切,何况是一个没靠山的小寒门。”
“王孙说笑了。”齐毓回头瞥他一眼,唯恐天下不大乱的人当真是为他好?
“下次再与王孙一起喝酒吧。”齐毓站起,准备离开。
“就说你虚伪吧,每次都这么文绉绉,你看看人家谢珀多大胆。”萧显璋学着谢珀的声音,“臣想见见公主。”
齐毓听了甩袖推门而出。
萧景芯与谢珀并肩而行,路上的积雪已化,青石板路很干净,像是刚被大雨冲刷过一样,就连路边的石阶夹缝中的小杂草也生命力旺盛地挺着修长的绿叶迎着寒风摇曳。
“还有人跟着。”她意识到有视线向她扫来,如同雪地里阴冷的邪风,让人不爽。
“我有办法。”谢珀率先走进胭脂铺,走向柜台,小声对店掌柜说了几句话。
“有有有,几位贵客请随我来。”掌柜眼睛一亮,热情引着他们走进后院。
不一会儿,胭脂铺的后门,一匹枣红大马带着两个身穿小厮短袍的人扬蹄奔向人烟稀少的小巷。
萧景芯坐着马上,几乎是被谢珀搂在怀里,马儿奔跑的时候,她总是要紧紧抓住鬃毛才不会往后滑。
为什么胭脂铺的老板没有两匹马?猝不及防与谢珀同乘一骑,还靠得这样近。
心脏又压不住速度地狂跳,路边的风景都模糊了。
“纯之,慢点。”
说完的时候又气得要咬舌,这是什么话,都怪谢珀,害她都不正常了。
“景芯你是不是很冷?一直在抖,想不到店掌柜还有这样的好马。”
谢珀的声音很正经,“把风帽兜上,不骑这么快后面的尾巴就追上来了。”
身后传来凌乱的马蹄声。
“你要带我去哪里,都换成这装束了怎么还有人认出来?”萧景芯不信。
谢珀左手拉紧缰绳使了个巧劲拐弯,抄近道跑过一处宅院。
“你不是想看我的下一步计划吗,带你去看。”
冷风里,谢珀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然后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抱着她翻身下马,牵着她的手跑进一个小院子。
“这是”萧景芯仰头望着上面一颗树也没有,栈道密布的山峰。
“这是刑部牢山,里面关押着苏家和安家的主要人物。”
“他们不是已经即刻处斩了吗?”萧景芯大吃一惊,要不然苏贵妃和安贵妃也不会方寸大乱,闯入她父皇寝宫哭闹被他打入冷宫了。
“没问出安家财产从哪里运往北州府又如何躲过盘察之前不会斩他们的。”谢珀的声音很冷。
“不是已经抄家了吗?”那天在公主府的时候,谢珀不是正在抄苏家?
“那只是九牛一毛,狡猾的老狐狸在府里并没有留下多少银两。”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这?”萧景芯小心翼翼地踩上栈道。
山涧寒风呜咽,十分吓人,她有些害怕,手很冰凉,突然手上一暖,是谢珀捂住了她的手。
“嗯。”他点头,“带你来看看,这下你相信我在干活没愉懒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你偷懒了?”萧景芯一听不高兴了,她是这种人吗?
“你每见我一次都会问下一步计划,还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