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唐西心头一紧,“你说什么?你有艾伦医生的消息?”她语气激动,双手忍不住的揪住傅谨言的领子,逼着坐着沙发上的他与自己对视。
傅谨言一笑,抓着唐西的手腕放下,反问:“这就沉不住气了?刚才不还洋洋得意吗?拿温州威胁我,唐西,你真是好啊!”他眼眶微红,细薄的嘴唇勾起一个弧度,恶狠狠的盯着唐西。手腕还传来疼痛,唐西咬着唇不吭声,努力的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掌心。
“你不知道温州为了傅恒安去找艾伦医生了吗?若是傅恒安的眼睛一直好不了,你的温州学姐可是要一直陷入自责当中呢!”唐西也不管手腕上的疼痛,她凑在他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对于傅谨言最恶毒的话,“温州一辈子都欠着傅恒安,而你傅谨言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让她永远活在愧疚之中,一辈子与傅恒安都有瓜葛!”
这才是傅谨言最害怕的事情,他害怕温州重视傅恒安,哪怕温州不喜欢他,他也不甘心!
傅谨言恨不得此刻封上唐西的嘴巴,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掐住唐西的脖颈。唐西的脖颈傅谨言仅用一只手便能锁住,她被他抵在墙上,呼吸越来越困难,就算是这样,她依旧死死的盯着傅谨言,好像在用眼神向他挑衅。
“呵,你对我还有用,我怎么舍得你去死呢?”
在唐西快要昏厥的时候,傅谨言松开了手。他低垂着眼睛站在唐西身侧,让她迫使自己看他。他的眸中闪烁着杀意和疯狂,还有些许遇到同类的兴奋。
唐西干咳几声,躲避着他的眼神,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心中清楚明白,他不敢杀她,至少是现在。
“这是傅华办公室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一个u盘,我需要你帮我偷出来。”傅谨言站起身,将钥匙扔在了茶几上,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唐西,似是看一个蝼蚁。那样娇弱矜贵的人,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这么狼狈,真是让他可笑……
“u盘里面有什么?”唐西喘了很久才恢复平静,她站起身,扶着墙面维持艰难的站在傅谨言对面,她不甘心的被他任意驱使,却有对面这种情况而无能为力!
屈辱感席卷整个胸膛,恨得她牙痒痒。
“里面有对你我都不利的东西。”傅谨言嘴角一勾,“你想想,能对你和我都不利的东西……会是什么?”
唐西抿着唇,她能够猜出u盘里无非就是那天水晶灯掉落的监控。她拿过茶几上的钥匙,“我会偷出来的,销毁之后你我再无瓜葛。”她径直走过傅谨言,仿佛她身边不存在这个人。
其实唐西不恨他,甚至还要感谢他。若不是他动了温州婚礼上的水晶灯,她又怎么会有机会和傅恒安结婚?而且他若只是让傅氏破产,唐西根本不会去阻止,但是他却是想要动傅恒安,那就不能怪她与他为敌了!
“自然。”傅谨言冷哼,他自然也不期待着和一个疯女人合作!
“那就快滚吧!”唐西将滚落的玻璃杯捡起,又擦干净了桌面上的水渍。她现在头疼的厉害,没空朝理他。傅谨言也不会自讨没趣,他的视线落在了她泛红的脖颈上,黑幽幽的瞳孔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他掩藏在眼底。
哼。傅谨言转身,疯女人下了逐客令,他自然不会在她这里多浪费时间。
随着砰的一声摔门巨响,傅谨言离开了别墅。孤零零的别墅中只剩下唐西一人,她抬头看着上空悬挂着的水晶灯,吐出一口浊气。她的大脑放空,思绪杂乱。
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温州婚礼的那一天,水晶灯那么大,那么亮,谁都没有想到过它会从上面坠落。
那时温州正在和众宾客敬酒,沈时因为被人洒了酒水去卫生间换洗衣物。唐西站在大殿中央,头顶着的便是直径一米的巨大水晶灯。水晶灯经过傅慎言的调换,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重,普通人砸一下也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而在晚上八点整,上面的水晶灯便会掉落。一秒钟的落差都没有。
在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大厅的灯光突然熄灭,唐西拉着温州来到水晶灯下。周围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唐西的手掌也渐渐冒出冷汗。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傅恒安身上,尽管漆黑一片,她也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
傅恒安似乎很着急,他慌乱的在人群中寻找温州的身影。唐西苦笑,恐怕也只有温州才能让他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
八点整,灯光亮起。哗啦的巨响传入唐西耳后,她和温州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入,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执行。可手指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唐西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了众人围在了傅恒安的周围,众人乱作一团,之前安排好的记者拿着照相机拼命的按着快门键,唐西没来由的后悔了。
她害怕傅恒安受伤。
一阵电话铃声打乱了唐西的思绪,她站起来拿过手机。陌生又熟悉的数字,她在不久前就接通了这个号码。
唐西没有按下接听键,只是径直去了阳台。别墅外面站着本应该离去了傅谨言,他心情愉悦的向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手机屏幕。随后转身离去。
唐西打开手机,傅谨言给她发了条短信,内容是“开门有惊喜”。唐西随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过了半响才去门口,打开门发现地上躺着一只药膏。她哂笑一声,冷漠的将药膏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房间,唐西稍稍处理了下脖颈上的红痕。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起,唐西看都没有看直接挂断,又去到厨房准备今天中午给傅恒安的午餐。
这几天的午餐傅恒安都是在公司食堂吃的,或者是助理点外卖吃。唐西觉得不健康,所以想着自己给他做午餐,顺便还能问一下他和傅谨言的合作。可是面对满满当当的冰箱,唐西又犯了难,她其实并不怎么会做饭。
手机的铃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吵得唐西心烦意乱,想着这傅谨言到底有完没完。拿起手机恶狠狠的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语气不悦,心口出闷着一团火焰。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随后才小心翼翼道:“请问是唐小姐吗?”
对面是个小女生,唐西愣了几秒钟,面上不自觉的露出红晕,“对不起啊,语气有些重,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她的声音又恢复到之前的温和,让电话另一头的小女生心安。
“我是h大的校助理,您的入职申请已经通过。校方想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上课?”
唐西皱了皱眉头,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答道:“我都有时间,你们安排吧,安排好了直接发给我就可以。”
“好的。”
挂断电话后唐西还有些茫然,她记忆里自己是给b大递交的入职申请,并没有给h大递交过。不过在京城,去像h大这样的名校入职自然是比b大这样的小学校要好。h大几乎包揽了京城所有的优秀豪门子弟。他们不仅各个背景雄厚,学习也是全国顶尖。
唐西教授的课程主要是钢琴,她的钢琴师从德国的艾琳女士。艾琳女士在钢琴界的威望很高,连带着唐西这样的弟子都备受瞩目。但在唐西眼中,谁弹的钢琴都没有傅恒安弹得好。
傅恒安作为傅家唯一的少爷,从小也是要学习很多课程。其中钢琴几乎是他们每个人必备要学的东西。在温州的生日会上,傅恒安弹奏了一曲《mh》,这首曲子被世人誉为“不可言说的浪漫”。正如傅恒安当时,在面对公开情侣关系温州与沈时。他心中的情愫变成了不可言说。
唐西又重新回到厨房,漫无目的的在冰箱里拿出了一个西红柿。
另一边傅恒安等了半个小时还等不到傅谨言。会议室里的公司骨干都面面相觑,有些人还怀疑景大的执行总裁是不是不准备和他们合作了。正当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得快要干净时,傅谨言这才姗姗来迟的推开大门。
“你好,傅先生。”傅谨言径直走向傅恒安,他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对面,助理将手中的包放在了桌子上。
剩下的公司骨干们看着二人,心中隐隐有些忐忑。明眼人似乎都能看得出来,这景大的执行总裁似乎与他们总裁有些相似,难不成是什么亲戚?
傅恒安也是面带微笑,丝毫有没因为对方的迟到而生气。作为一个真正有懂礼节的人,他始终保持着体面的笑容。
“你好,今天我们的合作是关于京城郊区的开发,这里是我们准备的合同,请过目。”傅恒安抬手示意助理将合同递给傅谨言,傅谨言接过后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抱歉傅先生,我这次来并不是想和您谈合同。”傅谨言坐在他的对面,他显然比傅恒安要放松得多,双手交叠的搭在腿上。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了傅谨言受伤的手背,似乎是烫伤了…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傅恒安,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的不悦,可是傅恒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傅恒安垂下眸子,站起了身,“既然傅总裁不想与我们公司谈合作,那么我们便没有谈的必要了,我还有事,您轻便。”
说罢,傅恒安便想离开,傅谨言冷笑一声,“傅学长,你当真记不得我了吗?”
傅恒安身子一顿,他向来没有习惯去记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不过听他叫自己学长,那么应该他是自己的学弟。
“这是我和傅总的事情,需要单独谈谈。”傅谨言环顾一周,三两个剩下的人也被他凌厉的视线逼退,赵助理凑在傅恒安身边,傅恒安对他轻声道:“你在门口等着。”
随后重新回到座位上,待所有人走后,才缓缓问道:“你到底是谁?”
傅谨言一笑,笑的张扬得意,他对着傅恒安的眼睛挥了挥手,似乎在嘲笑傅恒安此刻的落寞。
“我可是你的弟弟啊,不知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