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仙蛊难成
白玉大殿。
霜玉孔雀兴奋地舞动双翼，它被束缚了太久太久，而今终于重获自由，心潮澎湃实在难耐。
这已经是霜玉孔雀认主半个月后。
因为担心动作太过剧烈会惊醒巨阳意志，他们才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点点瓦解封印，终于在今天，彻底解放霜玉孔雀。
「主人，我终于摆脱巨阳那老匹夫的封印了！」
兴奋的霜玉孔雀在宽阔的大殿中旋转一周后，落在周铭面前，向周铭低下头颅。
「很好。」周铭抚摸着霜玉孔雀华贵的羽毛，道：「你先留在这里吧，不要惊醒巨阳意志，现在还不是对付他的时候。」
「是。」虽然心中对封印自己十万年的巨阳有着滔天的恨意，但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只要周铭还活着，霜玉孔雀就绝不会违反他的命令。
「好了，我先走了。」朝霜玉孔雀挥挥手，周铭催动定仙游，离开了白玉大殿。
「你不打算对付巨阳意志，谋夺八十八角真阳楼？」
脑海中的墨瑶意志，察觉到周铭刚刚对霜玉孔雀说的话，并不是安慰的假话，不由有些奇怪。
按照她对周铭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面对滔天利益能轻易放手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周铭反问：「真阳楼我要夺，巨阳意志我也要灭，但我说过了，不是现在。」
「现在跟巨阳意志拼，我能有几分赢面？拼到最后，完整的八十八角真阳楼还能留下多少？到时候北原那么多家族虎视眈眈，我作为众失之的，日子能好过吗？」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我现在已经掌控了王庭福地，随时都能进出这里，暗中不停窃取真阳楼的资源。有着这么便利的条件，我何必去做那些打打杀杀损失利益的事情？」
从一开始，周铭就没打算把事情闹大，搞得风风雨雨，利益和风险根本不成比例。
低调发展才是王道，提升实力才是根本。
尤其是，周铭手中已经掌握了一条让自己快速变强的康庄大道。
琅琊福地。
「地灵前辈，炼蛊的材料都收集齐了吗？」
周铭搓着手，笑眯眯地看着琅琊地灵。
「你这道蛊方上的材料倒不算稀有，我琅琊福地中多有储备，就算没有的，在宝黄天也能买到。」
「不过，我要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把你的第二个炼蛊名额用在这只仙蛊上吗？」
「你要知道，这只仙蛊只是一次性消耗蛊，以你的潜力而言，只不过前期对你有所帮助，越往后期助益越小。而且仙蛊无论炼制成功还是失败，都要算消耗一次炼蛊名额的。」
琅琊地灵严肃地向周铭说道。
自那日周铭成功让霜玉孔雀认主之后，就来到琅琊福地，将剑痕仙蛊的蛊方交给琅琊地灵，请他帮自己炼制仙蛊。
他从盗天魔尊那里继承来的三次炼蛊机会，第一次炼制出第二空窍仙蛊，对他帮助极大，让他如今成就蛊仙之身。
还剩下两个名额，如今炼制剑痕仙蛊，便是第二个名额。
「我就要这只仙蛊。」周铭十分坚决道，「还有，地灵前辈不要忘记我的条件，不能用毛民天地流炼蛊法，必须用人族隔绝流。」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意图？」琅琊地灵想不明白，但根据他和盗天魔尊的约定，周铭这个要求他也会答应。
此刻眼见周铭如此坚定，琅琊地灵也不再劝阻，只道：「那就随我来吧，炼蛊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
飞海福地。
「我靠，那个入侵我们议会公
共空间，被主神抹杀的存在，居然是从这个世界偷渡过去的？」
「怎么查到我们身上来了？」
浪子辉抓着自己像拖把一样的头发，一脸的不可思议。
「彻查进入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这是上面的命令？」
战辉一脸郁闷，点头回道：「是啊，毕竟战坦那小子就是我们上次行动，被暂时遗留在这个世界的六人之一。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六个人只有战坦回到主神空间，还转手被主神抹杀……」
「被土着反入侵这种事，已经多久没发生过了？」
「听说上面的大老十分震怒，发了话要好好整治这个世界，唉，恐怕是把入侵漫威世界失利的火气都撒到我们身上了吧。」
「他们不是连生命法庭都挑了吗？收获的好处还不够多？」浪子辉忍不住吐槽：「怎么，他们难道还真想把漫威世界打下来啊，当oaa不存在吗？」
「大老的心思你别猜。」战辉揉了揉脸，强行在自己愁苦的脸上挤出几分笑意：「这次下来彻查的大老是白心魔大人。」
「什么！」浪子辉大惊，连忙「啪啪」给自己脸上甩了两巴掌，活动着脸部肌肉，同样给自己脸上堆出笑容。
「你怎么不早说？那可是白心魔大人啊，要是让他看到迎接他的我们都刚刚那副表情，那……」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堂堂十二星强者浪子辉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我也是刚接到通知啊。」战辉努力维持着笑容说道：「别废话了，白心魔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跟我在这里迎接就行了。」
「战狂大人那边……」浪子辉迟疑了一下问道。
从他们将那只好不容易缴获的仙蛊研究完，提交到主神空间后，战狂就兴致盎然地四处猎杀蛊仙，想要再弄一只仙蛊来。
战狂的地位太高，他们这些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劝阻的话，只能任由他自由行动，现在要通知正在中洲不知道哪里搞埋伏的战狂，似乎有点晚了。
「你是不是傻，我们能接到的通知，战狂大人会接不到吗？」战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而后，他压低声音道：「我估计，这次上面派遣白心魔大人来，也不只是为了给我们做一遍检查的事，恐怕是要配合战狂大人，对这个世界真正下手了。」
「啊！」浪子辉一惊，也跟着压低声音：「两位十八星大老出手……那我们还玩个屁啊！」
「唉，别提了，这次行动，我特么只求能回本就够了……」战辉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流泪。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你们两个，看上去不怎么开心啊？遇上什么困难事了说出来听听，我白善心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两人悚然一惊，当即站直身子，挺直腰杆，大喊道：「心魔大人！」
……
南疆，生死福地。
「我去了。」一个身材矮小，浑身白色皮肤，肩膀、额头等部位覆盖了一层紫色晶体，身后还有一条长长尾巴的怪人，向一众蛊仙挥手说道。
说着，他的身形便消失无踪。
「这是第二个「种子」了。」依旧是当初那年迈的老蛊仙「砚石老人」缓缓说道。
「第一个种子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任何回信，是不是……」旁边一个蛊仙迟疑道。
「离开这个世界，一切便无法再被预料了。」砚石老人叹道：「成与不成不在我，在看到撒下的种子开花结果之前，我们能做的只有播撒下更多的种子。」
「不同的种子开出不同的花，可能性越多，成功的几率也就越大。就像这次，用的不再是魂穿之法，而是
智道手段改写意志，改变认知……」
「至于下一个种子，就用奴道之法吧。」
……
琅琊福地。
「失败了。」看着炼蛊室中的一片狼藉，周铭不由一呆。
琅琊地灵继承长毛老祖的炼道手段，整个炼蛊的过程可谓是无可挑剔，然而就在成功的最后时刻，他依旧炼蛊失败，所有材料都在一团火焰中焚毁，抢救都抢救不回来。
「可惜。」琅琊地灵对那些被浪费的仙材表示惋惜，而后若无其事地启动蛊阵，将这个蛊室清理干净。
他一生炼制仙蛊的次数早已数不胜数，失败的次数比成功的次数多太多太多了，一次两次失败，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见周铭还在发愣，琅琊地灵开口劝道：「整个炼蛊过程你也亲眼观看了，这次失败并非我的手法或者材料问题，正好撞上那失败的概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你的第二次炼蛊机会已经用掉了，还有最后一次，你打算炼什么蛊？」
周铭抬起头，咬牙道：「继续炼剑痕仙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这次我和你一起炼蛊！」
「你和我一起？」琅琊地灵听了这话，差点要被逗笑了：「小家伙，你是什么炼道境界？和我一起炼仙蛊，说不定本来能炼成的，被你插手也变成失败了。」
「没关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周铭表情漠然：「地灵，你只管负责最关键的步骤，其他的都由我来负责。」
地灵张口欲言，想了想，还是同意下来，没有继续劝阻。
反正无论成败，这第三次炼蛊机会都要被消耗掉，周铭执意如此，地灵也没什么损失。
数日后。
炼蛊大厅中，周铭正在专注地处理着一份仙材。
这是一只荒兽剑蛟的角，剑蛟天生蕴含浓郁的剑道道痕，尤其是其头顶上锋利的蛟角，更是全身剑道道痕最浓郁的地方。
一份荒兽剑蛟的角，在宝黄天中价值不菲，若非琅琊福地中有存货，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
青铜大鼎中，幽蓝的火焰跳动，剑蛟角在火焰中起伏不定，表面一道道蓝色的纹路宛如闪电一样穿行，明灭闪烁，颇为美丽。
周铭并不擅长火炼之法，但这份仙蛊方里，要处理剑蛟角这份仙材最好的方法却偏偏就是火炼之法。虽然无奈，周铭也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进行着炼制。
「不错，你这手法，已经初具炼道大师的气象了。」琅琊地灵在一旁暗暗点头，说道：「接下来，是从处理极星仙贝，这道仙材要用水炼之法，注意了！」
琅琊地灵伸手一指，一只极星仙贝飞出，落在另一个青铜大鼎中。
周铭连忙分出心神，一心二用，一边进行剑蛟角的首尾，一边开始极星仙贝的处理。
蛊虫等级越高，炼制越麻烦，成功率越低，炼制起来需要的时间也越长。
普通一转二转蛊虫，兴许只需片刻，就能炼成。到了五转，就有可能按天来记，需要蛊师有极大的耐心与精力。
而到了仙蛊，除了寥寥无几的特例之外，大部分仙蛊的炼制时间都可以用漫长来形容，动辄数日，光是处理仙材，就要经过繁琐的步骤，消耗不菲。
因此高等级的仙蛊，没有相应的修为是炼不成的，哪怕炼道境界足够，实力不行连仙材都处理不了，怎么炼蛊？
时间流逝，一件件蛊材在周铭手中处理完毕，期间或有失败，也有琅琊地灵这位大宗师级的存在立即出手补救，不至于让整个炼蛊彻底失败。
至于周铭处理不了的仙材，或是关键步骤，则通通由琅琊地
灵出手，维持着仙蛊的炼制过程，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也是周铭自从与琅琊地灵相识后，就努力刷好感度，一直跟琅琊地灵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关系，又确实给琅琊地灵带来切实利益，才会让琅琊地灵如此尽心尽力。
若按照原着中，前期方源跟琅琊地灵的关系，那是万万不可能有这种待遇的。
「接下来，就是最难处理的仙材地极天罡了。」
琅琊地灵取出一份仙材，拿在手中。
周铭则是停止了手上一切的动作，静静看着琅琊地灵。
属于他的工作到这一刻就结束了，接下来是琅琊地灵的个人秀时间。
地极天罡，这种炼蛊材料十分奇特，是由泥和气组成。上面是澹青色的罡气，下面是黑色的泥土，二者自发地拘束成一团。
罡气是九天之上的天气。太古九天之外，都有一层厚实的罡气墙。蛊仙要进入九天中探索，往往就得突破罡气墙。
而黑泥，则是十地之下的浓郁地气凝聚成的精华。
天地二气本身就难以共存，但是在此刻，这地极天罡中两者却达成和谐的统一。不仅和平共存，而且相互之间不断转化。不断有黑泥化为罡气，又不断有罡气化为黑泥。
琅琊地灵手掌摇晃一下，这团地极天罡迅速浑浊，黑泥罡气混淆一块，形成一团灰雾缭绕。
但不摇晃，静置十几个呼吸之后，黑泥就会沉淀下来，罡气则在上。又出现黑白分明，相互微微循环的奇象。
「处理这种仙材，最是麻烦。寻常的炼道杀招，处理起来时间长，还会造成不小的损耗。你且看我手段。」
琅琊地灵说着，双手之中，忽的耀起一道道电光，电光闪烁，然后迅速壮大，化作一团极亮的电光，渐渐地，电光凝聚成一条条电蟒，穿梭游动，每次穿过地极天罡，都会带出一部分精华，钻进下方铜鼎中，然后再冲上来，继续之前的步骤。
「四大仙级炼道杀招之一的静眠电蟒，果然不同凡响。」周铭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上一次琅琊地灵的炼制中，周铭已经见过这一幕，但第二次亲眼见证，依旧让他受益匪浅。
地极天罡在静眠电蟒的炼制下，一点一滴被处理完全，琅琊地灵马上出手，紧跟着下一个步骤，有条不紊地继续着炼制。
一如上一次的炼制过程，琅琊地灵的炼制手法无可挑剔，动作优雅从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艺术。一件件仙材被处理完，一个个步骤过去，终于，炼蛊即将进入尾声，也到了上一次失败的地方。
琅琊地灵将一颗颗仙元石抛进铜鼎中，铜鼎中一个黑色的漩涡不断旋转，那些仙元石落进去，马上被碾碎融入漩涡当中，一百块，两百块……
当琅琊地灵准备的最后一块仙元石投进铜鼎之后，勐然间一道凌厉的剑光冲天而起，却被琅琊地灵提早准备的蛊阵死死挡住，没有让剑光冲出去半分。
铛！
一声金属嗡鸣。
剑光散去，一切异象消失，周铭往铜鼎中看去，却只见到一团黑灰。
「又失败了？」周铭怔住。
琅琊地灵也是发呆，喃喃道：「不应该啊，连续两次撞上必然失败的概率，我的运气有这么差吗？」
炼蛊就是这么的奇怪，无论蛊师做得多么完美，多么无可挑剔，一点错误都没有，都会有一个失败的概率，跟什么炼道手法，炼道材料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失败概率。
古往今来，为了消去这个概率，无数人杰做出了各种尝试，比如百战不殆蛊。但百战不殆蛊只能在凡蛊的时候有效，要炼制仙蛊，百战不殆蛊就起不
到作用了。
仙蛊层次，也有方法，位于中洲的不败传承中出产的不败道痕，可以消去这个概率，让仙蛊炼制成功，但不败道痕获取十分不易，只有中洲十年一次的炼蛊大会，才有机会获取到。
「可惜，可惜。」琅琊地灵摇头叹息，对周铭说道：「周铭小友，三次炼蛊机会都用完了，你我之间契约两清，请回吧。」
「也罢。」周铭站起身，道：「地灵前辈，我以后是否还能再请你炼蛊？」
「当然可以。」琅琊地灵两次为周铭炼蛊失败，自己内心也有些愧疚，再加上一直以来和周铭相处愉快，因此并未拒绝周铭。
「不过，再想请我出手，就要付出足够的价钱，还要自己准备好材料了。」
长毛老祖跟盗天魔尊的约定，琅琊地灵已经完成，当然不可能再当冤大头，自己往里添材料了。
「这是自然。」周铭笑道：「不过，我可不会再找前辈炼制这剑痕仙蛊了。之前是我头脑发热，现在想来，这仙蛊确实鸡肋，或许将它炼制出来的挑战性，都超过它本身的实用性了吧。毕竟，能让你连续两次不是因为手法，而是因为失败概率练不成蛊，这种情况恐怕并不多见。」
说完，周铭没有再多说什么，催动定仙游杀招，向琅琊地灵告辞离开。
「剑痕仙蛊炼制失败，这倒是个问题。时间已经是一月份，距离下一场剧情世界开始已经不剩几天了。下一场剧情世界结束后，我的评分一定能冲到十星以上，到那时，才是我实力突飞勐进，不受掣肘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