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不知死活的小傻子
旁边还有一个盘子，放着一堆洗好的肉。
桌边放着一把长剑，很是眼熟，好像白日里那个叫红书的男弟子手里拿着的那把，剑穗上沾了些血迹。
苍苍噫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医生这么晚还不睡，准备明天的饭菜？
画框前的顾清羽正放下手，侧身去换笔，露出他身前的画来。
苍苍看清了画上的东西，好像是一幅花鸟，画的十分逼真，那画纸材质看着好怪异，不像纸，又不像布，更像是温润有弹性的某种皮质。
苍苍肚子里的涨满感更甚，他憋不住了，张嘴喊出声：“医医……”
顾清羽转身，银灰色的眸子锁定趴在窗户上的小脑袋，眼底温和，声音却凉得诡异：“怎么了？”
苍苍摸摸肚子，有些难为情：“我要……嗯嗯……”
“？”顾清羽放下笔，看向苍苍，眼底刻上几分诡异的血腥：“你要什么？”
苍苍抬起两只前爪，扒拉在窗户上，脸色有点着急：“嗯嗯……”
他不知道厕所两个字要怎么发音，但以前主人的幼崽要上厕所的时候，是这么跟主人说的，这个医生很灵性，肯定能明白他说的。
顾清羽放下笔，走到窗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银灰色眼眸深邃，眼底多了几分打量：“哪捡来的傻子？皮子倒是不错。”
苍苍憋得慌，拽了拽他的袖子：“要嗯嗯……”一双水汪汪的狗狗眼可怜兮兮的，期待又着急地盯着他。
憋死狗啦！没有狗厕所，尿布，他不敢乱撒尿。
顾清羽见他捂着肚子，腿不停颤抖，心领神会，眼底的血腥退散几分：“果真是个傻子？”
深邃的银灰色眸子锁定苍苍的脸，眼底多了几分探索，转身开门出去，站到他面前：“随我来。”
苍苍不知道眼前的顾清羽哪里不一样，但总觉得跟白日里哪里都对不上，但又想不通，只得跟了上去。
顾清羽带着他到了后山悬崖处，底下有一条细细的瀑布流下去，蜿蜒到昆仑其他峰。
苍苍想要找厕所，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顾清羽对他手脚并用在地上走路的姿势并未作出什么表态，只指了指瀑布流：“在这儿解决。”
“？”苍苍不解，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
顾清羽俯身靠近他：“不敢么？”他靠的近，眼神却看向了那条细流瀑布：“这儿是昆仑山的水源，从这儿流下去的水，会经过十二峰，各个弟子住所，各所教习大殿。你……不敢在这儿尿？”
苍苍动了动鼻子嗅他身上的味道，确实是白日里的顾清羽，可总让他有种阴森可怖的怪异感。
顾清羽没再理他，眼底划过一抹杀意，袖中的刀刃闪着寒凉的冷光。
苍苍挠了挠头，看了一眼瀑布，瀑布蜿蜒到底下，还有弟子在水潭里戏水，欢声笑语隐约飘了上来。他挠了挠头，憋不住了，不怎么熟练地去解衣服，蹲到瀑布边。瀑布的水声掩盖住了他发出的声音，苍苍舒坦地尿完，抖了抖身体，眼睛眯成一条缝，整个人放松下来。
可憋死他了。
顾清羽在他小解的一瞬间收回了刀。
苍苍穿好衣服，舒服地长舒一口气，看到不远处还没离开的顾清羽，跑了过去，围着顾清羽打了个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
顾清羽眼底的杀意消散开来，冰凉的手指覆在他发上揉了揉：“姑且，算你是个真傻的了。”
他解衣服的动作再迟一分，现在可能已经淹死在瀑布底下了，算他命大些罢。昆仑那些腌臜人，又浑又蠢，也只配喝这污水了。
苍苍任他摸着，开心地眯了眯眼睛，以前，每次他上完厕所出来，主人也会夸奖地摸摸他的头。
顾清羽摸了摸他的脸蛋，眼底的眸色亮了几分，凑近了些，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真是一张好皮子，养养好，剥给我做灯笼，好不好？”
苍苍听不太懂皮子不皮子的，好奇地看着他，歪了歪脑袋。
顾清羽态度变了个样，手心幻化出一盏灯，将苍苍所在的位置照亮，那身赛雪细腻的皮子在灯火下泛着朦胧的质感。他平生见过的好皮子不在少数，却鲜少有他这样一张真正上等好皮囊的，忍不住低头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愿意，就点头，不愿意，便和屋里那张皮子一个下场。”
苍苍眼瞅着他脑袋上的爱心又冒出半颗，心下猜测，他这是开心了，于是立起两只前爪，冲顾清羽点了点头，等待夸奖。
这个动作他小时候学了好久的，是必杀技，每次做都能得到夸奖和一大波零食。
果然，顾清羽笑的很是开心，揉了揉他的脸蛋：“好乖的孩子。”
苍苍得意了，就知道这样会讨人喜欢，他又围着顾清羽转了一圈，蹭了蹭他的腿。
顾清羽见他四肢着地在地上行走，又蹙起眉头：“手心和膝盖可经不起这样的摩擦。”
他俯身去扶他，又眼尖地看到了他小拇指处的扭伤，眉头压得越发深，将人扛起来，飞身几个起落，回了住处。
苍苍新奇得不得了，喜欢飞上天的感觉，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顾清羽，他还想玩一次！
顾清羽进了房间，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小药盒子，挖了一抹乳白色的药膏，替他抹在伤口处：“日后行动可要小心些，你这身皮既给了我，便是我的，再让我看到你糟蹋这张皮子，我便当场剐了你。”
苍苍还沉浸在方才飞天的快乐里，乖乖地不动，任顾清羽给他上药，琢磨着，怎么跟他说，才能再飞一次。
顾清羽鲜少见有人在对着他时，还敢走神，倒也没恼，双指扣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小脑袋一转，对着桌上那堆鲜血淋漓的肉，声音低沉悦耳：“你要是不听话，那堆尸身便是你的下场……”
苍苍这下回过神来了，看到桌上的肉，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转回头期待地看着顾清羽：
“次……肉肉？”
煮肉，煲骨头汤，撒盐，滋溜……
“……”顾清羽敛了神色收回手，看到手上沾上他嘴角的口水，黑着脸嫌弃地把指尖的口水擦到他衣服上。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