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暗盘
原本江夕月是打算用太后叶锦中毒的事情，跟赫连煜换一个能进出廷尉司的令牌。
有了令牌，她就能想办法见到屠雄。
可是经过了镯子的事情，她最终没忍心对赫连煜开口。
错过了太后这个机会，她也想了很多方法，但都十分的冒险，最后都一一否决。
按照她现在的能力，最保险的方法，还得让赫连煜帮她。
她直接开口要见屠雄，赫连煜肯定怀疑，所以她现在只能将自己接近屠雄的目的变得合理化，套路赫连煜。
江夕月自然的开口问道：“今日街上的老妇人，是你派来的吧？”
赫连煜坐在了软榻上，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他自顾倒了一杯茶，解释道：“本王必须在一个月内，将身份洗白。眼下你的好名声，会渐渐在帝都传开，经过老妇这件事情，效率会更快一些。”
“而且本王已经派人安排静安寺的事情，过两日你在静安寺祈福施粥，又可大赚声誉。”
江夕月也坐到了软榻上，白了一眼赫连煜。
“看来我又要被你架在火上烤。”
赫连煜哑笑一声，“你的安危，本王定会负责到底，不必担心。”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清冽的语调中透着一丝温柔。
江夕月撑着脸，水灵的眼睛对上赫连煜。
她撇了撇嘴，“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好奇，那老妇说的屠雄之事，是事实，还是你让她捏造的？”
赫连煜如实道：“老妇说的事情都是实情。”
他将老妇人的情况详细的告诉给了江夕月。
江夕月听完心中一喜，借此将话头引向屠雄。
她面上皱着眉心，“这样听来，害了老妇一家的屠雄确实该死。不过……”
“我听老妇说屠雄抓了她的孙子，孩子还未满月，也不知他抓孩子做什么？”
赫连煜瞥了一眼江夕月，“对屠雄感兴趣？”
江夕月手撑着脸，“有点好奇，我之前也答应了老妇说要帮她调查她孙子下落，自然想多了解一些。”
赫连煜抿了一口茶，温泽薄唇轻启，“孩子的事情本王会派人追查，你就不用费心了。”
“别啊！”江夕月略显激动，坐直了身子，“这个事情我也很想管。”
赫连煜清俊眉宇微皱，脸上掠过一丝疑色。
“你不是好事之人，怎么想要管这个事情？”
江夕月咬了咬唇角，“我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老妇，自然是要帮她。”
“更何况你如今想要通过我来洗白名声，我听说屠熊与暗盘有关系，长期买卖孩子以及女子，若是我能解决这个案子，查到那些失踪人的去向，可是大功一件，定能在百姓眼里提升威望！”
“不行。”
赫连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江夕月。
江夕月不解，“为何？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处理好此事？”
赫连煜牵过江夕月的手，神色不安。
“正因为本王能相信你能处理好此事，才不让你查屠雄。”
“屠雄背后太复杂，贸然深究，你会有危险，你根本就不了解暗盘的恐怖之处。”
江夕月对上赫连煜的眼睛，“纵使暗盘可怖，你不还抓住了屠雄？暗盘不过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黑市，有何畏惧？”
她之前也从书上看到关于西元国暗盘的有限记载。
西元国的暗盘就是不受地方官员管控，而非法形成的交易市场，赫连拔在位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每月月底会由暗盘牵引人举办一次，以交易市上不允许交易的商品为主，万物都可买可卖。
看起来，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赫连煜放开了江夕月的手，呼吸一重，“屠雄不是本王抓的，而是本王买来的。”
江夕月整个人呆怔住了，“买来的是什么意思？”
赫连煜薄唇微抿，修长指尖抚弄着茶盏。
“屠雄背靠暗盘，想要动他，若是不与暗盘引路人暗中交涉，日后定是有来之不尽的麻烦。”
古代暗盘有这么厉害吗？
江夕月认为在封建王朝的皇权专制统治下，按照道理来说，暗盘怕的就是与官家打交道。
但是听赫连煜的口气，像是反过来，官家人反倒是怕起了暗盘。
能让赫连煜有这样的态度，这个暗盘绝对不简单。
她试探性问道：“暗盘能在你面前如此猖獗，是不是你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了？”
赫连煜眼眸似玉光华，将倒好的茶水推到了江夕月面前。
他顿了好久，对江夕月道：“远比你说的这个更骇人听闻。”
赫连煜陷入回忆之中。
原来就在五年前，赫连煜通过千机阁找到了当年被发卖的遗孤芝芙。
芝芙是暗盘娼寮的舞女，赫连煜便派业刹将她赎出，但是遭到了暗盘娼寮老鸨拒绝，说暗盘娼寮女子不能买卖。
几番交涉之下，不知规矩的业刹便带人将关押芝芙的娼寮毁了，强行将人带回了王府。
当时业刹还未将人带回府中，就有人给赫连煜送来了一个刻着赫连煜名字的黑匣子。
里面整齐的放着书写好的纸张，上面记载了赫连煜这些年所有的事情，包括赫连煜西元国的所有布局。
并且有一封单独的信件是警告赫连煜，若是不将业刹私毁暗盘娼寮的事情处理好，便就将这个黑匣子公之于众。
赫连煜当时被惊到了，他没想到自己精密的布局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人知道得一个透彻。
也知道了暗盘的恐怖之处，他没得选，只能妥协。
就在赫连煜以为自己要成为砧板鱼肉，任人宰割之时，送来黑匣子的人并未有过分的要求。
只是让赫连煜派人将娼寮恢复，最后还同意放了芝芙。
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黑匣子就被收回了。
赫连煜甚至不知道是何时，自己收起来的黑匣子被人拿走的。
自此之后，他也一直不安，暗中派人追查暗盘的事情。
结果都是杳无音信，一晃便过去了五年，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黑匣子，也不敢轻易与暗盘的人作对。
这一次抓屠雄，他是花了重金，在暗盘放了消息，暗盘人收了钱，最后交出了屠雄。
所以，赫连煜才说屠雄是他花钱买来的。
江夕月听完，眼底划过一抹阴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