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下次一定
坟坑中冒出几团黑雾，颤颤巍巍从空中抛下了几只小妖精，猴子忙上前点人头，发现少了一个。
“小青鱼不在。”他对乖乖说。
乖乖伸出手，攥住一只魔，魔在她的掌心变换着形状，发出小儿哭声。
“猪奶奶饶命！我们只是被恶魔驱使，替他们抓小妖吃，那只青鱼已经被送走了！”
金粉色的神力驱散了他们身上的魔气，一个个皮肤苍白的小孩儿趴在地上磕头谢罪。
“猪奶奶，大魔就在黑山附近，我们可以带你去，还请猪奶奶饶过我们，让我们平安轮回！”
鲶鱼气得须须都歪了，“这群魔竟然这么可恶，连死了的小孩都不放过！”
他一身正气，全然忘记就在一两年前自己还口口声声赞美魔物的厉害，要加入魔道。
事不宜迟，乖乖再次施展神术，去往黑山。
几个小孩本就不是坏孩子，只是被魔气控制，才干下这些恶事。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毫无意识地为魔搜罗补料，直到乖乖发现了他们，他们感受到了纯净的神力召唤，才恢复了神志。
他们由一条青蛇卷在尾巴上，嘤嘤哭着：“猪奶奶，我们还能去轮回吗，阎王爷会不会不要我们呀！”
乖乖“有幸”去过地府，给他们吹牛道：“我认识阎王，你们只要给我说清楚你们所知的，我就去跟他说说看。”
她这牛皮吹得极大，猴子都替她臊得慌。
为首的鬼童就说出关于魔的一些事情：“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联系我们的是一只很厉害的魔，他为恢复实力需要进补人、鬼、小妖，他一直让我们找到了补料就送往黑山一个洞穴，那地方血流成河，如果我们不听话，就也会葬身于此。我们是小孩子，身上魔气不重，不易引起神仙察觉，因此被分配在山神领域附近活动。猪奶奶，那魔十分可怕，他就是一团黑雾，但说话有七八个声音同时响起，而且可以复活我们这样的死物为他干活，你可千万要小心！”
一只最小的小鬼，还是个婴儿，他抱住了乖乖的大腿，嘴里流出口水。
“阿巴阿巴。”
鬼童贴心翻译：“猪奶奶，他说你身上好香。”
豪猪惊了一惊，“这也你能听懂？”
小婴儿又说了一句：“马利巴卡！”
鬼童有些为难情，“他说他想吃奶。”
鲶鱼单手拎起小婴儿，扔进了青蛇的嘴里，“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凶神恶煞的鲶鱼让小婴儿安静了。
鲶鱼看着乖乖沉静的侧脸，陷入了沉思。
他的小猪的确不见了，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高贵的神女。
他高攀不起。
他们依着鬼童的指引来到魔物洞穴，浓重的腥气喷鼻而来，满目尽是残肢断臂。
这里的魔还没有恢复修为，乖乖只释放了神威，就让那个魔痛不欲生，窜穴而出。
看样子还没有南瓜岛那只厉害。
她眼睛微眯，掏出大喇叭喊道：“你，就是你，把你手里还活着的都给我交出来！”
黑雾中张开一道口子，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他的声音里包含了男女老幼，不知吃了多少补料，“神……百年后，将没有神……”
猴子皱了皱眉，这话，好像番茄坑的魔也说过一次。
乖乖拿着大喇叭，满脸不屑，“别跟猪奶奶我说这些子没用的，我就问你，把活着的给我吐出来，我送你去轮回，你干不干！”
黑雾不动了，似乎在品她话中真假。
她乘胜追击，笃定道：“我是古神，到了地府，你想轮回也就是我的一句话的事儿。”
她放下了喇叭，神情高傲，看起来就是主掌天下的古神做派，“你若执意送死，那本神也只好送你去了！”
她眼里忽然犀利，迸发慑人寒光，伸出了手，雄厚的神力扑向黑雾。
“顺便告诉你，本神乃雪神霜伊，杀你易如反掌！”
黑雾整团一震，在神力距离他只有毫厘之距时，他终于开口：“大神，我同意！”
说罢，他噗噗噗吐出一些虚弱的小妖精和小鬼。
众仙赶忙救治他们，还好，小青鱼只是受了些轻伤。
他摆着鱼尾，焦急道：“东西，我给老婆孩子买的东西！”
噗一声，黑雾又吐出一个大包袱，正是小青鱼的那个。
乖乖哼了一声，翻手就把黑雾按在地上摩擦。
黑雾不甘心，边喊边骂：“娘的，你一个神竟然说话不算数，你当个屁的神！魔王说的对，你们这些神仙果然都是垃圾！”
她云淡风轻，碾碎了他的魔丹。
“不好意思，还没学会怎么送真正的魔入轮回，下次一定。”
乖乖就是霜伊的事情让妖精们震惊不已，其中最震惊的还属花泽。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普通家猪，呜呜呜，原来废柴只有我自己。”花泽向乖乖哭诉，她家儿子闺女小小的，爬了满圈。
豪猪也叹息道：“原本做只普通小猪挺好的，现在你可消停不了了……”
看看山神忙得，人都瘦了好几圈，他打心眼里不希望小猪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之中。
但每个人命运早在轮回前就已经谱写好了，哪是他一个小小地仙能挽回的呢？
霜伊的命运无法改写，她注定要与魔对抗。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山神会与她并肩。
想到这个名字，想到那个人，乖乖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小青鱼紧张地在产房外打转，一脸菜色，“怎么办、怎么办，老婆哭得好惨。”
产娘鱼进进出出，每次出来都带出一大盆血水，小青鱼险些晕了过去。
乖乖也紧盯着产房内的动静。
时间特别漫长，锦鲤妹哭得声嘶力竭。
乖乖为她捏了把汗，她早知道下崽十分不易，却没想到会这般痛苦。
还好，她已经绝育了，不会挨这种痛。
“生了！生了！小青鱼，你快来数数！”
产娘鱼抱着一盆亮晶晶的鱼籽，满脸笑容，“足足两百多个，你看，多圆啊！”
小青鱼得到好消息，只匆匆瞟了眼鱼籽，赶紧进去抱住锦鲤妹，鱼嘴亲了上去，“老婆，咱们以后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我以后再也不要你受这种委屈了！”
小青鱼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孩子的是他。
乖乖看着那盆鱼籽，嘴角流下了泪水。
中二河蟹冷哼一声，靠着石壁，“小猪，你可收收你的口水吧，这些鱼籽能活下来二十只就算幸运了。”
她讶异，“啥？你也会正常说话了？”
河蟹憋红了脸，“我、我当然可以！反倒是你，明明是个神，还骗了我们这么久，大坏蛋！”
乖乖有点心虚，为自己辩解着，“呐，我一开始不想当神的，是大人开解了我，让我知道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大家都会继续爱我。我只是没来得及说呢。”
河蟹嘴巴吐出泡泡，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慢慢爬走了。
谁会喜欢你，一只爱拆台的猪！
鲶鱼靠在树下浅眠，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他俊逸的脸上，乖乖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很久没有跟鲶鱼说过话了。
鲶鱼听到她的脚步，微睁开了眼。
她的面容绝美，气质出尘，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可惜好好的美女，偏偏长了张嘴。
乖乖一张嘴就漏了馅，“鲶鱼哥哥！”
她声音又娇又软，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
鲶鱼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她，然后移开了视线。
或许，他是第一个发现她变了的。
神脉的觉醒让她快速成长为一个大人，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的小猪了。
而他爱着的，一直都是那个单纯勇敢的小猪子。
乖乖趴在草地上，随手拿出一本爱的教材话本子出来，指着一处问鲶鱼：“鲶鱼哥哥，这里，为什么书生娶了别的女人，小娘子还要这么伤心呀？”
“因为书生变了。”
她眨着迷惑的眼，满是不解，“变了？哪里变了？”
鲶鱼的头发缠绕在了腰间，乖乖伸手去为他解开，她听见他微微低落的声音说：“人变了，爱也变了。小娘子并非因为他另娶她人而伤，而是她曾经那个情郎，不见了。”
乖乖似懂非懂，抬头问他：“那，乖乖变了吗？”
她很关心这个问题。
她能感觉到鲶鱼有意的疏远。
“变了，也没变。”
她仍然是善良可爱的小猪，只是觉醒了属于霜伊的那部分神格，她的行为中多了许多小猪曾经不会做也不能理解的事情。
乖乖一头雾水，但她耳朵听到了山神归来的声音，她一蹦三尺高，转眼就不见了。
鲶鱼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思绪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看，她终究是从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猪子，变成了另一个人身边的女人。
柳树张开双臂，抱住了飞扑来的乖乖，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滚烫的唇印。
他已经听说了她的豪言壮举，不禁笑了出来。
“这次的魔比较傻才让你占了便宜，真正的魔是无法渡化的，以后不要出去忽悠魔了。”
她的小嘴还想说点什么，柳树嫌她煞风景，就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榻上。
不过一日未见，他就想她想得厉害。
两人在榻上滚来滚去，到了关键那一步停了下来。
柳树喘息着，吻着她的脸问：“乖乖，想我了吗？”
她的嘴唇都肿了，呜呜呀呀道：“想不想你不知道，就知道以后不想让你亲这么久了。”
又是半个时辰，又是嘴酸酸！
她特地问过锦鲤妹呢，旁人根本不会亲这么久，只有没谈过对象的作者才能写出来这些误人子弟的剧情！
什么亲半个时辰，什么一夜七次郎……
话本子害死人！
柳树嘴角带笑，学着她的话说：“不好意思，还没学会怎么少亲一会，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