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回本土
霹雳猪笑嘻嘻抱着真正的小乖乖离开了，他走时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想找到刚才那只稍大一点的小猪，可惜怎么也找不到，有些遗憾。
柳树面色复杂，他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霹雳乖乖本来只是这一世命运凄惨，剩下的九生九世都是好命，却因小猪的到来提前夭折了。
刚才，小猪化了神，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骗自己了。
她之前为神而死，以后下场也不会太好。
阎王为小猪的原地化神而震惊，磕磕巴巴问道：“上神，这是怎么回事？我看方才那只猪，好像是个古神啊！”
古神，那可是古神！而且根本不是晋升来的，她就是古神！
只是，从未听说哪个古神从神魔大战中存活下来，分明都陨落了。
“她是水神之女，雪神霜伊。”
柳树的声音很无力，他本以为小猪顶多是个霜伊的神器，却没想到，她就是霜伊本身。
他找到小猪，坐在了她的身边，陪她共看滚滚黄泉水。
小猪垂着脑袋，声音还是那样稚嫩，却无比寂寥。
“大人，我不是乖乖呢，我叫霜伊，你抱过我的，对吧。”
她没有等柳树回答，自己说了下去，“我娘……花神，早就知道我爹的打算，所以在爹爹剖去我的神丹前，留了一丝神魂，封印起来，不知怎么的，沉睡了万年多，最后却托生在霹雳乖乖身上。”
她想起那一天，花神不再微笑，反而是哭着拔去了她的一丝神魂，封印在天地间。
花神对着懵懵懂懂的她说，水花儿，你记住，娘不要你成神，娘只要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动物，永远不用掺和进这神魔大战中来。
水花儿，不要恨你爹，他是逼不得已。
水花儿，好好活下去吧，忘记爹娘吧。
她盯着自己的小蹄子，泪水浸入蹄心，柳叶的微光温暖着她，似乎在安慰她不要难过。
小猪摇摇头，“大人，我娘要我做普通小动物，你以后，还是把我当作一只猪吧。”
柳树再不忍心听她的话，用尽永生永世的力量，将她紧紧地搂住。
“你永远是我的乖乖，是大家的乖乖。”
柳树将脑子中千百个念头全部挥散，他不要乖乖去打仗，不要乖乖因战而死，他要守着她，直到最后一刻。
他一直是战神，为天下苍生而战，从未后悔，但从此，他的苍生里，要多出一只小小的猪。
他要苍生平安，更要小猪欢愉。
小猪笑了，是啊，她还有大人呀！
她不是孤苦无依的水花儿，她是大人的爱宠。
她扬起自己的脸，回抱住柳树，“大人，乖乖心愿已了啦，见到了爹猪，爹猪也有了亲生小猪的陪伴，乖乖没有遗憾啦！等乖乖把娘猪也救出来，一切就都很完美很完美了！”
她咯咯笑着，犹带哽咽，却声音轻快。
“你不恨？”
小猪晃晃脑袋，“乖乖不恨，身为古神，乖乖已经尽了自己的职责。”
她挣脱柳树，在地上转了一圈，跳着说：“接下来，乖乖要陪大人一起去征战天下，乖乖要开开心心活着！”
柳树深深地望着她笨拙的舞姿，他知道，这是花神最爱跳的一支舞。
他嘴角勾起苦笑，“那可要委屈小乖乖了，小神神力耗费极快，还要拜托乖乖古神多为小神进行爱的供养了。”
小猪欢快地跳着，不伦不类的动作出现在一只猪身上，竟也让柳树开怀笑出来。
“嘿咻、嘿咻！”
小小白色身影穿出丛林，她对着猴子腾空而起，扑了上去。
“猴子大叔——”
她搂着猴子的脖子哈哈大笑，“猴子大叔，乖乖好想你！快狠狠地抱抱乖乖！”
她疯狂蹭着猴子，猴子摸着她的小脑袋，跟着笑起来，“好啊小东西，重了不少，可是吃了什么好东西？”
乖乖从须弥袋中掏出了从北海带来的吃食，分给了大家，还把珍宝也给分了。
她看着妖精们快乐的样子，她就足够开心了。
本土已经有了五十多个地仙，整片土地都萦绕着袅袅仙气，宛如仙境。
小猪带着笑脸，给锦鲤妹戴上一条小巧美丽的珍珠项链，锦鲤妹高兴极了，亲昵地依偎着她。
鲶鱼也过来了，将帅气的脸凑近她，不悦问道：“别鱼都有，就我没有？”
小猪哼了一声，掏出一个云母戒指，这可是她一眼就瞧上的好东西，“喏，送给你。”
这是一个华美异常的戒指，转动间七彩流转，可以存储许多物件，她还特地存上了一些神力，这样，鲶鱼只要带着就能增长修为。
不过，她没有告诉鲶鱼这些。
她从心底，还是希望他们能把她当作小猪乖乖，而不是神女霜伊。
鲶鱼老脸一红，偏过了头。
就知道，这小猪子觊觎自己的美貌，从人间学来了送戒指定情的习俗，赠了自己这个戒指。
他将戒指戴上，心里美滋滋的，捂着脸娇羞地跑走了。
等小猪子再长大些，他就娶了她，他要办一场盛大的婚典，请所有妖精来参观！
小猪撅着嘴嘟囔：“真是的，连句谢谢也不说。”
锦鲤妹摆动着鲜红的鱼尾，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小猪的心化作了一滩水，捧着她，亲亲锦鲤妹的头顶，“锦鲤姐姐，你现在好漂亮哦，头好大好大，乖乖超级喜欢你！”
锦鲤妹低下了头。
小青鱼冒出半个脑袋，喊着锦鲤妹：“老婆，回家吃饭了！今天有你最爱的鱼草！”
小猪张圆了嘴，眼神在锦鲤妹和小青鱼之间来回看，“锦鲤姐姐，你和小青鱼？”
锦鲤妹害羞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向着小青鱼的方向游走了。
小猪靠在河堤边，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
真好啊，真好啊，大家都是那么好。
乖乖要好好守护大家，守护好这里的世世代代！
小猪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的，找到一棵大树蹭干身体，豪猪围着围裙，喊她：“乖乖，赶紧来吃晚饭了！”
小猪笑着跑了过去，看着豪猪身上的粉色围裙，捂着嘴问，“豪猪叔叔，怎么是你在做饭？”
豪猪眉飞色舞，得瑟坏了，“嗐，你花泽阿姨给我下个只母猪崽，是母猪哦！她坐月子呢，快进来看看你妹妹吧。”
小猪兴奋尖叫，妹妹，她有妹妹了！
她急忙过去看，只见花泽大马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猪，小得过分，嘴里还吐着小泡泡。
小猪靠近，摸着她粉粉嫩嫩的皮肤，眼冒爱心，“花泽阿姨，她好可爱啊！”
花泽一脸欣慰，看着小小猪，“可不是呢，总算给豪猪下了只母猪，我这辈子，圆满了。乖乖，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就叫令狐爱马，好不好听？”
小猪点点头，眼前的一幕让她想起霹雳乖乖降生时。
——“老爷……我终于给你下了只母猪……”
——“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们的孩子很好看，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就叫乖乖！”
那些记忆逐渐泛黄，远去了。
“乖乖，你怎么哭了？”花泽抹着她的泪水，有些慌张。
小猪笑中带泪，“花泽阿姨，乖乖为你开心呀！这是幸福得不能再幸福的眼泪了！”
大家都幸福，乖乖就幸福了！
她将头埋进食槽，噼哩秃噜吃起来。
豪猪拍着她的后背，“你这小馋猪，慢点吃，以后多的是呢！”
饭后，小猪出去散散步。
清冷月光散下，伴着虫鸣鸟啼，她看到鸽子咕咕和老鹰筑起了爱巢，嘴硬的小河蟹也和别的蟹交了朋友，乌龟爷爷带着几个重孙子遛弯儿，碰到了小猪，像初见那日邀请她一起，“小猪儿，哎哟，爷爷可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要去哪儿？爷爷驼你吧。”
小猪爬上了乌龟爷爷的壳，看着缓慢倒退的树木，闭上了眼。
她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见自己长成了六百斤的大猪，把猪统领揍得鼻青脸肿，一屁股坐在猪猪国师的头上，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她还救出了娘猪，娘猪抱着她，给她唱温柔的儿歌。
一阵幽香的风飘来，柳树现了身，小心翼翼抱起了小猪。
老乌龟呵呵笑着，带着重孙子回了池塘。
“哎哟，小猪儿可真有福气，有山神大人疼爱她，是个一生无忧的好孩子啊……”
柳树轻拍着她，面带丝丝笑意，低沉的嗓音唱起了婉转的旋律。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乖乖，我的双手，永远守护你……”
小猪在睡梦中露出甜美的笑颜，蹄子攥紧了他的前襟，留下几道褶皱。
柳树摸摸她的蹄儿，又摸摸她的脸，这样都觉得还不够，硬要用脸去蹭她的头，当真是爱不释手。
第二天醒来，她看到的就是柳树带着笑的睡脸。
小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手轻脚下了塌，直奔猪国去，她没发现柳树也睁开了眼，缓缓跟在她身后。
她身体膨大数倍，真的变成了六七百斤的大猪，金棍也随着变大，比大圣的定海神针还要威风。
她左一棍右一棍，打得猪猪卫兵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她一路打到了国师府，一脚蹬开国师府大门，对着里面大喊道：“里面的猪都给我听着！我是你们的猪奶奶霹雳乖乖！现在都给我出来，出来的不杀，留下的找死，到时候可别怪你猪奶奶我棍下不留情！”
猪猪们慌乱逃窜，转眼国师大宅就空荡荡了。
猪国师穿着合体的官服，看到体型变大的小猪颇有些意外，冷哼一声，“你还敢来？”
小猪将金棍指向他，棍头带着疾风，吹掉了猪国师的官帽，露出他的月牙湾一样的半秃脑壳。
“猪猪精，我霹雳家的帐，是该与你好好算一算了。”
她眼睛一眯，射出令猪胆战心惊的恨意，“这帐很大，你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