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 第一百八十九只沙雕
犬夜叉一向有点孩子气,不喜欢吃亏,因此揍起熊孩子来是相当不手软,还不会有负罪感。
像前世,被他敲过栗子的小孩能绕枫之村一圈,其中要数七宝收集的栗子最多。唯一没被他敲过的孩子只有玲,倒不是说玲乖巧懂事,这个天然黑偶尔说出口的话能把他气到螺旋升天,而是玲是个女孩子,像妹妹一样,他能上毛栗子吗?
真要下了手,别说杀生丸,光是戈薇的“坐下”就够他喝一壶了。
但“弟弟”就不同了,秉承着白犬一族惯性揍弟的传统,只要招惹到他们的家伙性别为男,那是万物皆可“弟”,揍就是了。
所以,当犬夜叉被缘一惹毛,他才不管他的身份和光环,先揍了再说!
可惜,杀生丸不让。
“西国的大将揍了一个二岁的人类幼崽,犬夜叉,你是想给自己丢脸吗?”杀生丸学着他的话,一记回旋镖打在他身上,“他才二岁,你几岁?你跟一个二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给出暴击:“他甚至用了‘请问’,已经很有礼貌了。”
犬夜叉:……
每次便宜哥用他的话阴阳他,他总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知为何,同样的话从杀生丸嘴里蹦出来,总会带着一股子怨种的味道,以及“这种礼貌你自己承受”的幸灾乐祸感。
终究是“大将”的头衔起了作用,犬夜叉好赖是恢复了理性。讲真,缘一的话是难听,可二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人情世故,说得出什么中听的话,这不为难人么?
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缘一的成长环境不佳,连生存都很困难。他被抛弃在一个荒芜的小院中,无人教养也无人照顾,不知礼节也正常,可以说,他问话还能用上“请”,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友好了。
思及此,犬夜叉到底是心软了。虽然“狗耳人”一词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但孩子还小,并非不能原谅。
他歇了火,蹲下来平视着他:“我叫犬夜叉,是个半妖,不是什么狗耳人。站在我身边的是我哥——”
杀生丸冷峻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毕竟,他愚蠢的妹妹鲜少在外人面前承认他是哥,这份介绍算得上郑重了。
犬夜叉:“他不是人也不是狗,是犬妖。”
杀生丸:……你的郑重呢?
犬夜叉压根没理会亲哥:“犬妖不是狗,狗无法跟我们相比。犬妖能变成人,能说话,能学习,能变成狗的样子,但狗只有狗的样子。”
句句想撇清关系,可句句不离狗,杀生丸的拳头已经硬了。然而犬夜叉披的皮太有蛊惑性,就是个妹妹,他真的很难下手。
缘一抓住了重点:“所以,如果遇到了会说话的狗,那就不再是狗了,而是犬妖,是吗?”
“对,没错。”犬夜叉欣慰点头,又疯狂摇头,“不,别误会,犬妖不是狗!”
解释不清的后果就是不想解释,左右天都黑了,继国家的人都睡了,只剩下武士在巡夜。
那么,他把孩子带走,再在天亮前送回来,应该不过分吧?
嘿!
抱着吓唬的态度,犬夜叉飞快靠近缘一,一手把小孩提了起来。迎着缘一淡定的表情,他故意作出凶恶状:“啊,好久没吃小孩了,我这就把你抓去吃了!()”
……
“()”
缘一镇定依旧:“你不会吃我。”
这一刻,仿佛犬夜叉才是无理取闹的二岁小孩。缘一视线下移,似乎能穿过他的皮囊看到内中的结构:“你已经吃饱了。”
犬夜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腹部,杀生丸的眼神也有些微妙。少顷,犬夜叉深吸一口气,本能地想挡住身体,又按捺下来:“你看得见里面的东西?”
缘一点头。
他的双眼是无神,可情绪却是干净澄澈的,一如他所见的世界般通透。看着他,犬夜叉就明白,男女在他眼中无别,人与非人却在他眼中呈现。这双眼,这份天赋,缘一仿佛就是为了斩杀无惨才来到这个世上的。
缘一:“你看不见吗?”
“要是看得见,我们何必多此一举穿上衣服?”犬夜叉叹了声,又打起了精神,“不逗你了,像你这样不哭不闹的孩子,逗起来也不好玩。要跟我出去玩吗?天亮前把你送回来。”
玩?
缘一没作声,只是回望了一下小院,随后轻轻点头。
犬夜叉乐了,一把将他高高抛起,再稳稳接下,麻溜地将人团进杀生丸的绒尾里。便宜哥倒也没掉链子,只说了句“没有下次”,便卷着他们飞上了天。
绒尾包裹着犬夜叉,犬夜叉将缘一抱在怀里。他们越飞越高,看继国宅愈发渺小,缘一无神的眼眸难得亮起了光,他看着烛火渐熄的城,仰头是犬夜叉温和的眉眼与杀生丸随风飞扬的银发——放眼,是璀璨无比的群星与一轮弦月。
风是温柔的,森海在跌宕;云是无形的,星月在徜徉。
大自然是世上至纯的良药,能抚平一切创伤。饶是无悲无喜的神之子,也不可控制地在做人二年后朝天空伸出手,像是想抓住那一缕自由的风。
犬夜叉:“很美吧!对不会飞的我们来说,从天上往下看的景致是非常难得的。”
缘一轻轻地“嗯”了声。
犬夜叉:“等进入森林,你会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当然,有些很危险。”
孩子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期待。
之后,他们停在了一片湖泊边。犬夜叉升起火开始炖肉烧烤,杀生丸站在湖边望月,偶尔看缘一扑腾萤火虫。见幼崽还算有分寸,不会掉进湖里淹死,他便跃上了一棵树吹风,很闲适。
不过,偶尔一瞥,他发现这人类幼崽确实不简单。
孩子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蛇,虽只有筷子长短,但却是毒物,可他并不害怕,反而精准地捏住了蛇的七寸,将它扔向了远离犬夜叉的地方。
嚯
() ,是在保护半妖吗?
以及,他似乎天生就会分辨植物有无毒性,目前已经在岸边的野草丛中摘野菜了。时不时地,他会蹲下来观察蚂蚁和爬虫,当森林中有长条状的妖怪飞过时,他也会第一时间转头,定定地注视着那个方向……
倒是敏感,适合做个剑士。
杀生丸如是想。
犬夜叉炖好了肉,唤来缘一吃大餐。二岁的小孩哪吃过什么好的,就算碰过一些鱼糜,那也比不上啃大肉单刀直入的爽快。
自然而然地,缘一吃得有些凶,他也是真饿了。并且,缘一的食量不小,吞下二大块肉才算饱,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犬夜叉给缘一喂了点萝卜解腻,有些心疼了:“你在继国家吃不饱吧?要不这样,我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以后每晚我会带你出来。()”
“()”
夜深人静,犬夜叉第一次拿出属于自己的绒尾,将洗干净的小孩纳入其中。借着篝火,缘一定定地看着他和杀生丸,愣是不睡。
犬夜叉:“你不困吗?”
缘一:“我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梦,他有些不愿醒来。
“安心睡吧,不是梦。”犬夜叉问道,“对了缘一,你识字吗?”
缘一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认识一些,在母亲的药书上看过。妈妈,生病了,她每天都在生气。”
犬夜叉知道,继国夫人的病有一半是被继国家气出来的。丈夫的不解,两个孩子的分离,身为母亲的无力……继续这么下去,她熬不过七年。
犬夜叉:“如果有一天你想带着你母亲离开继国,记得告诉我。”
缘一:“离开?”他的头脑中尚且没有这个概念,“可以带着哥哥一起吗?”
“哈?”
“想和哥哥,一起,玩……”孩子终是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犬夜叉吐槽:“我跟你哥处不来。”
见面没打生打死就不错了,别指望他们好好相处。
……
缘一醒来,入眼是二叠小屋,是低矮的天花板。
日常熟悉的场景,已经习惯的狭小空间,不知为何在昨夜过后变得拥挤起来。星空的开阔,森海的起伏,它们深深地镂进他的心底,真实又虚幻。
“是梦吗?”
是梦吧……
他从未离开过二叠小屋,只是做了一个美梦而已。
说不上有多大的心理落差,缘一只是起的比平时晚了一些。可当他收拾被褥,在上头薅下一根长长的白发时,忽然,一个小小的笑容绽放在他脸上,他的眼中又有了光。
原来不是一场梦。
缘一钻出二叠小屋,用一双手开始布置荒芜的庭院。他想起了湖泊的宁静之美,想起了萤火虫的光与热……突然就想把一切搬进他的小院。
或许,想要留住美好是人类的本能。
他期待着天黑,想要再见星辰,可二岁的娃子怎么也想不到,有些狗不用等到天黑就会自动上门。
犬夜叉来了,不遮不掩,打着拜访的名义进入继国家,然后他光明正大地成了继国岩胜的剑道老师。
缘一不会想到,他只是提起了哥,就给岩胜惹来了一个“仇家”。而犬夜叉笑眯眯地看着二岁的岩胜,明知这样做不对,可还是新仇旧怨涌上心头。
犬夜叉:“黑……岩胜啊,今天的课业是挥竹剑一百下,绕庭院十圈,明白了吗?”
岩胜乖巧点头:“明白。”
犬夜叉:“完不成的话——”恶魔低语,“我会狠狠地打你的屁股!”
岩胜:……
不知为何,漂亮的剑道老师似乎变成了可怕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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