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中邪
隔日,行歌将秋巡队伍分成了两支,一支由容桓带领,按原定路线缓慢出发,而另一支则只有她与何舟,及少量侍卫,轻装简从,抄小路走捷径,快速前往临安郡。
因为不确定这件事容桓能不能同意,她将队伍的分调拖到了最后才说。
打着临到头容桓也不能反对的想法,行歌骑在马上,表面镇定地对容桓发出命令,实际上暗地里还是有些心虚。
毕竟眼前这人不是好糊弄的左相,而是在朝堂轻飘飘几句话就摆了她一道的老狐狸。
要是他坚持不同意,上报女皇,她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这样想着,行歌不禁偷偷打量了一下容桓的脸色。
容桓的表情倒是出乎意料地镇定,今日他一改往日在朝堂上穿得那些繁复宽大的朝服,换了一身藏蓝色的骑装,平时遮掩在袍服底下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猿肩蜂腰,臂长腿长,虽说不太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但要是放在行歌过去的世界,绝对是世界男模级别的身材,
男妈妈……行歌看着容桓那将胸前的衣装撑得毫无皱褶的肌肉,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容桓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只是对着行歌的提议,沉吟了一瞬:
“殿下带的护卫实在太少,若是遇上歹人,只怕无法保护好您的安全。”
“本宫自有安排,右相不必忧虑。”
行歌说的是实话,何舟和侍卫,她并没指望他们派上多大用场。
她真正的底牌,是藏在暗处的景墨,以及她特地朝苏寒星要来的夜影卫。
自从上次陪楚溪辞回门,她在机缘巧合之下除掉了立夏时,行歌就发觉,夜影的确是个十分好用的组织。
收集情报,提供支援这些暂且不说,夜影卫的武功虽比起景墨稍弱一丝,但胜在人多,且技能多样。
这次跟随在她身边的人,有会易容的,有会下毒的,甚至还有懂查账的……
想来是苏寒星在给她派人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行歌这一路上会遇到的所有情况了。
这家伙,虽然平时总臭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样子,但行事作风倒是十分细致贴心嘛……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并不能应付眼前的右相大人。
容桓手中握着缰绳,他身量极高,在马上就更显得气势压人。
此刻,他拧着眉,脸色不太好看——或许是病尚未好的缘故,不赞同地说道:“殿下此举太过莽撞……”
行歌一听他说这话就开始头疼,她这辈子虽然读过很多书学过很多知识,但实际上并没有认真地上过学,因此几乎没有被人念叨过。
现在这样被容桓说教,她简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选择溜之大吉。
“右相的病看起来似乎还未好,就不必多思担心本宫了。”
行歌一抖缰绳,脚下一夹马腹,便快速地冲了出去,只远远抛下一句话。
“本宫不会有事,右相便在后方好好养病即可!”
容桓赶不及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飞奔而去的行歌小队,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不叫人省心啊……这位太女殿下。”
……
容桓落在后方的事暂且不提,行歌带着侍卫小队一路快马加鞭,没两日便进了临安郡内。
疾行了许久之后,一行人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到达一个小镇。
“殿下,这里便是秋寒镇了。”何舟将地图递给行歌,恭敬道,“天色已晚,属下去找间客栈,今日便在此休息如何?”
“嗯,你去吧。”行歌挥了挥手,“本宫在镇上逛一逛,稍后便过来。”
何舟领命而去,而行歌则慢悠悠地背着手在街道上慢慢逛了起来。
秋寒镇靠近皇都,来往的商人旅客不少,因此街道上也十分繁华。
那些小贩们见行歌衣着不俗,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俨然一副大家小姐的样子,便纷纷盯上了她,充满热情地不断向她推荐商品。
行歌也饶有兴致地走走停停,一边听对方的推荐,一边随手买下一些不占地方的小东西。
见她买了东西,商贩们对她的态度便更加热情,几乎是有问必答。
而行歌便也抓住机会,询问了一些关于这个镇以及周边情况的问题。
从小商贩的口中,她得知,临安郡由于临近皇都,气候地理都很不错,因此连年收成都很好,郡守罗思源克己奉公,从不施加重赋税,百姓们都很拥戴。
这倒是和她所了解的情况相近,行歌暗自点头。
临安郡历来是北夜重要的赋税来源,因此女皇格外重视临安郡的治理,这位罗思源出身清流,乃是女皇殿上亲选,可以说是天子门生也不为过。
“只不过……”一个小贩欲言又止的话吸引了行歌的注意。
她一副行商打扮,身上也风尘仆仆,看起来是从很远的地方旅行到这里来的。
“怎么了大婶?”行歌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意,“您来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说与我听听吧。”
她的态度十分和善,出手又阔绰,令那位小贩不禁放松了警惕。
小贩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对行歌说道:“实不相瞒,小姐。我是从濮阳县那里来的——就是咱们临安郡的治县!最近那里人心惶惶的,连进出都严了不少!”
“这是为何呢?”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有个干姐姐,是在濮阳的文书家里做长工的。”小贩说着,在自己的货架上画了一个圈,“听她说,好像是郡守大人中了邪呢!”
“中邪?”行歌一愣,倒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说法。
“是啊!听说是中秋的时候,郡守大人家来了个讨饭的叫花子。您知道,过年过节的,郡守大人自然不会和这种泼皮计较,很大方地给了她一些吃食。”
“谁晓得这个泼皮,要了饭还不走,居然管郡守大人要一锭金子,这郡守大人怎么可能给她嘛!”
“的确是过火了。”行歌一边应和着,一边陷入了沉思。
她随口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