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夏至的秘密（下）
屏退其他下人之后，夏至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正准备开口。
行歌打断了她：“稍等一下，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她刚把柳清绯给她的那枚古钱币取出来，夏至就立刻变了脸色，一把抓起那枚古币，像是难以置信般地反复看了好几次，然后才问道：
“殿下，这是哪里来的？”
“柳清绯给本宫的，他说这东西与行宫之事有关，交给你你自然会告诉本宫一切。”行歌将夏至的反应收进眼底，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说道。
“竟然是她……”夏至面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钱币，像是在脑海中做了很大一番斗争之后，突然朝着行歌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行歌吃了一惊，想要去扶她起来，却被夏至拒绝了。
“殿下，请您听完我说的话，再决定……要不要我起来。”夏至艰难开口道。
行歌听她这样说，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必定极其重要，神情也随之严肃起来：“说吧。”
“殿下，我之前已经向您说过，我并非真的侍女，也不是夜影中人。”夏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皇宫中人……而是出身江湖门派。”
“我来自……岁令门。”
“岁令门？”这是一个行歌从未听过的名称，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忙于了解朝堂与国家之事，关于江湖中的门派，她也只有在读到西秦的介绍时才了解一二。
而岁令门这个门派，至少在她阅读过的书籍和资料中，都不曾出现过。
行歌拧起眉头：“你是西秦人吗？”
如果夏至来自西秦，那事情可就大条了……也不知道女皇晓不晓得有个西秦人在自己太女身边……
好在夏至摇了摇头：“不，殿下，我是北夜人，这点请您放心。”
“岁令门并非是属于西秦或是任何一个国家的门派，它是一个隐世门派。”夏至介绍道，“岁令门门下弟子，皆以节气作为代号。”
“节气……那你们不是只有二十四个弟子？”行歌奇道，“这人数有点少吧？”
“事实上，我们是每一代都有二十四位弟子。”夏至解释，“所有弟子的师尊都是掌门，而每一代掌门都会传授这二十四位弟子不同的奇术。”
看过很多小说的现代人行歌立马上道：“所以你们掌门同时掌握二十四种奇术，将它们一一传授给所有人之后，告诉你们，谁学得最好，就有资格做掌门，然后学会所有的奇术，本宫说得对吗？”
“……”夏至一副准备和别人剧透却被其他人抢先的呆滞表情，大受震撼了半天才回道，“对、对的。”
行歌无视她的表情，继续推理：“所以你跑到本宫身边来，应该是你们掌门对你们下定了某种试炼，你为了完成试炼才接近本宫的，是也不是？”
“……是。”夏至哑口无言，俯在地上深深行礼，“夏至罪该万死。”
“不就是个试炼，你怎么就该死了？”行歌的疑问让夏至怔住了，她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行歌的表情，在确定她是真的在询问自己之后，结结巴巴地继续解释。
“因、因为这枚钱币。”夏至拿起这枚钱币，她将上面的花纹展示给行歌看，“这枚钱币乃是前朝之物，在这么多年之后在各国中几乎销声匿迹，但……它是我的师姐——立夏，最爱使用之物。”
行歌挑眉：“你师姐学的是……”
“占星卜卦之术。”夏至答道，“柳公子既然说此物与行宫之事有关，那么当初……您失踪之事，必然是有岁令门插手其中，甚至可能就是我的师姐动的手脚！”
她面上全是自责的神情，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换而言之，是夏至牵连了您……让殿下身陷险境，我真是罪该万死……”
“怎么动不动的就是罪该万死。”行歌伸出手去，用力戳了一下夏至的额头，“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夏至吃痛，她捂着额头的红印，神情犹豫地看向行歌：“殿下，您不怪我吗？”
行歌收回手，重新端起那盏雪梨银耳羹，动作优雅地喝了一口，才继续道：“本宫怪你什么？你忘了，本宫是最不会怪你的人，甚至……”
她意味深长地端着那盏糖水，朝着夏至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宫还要多谢你才是。”
行歌这话说得真心实意，毕竟她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太女，夏至的试炼目前又没牵连到她。
而且，如果不是夏至这个试炼，导致她师姐搞事情把太女搞丢了，估计行歌刚刚穿越过来，就得被苏寒星当成哪里来的间谍就地格杀，哪还能醒过来和这个老狐狸做什么代替太女一年的交易。
所以她完全没理由怪夏至，甚至还要感谢她才是呢。
行歌露出微笑，重新伸手出去把夏至扶起来，还顺手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好了，下次别这么一言不合就请罪下跪的，显得本宫多可怕似的。”
夏至应当也想到了这一层，可她仍旧担忧，期期艾艾地问道：“可是殿下……现如今您还未完全摆脱危险，毕竟师姐若是知道您无事，想来还会再次下手，这件事还是夏至连累了您……”
“我还没问你呢。”行歌打断这孩子絮絮叨叨的自责，果断转移话题，“你们门派的试炼，到底是什么？”
提起这个问题，夏至再次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她又是纠结了半晌才唯唯诺诺地开口：“掌门给出我们的试炼是八个字……”
她不敢再看行歌，闭紧了眼睛，才敢鼓起勇气大声道：
“各择明主，一统雍洲！”
“……嚯。”这八个字可谓是掷地有声，行歌也被这胆大包天的话惊了一下，半天才吐出一个感叹词，“好家伙，你们掌门这可真是……目标远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