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不在乎
“嗯？这话怎么说的？”行歌一讶，面上却仍是笑眯眯地问，“本宫还未说过来意呢。”
“无需殿下再说明什么来意了，齐王殿下早已说过许多了。”赵尘冷冷将拒绝的话扔下，“您也好齐王殿下也好，在下的答案都是同一个，无论二位向我许诺什么，我都不会重新回到军中。”
“郡主真的是太急性子了……本宫连椅子都没坐稳呢。”行歌轻轻叹道，身下的椅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既然郡主说本宫的四皇妹已经来过了，想来郡主不介意讲一下四皇妹许诺了什么吧？”
“殿下还是叫我赵尘吧。”赵尘盯着她坐着的那个椅子，“这把椅子是前院的唯一一把椅子了。”
“看出来了。”行歌环顾四周，偌大的忠烈侯府看着竟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赵小将军是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用来接济衡阳郡一战中死伤的烈士遗属吧？”
“……殿下一定要用这些称呼叫人吗？”
行歌故作疑惑：“嗯？我以为赵小将军虽无官封，但在军中声望卓越，大家都这样叫你，本宫效仿他们，你会很高兴呢。”
“我就直说了吧，太女殿下。”赵尘的耐心到了尽头，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向来明哲保身的皇太女再多说什么了，谁知道她这次来找他是不是只是为了和夜随月又进行什么斗争？
“我手中银枪仅为守护北夜而存在，绝不为皇位争夺，殿下无论是向我许诺让我成为北夜第一个男将军，还是许诺让我继承忠勇侯爵位，我都不在乎，请回吧！”
“那么，重查当年衡阳郡围困之事呢？”行歌看着他，轻声道。
她看到赵尘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却很快挂上了嘲讽的笑意：“殿下，不会是想要说，只要我相助于您，令残余的赵家军归顺殿下，等您登基之后，一定会清算怀王，以慰我赵氏一族英灵吧？”
他说的太顺畅，像是直接复述了谁的话。
行歌摸摸鼻子，在心里暗骂夜随月傻叉：“看来本宫的四皇妹说的话令赵小将军印象深刻啊。”
赵尘冷哼：“殿下既然知道，那就……”
“只是，赵小将军可以不在乎这些，当然也可以不相信本宫会为了赵氏违抗皇上，手足相残……”行歌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来走到赵尘面前。
赵尘只比她小上一岁，但不知为何还没她高，行歌微微低下头，看着他轻声问道：
“但，沈氏呢？”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赵尘一下就变了脸色，捏紧了手中的银枪，恶狠狠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哎呀……这么快就破功了，毕竟还是小孩啊。
行歌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和赵尘拉开了一点距离。
“赵小将军应当不会忘记，当年衡阳郡失守，除了兰台郡未有援军之外，还与支援衡阳军的粮草被私吞有关，护送粮草的沈意如沈大人被革职抄家，当街斩首，沈氏上上下下……”
行歌故意停了一停，果然赵尘立刻沉不住气，大声驳道：“他们是无辜的！沈大人绝不可能陷害我娘！当年此事分明就是……！”
他回过神来，一下收住了声。
“哦？赵小将军倒是很肯定啊。”行歌笑道，“想来是调查过了，本宫还以为赵小将军真对此事毫无兴趣呢。”
赵尘自知失言，懊恼地将枪尾在地上砸了一下。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从前他们也只是寥寥一面，他从没想过那个在别人口中懦弱胆小，喜欢明哲保身的皇太女殿下竟然如此……像个无赖！
要不是身份有别，他早动手把她撵出去了！也就不用在这里被她套话了！
行歌看他的脸色精彩纷呈，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赵尘想动手的心思，不由得默默把距离拉得更远。
嗯，虽然这小孩年轻气盛，容易被套路，但是万一真把他惹急了掀桌子，那时可谁也控制不住啊……
“赵小将军，当年赵氏一族与衡阳郡一同牺牲，沈氏也因粮草被杀被发卖得所剩无几。”她正了正神色，说道，“事到如今，知晓当年衡阳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人，就剩你一人了。”
“沈意如贪污粮草一案疑点重重，却在短短一月内就结案，沈氏三族被诛，其余亲眷尽数被充军或被发卖，其中是谁在推动，不言而喻。”
“赵小将军当然可以为了赵氏清名，不再回军中，远离皇都中这些勾心斗角之事，置身事外，好好地做你的忠宁郡主。”行歌看着赵尘的眼睛，低声说道，“可沈氏一族含冤难以陈雪，若是赵小将军不愿出手，只怕今生真要难以昭雪了。”
“殿下既然知道沈氏含冤！”赵尘咬着牙问道，“为何！不愿出手相助！”
“嗯？小将军这话说的，本宫常年深居东宫，三年前甚至还未成年，哪来的能力出手相助？”行歌叹气道。
她也没办法啊，三年前夜行歌干的事又不关她的事嘛，她又不能时空倒流。
见她这副假模假样的样子，赵尘更恼怒了：“你明明就是不想参与，明哲保身罢了！”
他越说越气，脑海中那根弦似乎一下就断了开来，赵尘提起枪就朝面前之人攻去：
“你们北夜皇室，皆是一丘之貉！”
一声清脆的金属相击之声响起，景墨长剑出鞘，在极限的情况下拦住了赵尘的攻击。
行歌松了口气，幸好她站远了点，否则这长枪真就要戳她身上了。
“赵小将军，往事不可追，道理你也应该明白吧？”她站在景墨背后，探出个脑袋看向赵尘，“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本宫说的话呢？”
“何况，本宫只是想请你出山，领一支城防军，去剿匪罢了。”
行歌笑眯眯地补充道：“一伙流窜于西南边境，屡剿不灭，寨主姓尹的‘山匪’，赵小将军听来，是否觉得耳熟？”
“……”听到这话，赵尘收起枪来，神色严肃地问道，“是南楚的军队？”